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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邦人(下)

 诶呦我的小文艺 2022-12-02 发布于山西

***

影二在拜见过父亲之后便踏上前往寻找姐姐的征程。

没有见到姐姐,遇到当时的14岁少女的月秀。未来的月秀是著名作家,出版的作品闻名全国,文笔中透露着深刻的洞察力。之前看过她的照片,影二一眼就认出来:月秀虽脸庞稚嫩,眼神中的特别无法掩饰。

你是影二?小千的弟弟?

你怎么知道?我惊讶的问道:当年的我才17岁,而穿越回去的我已40岁,这么大的年龄差距,何况素未谋面,即便姐姐给她看过我的照片,月秀又怎么能认出我?

你穿着月秀送的同款毛衣,戴着她送的同款手表哦。

姐姐送我毛衣和手表正是这一年发生的事,这23年我一直舍不得穿这件毛衣,于是保存至今。这次旅行鬼使神差的穿上它,在和姐姐谈话中还提到这件毛衣,姐姐透露当年离家出走的落脚地,我才得以见到这位少女。

即便这样,这位少女也聪慧的让人难以置信。

***

在短暂的谈论后,我们就进入正题。然后我发现父亲恰好后天遇害。难道老天爷是派我来拯救父亲的性命吗?父亲是一个正直的人,素来与人为善,并没有和什么人结仇。如果说是被谋杀的话,只能利益相关。

父亲开一家寿司店,周围人只有妈妈,姐姐,我,和店员津路。姐姐当时和父亲闹得很凶,已经离家出走十几天。父亲死后,姐姐放弃女朋友,乖乖的回家继承父亲的小店,按照父亲的遗愿和店员津路结婚。婚后两人并不幸福,姐姐并不爱他,也不想开寿司店。所以这二十几年姐姐勉强度日,总是一脸疲惫。即便这样,姐姐在我眼里依旧和二十年前一样美丽。

出事当天中午,父亲接到一个电话:嗯,嗯,好的,那下午见。父亲并没有说太多话,好像对方是老熟人。接电话时,我和妈妈在旁边。津路正好出去办事不在。

你姐姐最有可能杀人,却在千里之外的城市,没有作案时间。如果排除你姐姐,那就剩下你和津路嫌疑最大。只要父亲死掉,你姐姐和父亲之间的矛盾就不存在,她就有可能回来,甚至听从父亲的遗言继承家业。而事实上她确实是这么做的,虽然一路走过去并不开心。所以,当年是你杀死你的父亲吗?

我吃了一惊。我确实动过杀死父亲的念头,但却没有那段记忆,难道是当年惊吓过度,失去记忆?但事发中午父亲接到电话时我在现场,打电话的另有其人。难道是津路? 他确实是这场谋杀的最大受益者:首先,他可以继承父亲的所有财产;其次他还能娶漂亮的姐姐。当时父亲极力想要撮合两位,提过几次要两位结婚,姐姐却不在意,拒绝躲闪。如果津路杀死父亲,姐姐出于愧疚心完成父亲的遗愿,和他结婚也不是不可能。仔细想想又漏洞百出:津路从小在父亲小店里当学徒工,父亲对他有很深的感情。在早年间他就透露出要把小店传给津路的愿望。我笨手笨脚,不是做寿司的料;姐姐倒是心灵手巧,却叛逆不听话;所以即便姐姐不嫁给津路,他也有九成可能继承寿司店。他又何必着急去杀掉父亲?我想不出任何可能性,这么多年,警察都未曾破案,凭我这个当事人,在短短的这几天,又如何能找到问题的关键?

月秀沉默不语。良久却说:为什么要考虑谁杀死父亲?也许老天爷派你来,只是为救活你的父亲?

救我的父亲?

对,毛衣,手表,离家出走的位置,也许都是上天故作安排。所以不如权且试试看,也许有用呢?

存在即合理,于是我决定试试。出事当天中午,我把父亲约出来。

父亲显得有些局促,他显然没接受我来自未来,却又不得不接受我的身份。

影二,你,你在未来过的好吗?

挺好的,在一家国有企业里上班,工资足够生活,自给自足。

那你姐姐呢?

姐姐?她过的并不好,她放弃自己的女伴,继承你的家业,嫁给你的店员,日子倒是勉强得过,却总不快乐。

她最终妥协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没法将这个理由说出口:今晚你将死去。这就是姐姐妥协的真正原因。

哎,我叹了一口气:姐姐年岁长几年后,有一次回家看到你头上的白发和孤独的背影,思虑良久,最终违背自己的心意顺从你,苟且活到现在。

父亲默默不语,我暗想:8点,只要坚持到8点,一切都结束。最起码父亲今天就没有生命危险。至于以后会不会被谋杀,我暂时管不了那么多。

虽然不是亲生父子,但他像对待亲生孩子一样抚养我长大,该严厉绝不宽松,该舍得绝不吝啬---这份恩情就在今晚报答吧。皎洁的月光,暗潮涌动的海浪。月亮照在波浪上,波浪起伏,一闪一闪地泛着光芒。我和他一直聊到晚上8点。聊未来,聊母亲,聊姐姐,聊我自己。我心里隐隐抱着希望:也许父亲的死只是一个偶然,避开今天他就不会再死去;也许我能救下他。

八点后,父亲平安无事。我又等了两个小时,最后目送父亲离开。不远处,月秀和姐姐此时才匆匆赶来。我却觉得眼前模糊,她们的身影越来越淡,再一眨眼,自己已在机场候车室的洗手间内,镜子里的既视感消失不见。这次奇异的旅程算是结束。

我终归回到正途。

影二,影二,快过来,飞机马上起飞。不远处这个时代的月秀冲我招手。活泼可爱的样子一点都不像那个之前成熟冷静的14岁少女。在她旁边,是一脸微笑散发着光彩的姐姐。她们竟然在一起了?

影二,快一点!月秀还在欢快的呼叫着。

我的一人旅程竟变成三人旅程。两人一左一右,我身上长年强烈的孤寂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鲜的,世俗的,生活化的感觉。

你们怎么也在?

哈哈,你说什么胡话!不是要去看爸爸妈妈吗?姐姐微笑着说。

爸爸没有死?

爸爸怎么会死呢?呸呸呸,你再胡说打你哦~

看来我的计划成功,虽然不知道当初父亲被谁杀死,但成功救活父亲,也是一个奇迹啊!

谈话中得知,那次父亲和我谈话之后,第二天便飞到姐姐的城市找姐她和解,扬言不再干涉她的感情生活。姐姐得偿所愿,和月秀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从事自己喜欢的摄影行业。看到姐姐洋溢着幸福的脸庞,我很开心。虽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好像漏掉什么人没有提到,但这又有什么干系呢?只要父母安好,姐姐开心,我这次奇异旅程就值,其他都是以后要考虑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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