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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1992年 涂明谦
那年，龙山钟灵秀，汀水盘旋闪耀翻腾，青春扶摇拔动羊角，恰同学少年时。别来卅度，孤光又满，冷落共谁同醉。 三十年，岁月枝头静好？还是常对月长吁，夙夜无眠？一杯遥致水穷处云起时。鱼尾纹堆满眼角，犹有余光观望年少时的倾慕。那些倾慕烟堆杨枊，在时光中穿透帷幕堆叠，已然无重数。记忆里头那些黑发与红颜，那些小山重叠金明灭。祝酒时，总要礼敬来时路旧时朋。
人生只是在不断相拥而聚与相揖而别，我买舟出海，你留守故园，然后动如参与商。今宵你同我讲那些后辈南下北上的故事，仿佛当年我们的人生，越天竞渡如鸿雁。而我还沉睡在你写的留言本里，计算着青春流逝的速度，用当年的圆规与尺牍。 那年，我们还曾一道钟爱诗歌，会在阶梯教室的顶上空坪大声将人生与远方大声诵读。现今你我发声无力垂垂老暮，但仍然希冀诗歌替我去将旧友在人海中相迎迓。我们有一部分的肉身确实活成了诗歌，而另一部分肉身卑微，也没有意外，她零落成了尘土。 所以我又胆上生毛，篡改了老苏： 有情风，万里卷潮来，无情送潮归。问汀江河上，南流屏山，几度斜晖。不用思量今古，俯仰昔人非。谁似东南老，白首忘机。 记取横岗西畔，正暮山好处，空翠烟霏。算此生相得，如我与汝稀。约他年，西还龙山，愿青春雅志莫相违。汀州路，不应回首，为我沾衣。
这就拿诗歌下酒，祭奠你我的青春。 青春啊，自从三十年前她撞伤了我的心，到此腰脚老去，也未康复。青春啊，这便同你唱上一宿的歌，才能重新抱拥那年感觉。青春似乎已然永生。 我抚摩你顶上光明，笑问为何苍山负雪？你抚摩我长须如苍松迎客，笑问为何牛山濯濯？我们就这样一道老去了。别时君未婚，别时花满衫。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天倾西北，故你我约时光于东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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