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鸿鸣 寸口脉中的寸关尺三部名称与定位,经过历代医家争鸣最后得到统一。对于寸关尺长度的划分,春秋战国时代,寸关尺定位之说尚处在萌芽状态,《黄帝内经素问》中,只有寸关尺之名,并未确定寸关尺三部之定位和长度。 自《难经》问世后,对这个间题,才开始有了阐述,如《难经・二难》说:“尺寸者,脉之大要会也。从关至尺是尺内,阴之所治也;从关至鱼际是寸口内,阳之所治也。故分寸为尺,分尺为寸。故阴得尺内一寸,阳得寸内九分,尺寸终始一寸九分。” 文中未言关之长,致使后世医家多不明,故对关脉见解不一,注释有别,甚至出现误解。 一种观点认为,关无一长度。如隋・杨上善说:“依秦越人,寸口为阳,得地九分,尺部为阴,得地一寸,尺寸终始一寸九分,亦无关地。”(《黄帝内经太素》卷第三)宋・虞庶日:“越人聆周……今之尺寸度量,乃周之制也。故越人取一寸九分为定式,乃天九地十之义也。”(《难经集注》卷一)明・朱棣说:“寸口虽占一寸,而脉见九分者,言阳数奇阴数偶故也。是以关前属阳,故言九,奇也。关下属阴,故言寸,偶也。”(《普济方》卷二)诊脉时寸取九分,尺取一寸,这是医家用二指诊脉所取的长度;、近人任应秋指出:"'寸、关、尺, 是假设的,就用两个指拇,也未尝不可。” (《脉学研究十讲》第七讲)元・戴起宗引蔡氏释:“手太阴之脉,自肘中横纹至鱼际,横纹得同身之一尺一寸,自肘中横纹前尽一尺为阴之位,自鱼际后一寸为阳之位,太阴动脉,前不及鱼际横纹一分,后不及肘中横纹九寸,故古人于寸内取九分,尺内取一寸,冥契阳九阴十自然之数,尺寸之间,谓之关。关者,阴阳之限也。”关之长言之不清。戴氏又说:“上始鱼际太渊,下终尺泽一尺一寸,朴尺取一寸,;寸取九分,为三部之位。”是“其取一寸九分之法。” (《脉诀刊误》卷上)仍未言明关之长。从以上诸家对本难注文所见,关部只是一个点,而“自无其地。”① 另一种观点认为:关长一分。秦伯未②说:“臂湾尺泽穴至腕部鱼际共长一尺九分,在这一尺九分中,从鱼际起分去一寸,再从尺泽起分去一尺,其多余的一分相交点即是关部,因从一寸中分得的就叫寸,从一尺中分得的就叫尺。”秦氏提出《难经》中的关脉有其地,长为一分,但寸、尺之长与本难旨意不符,尚使人费解。由以上诸家所释经文启示,笔者认为从患者臂湾尺泽到腕部鱼际周制所定脉长为一尺一寸(指寸法),但医者切脉时手指按诊尺寸所占距离,是取其一寸九分。其法先减去寸口内从鱼际横纹起的一分,再减去尺内从尺泽起的九寸,所余一寸九分,便是寸关尺的长度。在这一寸九分中,寸口内的九分即为寸部, “阳得寸内九分,”然后分去从寸部起的一寸(余为尺部),再分去从尺部起的一寸(余为寸部),寸尺内交叉一分,即是关部,关的这一分,不是“前不及鱼际横纹一分,”而是尺寸之间占尺部的一分。尺部占位九分,由于当时医家采用两指按脉,关在两指缝中这一分,无实际意义,可把它与尺部九分合为一寸做“尺内”看,与本难上文 “从关至尺是尺内,阴之所治也……故阴得尺内一寸,'’相吻合。(详见下图)此种解释,与本难之意亦无不符。这样,就把关部由原来误认为一个点.展拓出一分的长度。关脉在《难经》成书年代里,不但有其名,亦有其地。再考《史记》中淳于意诊籍,有 “少阳初关一分”的记载,故《难经》里所言关地当属一分无疑,只是经文把它简略而已。千百年来,诸医家对此段经文所释“关无地”或对关地疑而难言之处,皆因不明其故所致。 时代的变迁,医学的发展,寸口脉的寸关尺三部之长自汉代《难经》提出“一寸九分”,历经魏晋隋唐到两宋,由诸医家的实践应用,已演变成为三寸,寸关尺每部分距一寸的目的,是得配五脏六腑,并以每部的变化,来诊察脏腑、经脉的病变,这种方法,得到后世各医家临床普遍使用。但亦有不少医家及诊籍,如元・戴起宗《脉诀刊误》,明・张世贤《图注难经脉诀》,清・林之翰《四诊抉微》,近人刘冠军《脉诊》等,仍崇《难经》所云“尺寸终始一寸九分”之旨,又不明关地之长,却显见有寸关尺六部配以脏腑的主证特点,这实际采用三指按脉,取寸关尺长三寸的定位法,这就与本难之义名同实异了。说明作者本身对这个问题并不清楚,如此所论,还使不少初学者迷惑不解,甚至产生一些模糊认识。故笔者就这个问题提出己见,供同道们研究,如有不当之处,望给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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