 我和大刘在一起7年，拥有一段有实无名的婚姻。 我们没有领证，也没有小孩，大刘要是遇上一点不开心的事情，就会跟我动手。 大多数时候我都打不过他，我的日子连我们家的狗都不如。 可每当我忍不住想要结束婚姻的时候，我爸妈总是劝我说：忍一忍，再忍一忍。 01 琥珀糖 口述人：静静姐 7年前，21岁的我穿着一件绯红色的连衣裙，挽着21岁的大刘，在亲朋好友的瞩目中，走到舞台上，用交杯酒的方式，宣告我们在那一天成为夫妻。 我站在舞台上，视线模糊地看着我妈和我爸坐在主桌和来往的亲戚朋友们碰杯，虽然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但是我猜他们应该是很开心的。 婚礼仪式结束后，我就搬到了大刘家住。 由于当年的我们都是虚岁，所以没办法去领证，这场婚礼仪式，也算是婆家对我身份的认可。 我妈临走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静静，好好和大刘过日子。” 我爸在旁边催促着天色不早了，赶紧回家。 等我妈坐上我爸那辆摩托车后，我爸还是回头看了我一眼，生硬地叮嘱我：“收收你的脾气，当了刘家的儿媳妇，就要学会孝顺公婆！” 我冲着他们挥挥手，眼眶里不舍得的泪水都还没来得及落下，我爸和我妈就在我模糊的视线中彻底消失了。 02 琥珀糖 我和大刘是中专同学，大刘学了电焊的手艺，结婚后也隔三差五，跟着他师父去外地接活干。 刚结婚那会儿大刘对我还算体贴，每次去外地干完活回来，要么给我带几件时髦的衣服，要么给我买一点当地特色的零食。 那个时候，我每天会在日历上做标记，算着我们俩过完了生日，就去把证给领了。 但就在我生日前两个星期，我和大刘有了结婚后的第一次口角。 具体的原因我记不得了，应该是很小的一件事情，但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我们第一次对彼此动手。 我们在争执中互相打了对方一耳光，我的力气到底比不上大刘。我被他一耳光扇倒在地，而他则只是退了两步盯着倒在地上的我看了两秒，然后摔门而去。 公婆家那栋小屋离我们不远，大刘和我前脚发生完争执和打斗，婆婆后脚就上我们家来了。 她给我包了一个熟鸡蛋热敷消肿，然后劝我说：“你们两个都年轻，心火旺。大刘呢，又是在外面给老板打工的，有时候他心情不好，回家的时候你就多让着他一点。” 我被她说得有点委屈，为什么一定要我让着大刘呢？ 婆婆又接着说：“要我说，你们两个应该快点要个孩子。等有了孩子，大刘当了爸爸，他处理问题就会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了。” 模糊的视线中，我看到了挂在墙上的日历，还差14天，就到我生日了。 但是这个证要不要领，我却开始有了点点动摇。 03 琥珀糖 大刘在公婆家住了几天，回来后我们两个都非常有默契地把这件事就此揭过。 回来的那天晚上，大刘从后头抱住了我，说：“上次动手是我不对，这个日子我还是想好好过下去的。我觉得我妈说得有道理，我们赶紧要一个孩子，这样我们的家才算完整。” 大刘是沉默寡言的性子，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让我心里头也很是感动。 我转过身抱住他，在他怀里默默点点头。 但是在我生日那天，关于领证的事情，我只字未提。 大刘也没有提，在这件事上，我们又难得有了默契。 婆家也没有提，他们倒不是和我们有什么默契，而是他们的注意力放在了另一件事情上。 结婚半年多，我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这让公婆有些着急。 趁着大刘和他师父外出接活的时候，婆婆带我去了大刘表姑妈家里。说表姑妈为了我的事情，特意找了一个老中医，找他看病的人很多，而且那个老中医家里有祖传的方子，可以包生男娃。 我听着将信将疑，可婆婆却听着很上头。 我不忍心拂了她的好意，就答应让那个老中医帮我把把脉。 老中医给我看了将近十五分钟，望闻问切全程来了一套，最后开了一剂药方，叮嘱我一天两顿，坚持吃两个月就能见效了。 婆婆听得眉开眼笑，给老中医塞了红包，然后高高兴兴带着我回了家。 04 琥珀糖 我受不了中药的苦味，可婆婆每天来监督我喝药，顿顿不拉下。 药喝到第三天，我突然肚子疼得厉害。 大刘回家看到我倒在地上直打滚，把他也吓得不轻。 他忙把我抱上三轮板车，带我去了镇上的医院。 又是化验又是做B超，一番检查下来，医生说我这是得了宫外孕，需要马上做手术。 婆婆听到这三个字傻眼了，拉着医生问：“是怀孕了吗？可我前几天带她去给老中医看，人家没说她怀孕了啊？而且，怀孕了为什么要做手术啊？” 医生没有多余的时间跟她解释，还是值班的护士跟她说：“你们找的什么骗钱的江湖郎中啊？宫外孕虽然是怀孕，但会危害到你儿媳妇生命的。” 