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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上

 杞囿的远方 2022-12-03 发布于青海

算来也是许久没坐阳台上观花弄草或者发呆了。疫情犹肆,情况也在各种变化中,许多的猜测都有,但准不准,或者中不中,却也没几个人说得清,我亦懒得说。

天气不见得好,但有太阳,想开窗通通风透透气吧,又怕会有点冷,有点凉风吹得难受。那株蝴蝶兰还没有开败,两个月多了,还开着,开满三个月也不见得是件多难的事。我曾经并不待见此花的,大约是经常见它们好几株被种在塑料盆里,再栽在大一点精致一点的盆里,还各种绑扎,郑重与凑合,天然与人为,各种交杂,各种拧巴。还记得近十年前,我经手的一盆蝴蝶兰,在开败之际,竟很随意地给了一位承询的大姐。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近来虽记性颇坏,有些点滴,无用有用的,重要不重要的,也竟还记得。

大概人是会变的吧,近些年渐也对此花有了些好感。大约还是前些年,吾兄来宁,与家母老太太逛花市时买来一株,也没怎么搭理它,想着开败了就扔掉,谁料竟开个不息,开败后竟又在花剑半道上冒出新芽,又开了一茬。然而一场疫情,手足千里,也是许久未见了,而白发高堂,犹在远方孤村里直面寒冬着。这次的这株蝴蝶兰,大概是九月底逛花市时买的,回来后用了点水苔和碎松针土等栽在一个小盆里,并没有死,开得犹茁壮,叶片却似早就被冻伤了一样,至于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也没太注意,亦不记得了。但愿没有死,还能焕发新绿吧。

紧挨着它的,是一只浅盆里的一块吸水石,那里原来也是有植物的,一棵佛肚竹,但近来一直长得不好,十几天前我便挖出来重栽了一下。挖出发现,底下的根全都死了,便全都剪了,然后换土重栽,那块吸水石依然在旁边,本来一棵竹子和一块石头组合在一起,有着极佳的韵味与意境,更何况是一块姿态嶙峋的吸水石,然而死的死枯的枯,也便寡淡无味得很了。

我向来喜竹,毛竹、紫竹、米竹、佛肚竹等,或买或挖或拔,弄来过许多,却几乎都死了。大约身为书生,钟爱它直节不弯、风采俊逸吧。而它似也秉其本性,自珍自重,虽死不惜。这又何尝不是人间许多事上的悖论,无解无招,无穷无尽。

……

写着写着,渐渐似乎就有点《瓦尔登湖》的味道了,然而我并没能读完那本书,即便是耐着性子,也只读了一多半就读不下去了。也许是当年的作者因为心绪不宁,就沉浸在那样的环境中,不厌其烦地叙述那些无用的琐碎,后来者也许效颦之间竟有大得,于是乃重其书。然而一本书,毕竟只是书写者书写的十数万言或者数十万言,而于读者,得一二言三五言,亦或千百万言,都在各人,如登山家言,山就在那里。登上去或者登不上去,它都是那座山,而攀登者辈,时移事易,却已几番天地、几重山河、几多沧桑了吧。

我的阳台上,花花草草还挺多,开着的、将开的、孕蕾的、发芽的、挣扎的、凋残的、将死的都有。佛家云,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这一堆花许多叶又是几多世界几许菩提呢?《金刚经》又曾说恒河沙数世界的,沙尘之细微之极,宇宙之寥廓之至,大小之极,自归于混沌,又怎说得清几是几,谁是谁呢?

不知所云地写了这么一堆,发出来吧,反正文字垃圾我也没少制造,多这一篇也不见得多。更何况,芸芸之间,乐于此道者多矣。即便如是,如烧水砍柴,有人能顿悟涅槃,有人能伤手伤脚,我又何苦去操哪门子闲心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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