等到我被推出手术室后，医生又告诉婆婆一个更坏的消息。我这次宫外孕有点严重，今后再想要孩子可能有点困难。 医生的话说得很委婉，但是婆婆和大刘他们都听懂了，我很大程度上可能生不出了。 婆婆嘴里念叨着“怎么会”“不可能”，失魂落魄走出了病房。 大刘也跟着出去了，我听到走廊里传来婆婆歇斯底里的喊叫声，我猜她可能在和表姑妈打电话。 但是我没力气听他们的争吵了，我迷迷糊糊躺在床上，摸着隐隐作痛的肚子，心里却是长舒一口气，暗暗说了几个“幸好”。 05 琥珀糖 出院后，我能明显感受到大刘和婆婆对我的冷淡。 婆婆的冷淡是别扭的，她很仔细照顾了我一个多月，方方面面都很仔细，可基本上跟我在一起就没什么话。 我知道，她这是心底对我有那么一丝愧疚，又有一丝埋怨。 愧疚她给我找的江湖郎中，埋怨将来我可能没办法给他们家传宗接代。 对于婆婆的冷淡，我觉得还能在接受范围内。但是大刘对我的冷淡，却让我有些受不住。 心情好的时候，他也会给我捎点好吃的，或者跟我说一会儿话，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会拉着脸不说话。 我就像是院子里养的大黄，被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不过，更多的时候我还比不上大黄，因为他从来没有打过大黄。 那是我们结婚后他第二次打我，因为我和婆婆发生了一点小的口角，他进屋二话不说就一巴掌甩我脸上。 “我妈那么伺候你！你还想要怎么样！” 我转过头叱问他：“什么叫我想怎么样！要不是你妈！我能变成这样吗！” 我恶狠狠地瞪着他，他要是再敢打我一下，我就打算跟他拼命。 大刘可能被我给瞪怕了，也可能是被我说得心虚了，他没有再动手，而是去冰箱拿了冰水，让我自己敷脸。 他说：“打你是我不对，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行不行？” 抓着冰水瓶的手指都快要冻僵了，我一声不吭。 大刘又说：“你气性怎么这么大呢！我又没把你打成什么样。孩子的旧账，你也别总在我妈面前提。” 可笑吧， 说我气性大，还让我不要提孩子！简直是贼喊捉贼！ 06 琥珀糖 等我有了下地走路的力气，我第一时间收拾了东西回我爸妈家。 我妈听到我宫外孕的事情后，抓着桌角问我：“真的……不能生了？” 我说不知道，医生没说一定不能生。 听我这么说，我妈拍着胸脯默念菩萨保佑。 我拿起半冷的水杯喝了一口，润润嗓子接着说：“妈，我要离婚。” “不行！”我妈猛地一拍桌子，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态度变得无比强势：“我不同意你离婚！” “可是我被大刘打了，他这是对我家暴啊！”我颤抖着反驳。 我妈接着厉声说：“不就是被打了一个耳光么，你爸以前也打过我，但是我和他现在不也是好好的么？” “再说了，夫妻间磕磕绊绊的很正常，上下牙齿还打架呢！”我妈的语气又忽然变得语重心长起来，“你也知道你自己什么情况，大刘他们家能这么对你，已经很好了。” 我爸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听到我妈劝我不要离婚，他冲到我面前，手指着我的鼻子骂：“就你这样的，眼睛跟个瞎子似的，脾气还那么差，动不动就跟你婆家呛声，要是换成别人家，早把你打死了。你可别跟老子在这里生在福中不知福！你要是敢跟大刘离婚，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07 琥珀糖 我爸说这话的时候，应该是脸红脖子粗的吧？很可惜，就像我爸说得那样，我有先天性弱视，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除非跟我鼻子贴着鼻子，我才能看清楚对方究竟长什么样子。 所以，有时候我觉得我自己还挺幸运的，看不清周围人歧视的目光，也看不清爸妈厌恶我的样子。 小时候还不懂，长大了我才渐渐明白，爸妈不是因为老实，放任我被同学耻笑说是小瞎子，而是他们懒得为我出头，在他们眼中，我就是个残次品。为了残次品，得罪别人，犯不着。 所以，当知道我17岁和大刘发生第一次的时候，他们没有阻止我，而是带着我上门去找大刘的父母，商量我们俩结婚的事情。 他们对于大刘一家能顺利接盘我感恩戴德，就差送上一面锦旗，表彰他们做的好人好事了。 我很庆幸，那个孩子没有投生到我肚子里，我也很庆幸，医生给我的宣判。 至少，我不会害了下一代。 END  我是戚公子，要是喜欢，记得点点关注+在看。如果你也想说你的故事，欢迎找我倾诉。 喜欢就打个赏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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