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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杂病派针砭时弊、发皇古义的徐灵胎

 子君zijun123 2022-12-03 发布于河北

徐灵胎

徐灵胎(1693-1771年),名大椿,晚号洄溪老人,江苏吴江人,清代著名医学家。生平著述甚丰,谓学医必先明脏腑经络,故作《难经注释》;谓药性必当知其真,故作《神农本草百种录》;谓治病必有其所以然之理,而后世失其传,故作《医学源流论》;谓《伤寒论》颠倒错乱,注注家各私其说而无定论,故作《伤寒论类方》;谓时医不考病源,不辨病名,不知经方,不明法度,故作《兰台轨范》;谓医道之坏,坏于明之薛立斋,而《医贯》专以六味八味两方治天下之病,贻害无穷,故作《医贯贬》;谓医学绝传,邪说互出,杀人之祸烈也,故作《慎疾刍言》。尚有《洄溪医案》一卷及《徐批临证指南医案》等,可见徐氏临证之风格。

徐灵胎平生推崇汉唐医学,而鄙视宋明诸家。他认为《内经》《难经》《伤寒论》《金匮》《神农本草经》《千金要方》《外台秘要》诸书,乃医学之本说与正宗,上古圣人治病之妙诀,济世之良方赖此而传世,为医者不可不熟读,而唐宋以后诸家,则徒骋私见,各立门庭,去古弥远,而医道日晦。他指出的宋明医学的弊端大致有四。其一,纠缠于阴阳水火、五行生克、太极命门等论题,以哲理代替传统的医理。正如徐氏所谓:“自宋以还,无非阴阳气血,寒热补泻诸肤廓笼统之谈(《兰台轨范序》“袭几句阴阳虚实、五行生克笼统套语,以为用温补地”(《慎疾刍言》)如明代赵献可的《医贯》是以论命门学说著称的,但在理论上也不严肃、“即使与此病毫无干涉,必先将此病牵到肾经,然后用此二方(指八味丸与六味丸),其或断断不可牵者,则以真阴真阳一太极概之。夫阴阳太极则处处可假借者,于是二方不可须臾离矣”(《医贯眨》)。其二,漫言阴阳水火,认数方通治天下之病,有违古圣治病心法。其三,拘于药物的气味厚薄、升降浮沉、归经报使等说,而忽视药物的专能,忽视前人的用药经验。其四,避难就易,只以一煎方以治病,尽废古人诸治病良法。以上观点集中而言,就是说宋明诸家忽视了辨病专治,背离了汉唐医学的传统。

《兰台轨范》是经典杂病学的主要代表作。

清·徐灵胎撰于1764年。全书8卷,卷l为通治方,卷2-7为内科诸病症,卷8为妇科儿科病症。徐氏以宋元以来,医书“无非阴阳气血、寒热补泻诸肤廓笼统之谈,其一病之主方主药,茫然不晓”,其间虽有分门别类,先述病原,后讲治法者”其议论则杂乱无统,其方药则浮泛不经”。“至如近世,则惟记通治之方数首,药名数十种以治万病,全不知病之各有定名,方之各有法度,药之各有专能,中无定见,随心所忆,姑且一试,动辄误人”遂作此书。全书重在论病,每病均先录汉唐医论,下为专治之方法,有内服者,亦有外治者,除选录汉唐之方以外,宋以后诸方“精实切病者”亦附于古方之后。每方仅载药物组成、剂量、服法,不作方义诠释,与时诸方书相反,反映徐氏严谨求实的治学态度。书中所录通治方与专治方相对而言,徐氏说:“专治一病为主方,如一方而所治之病甚多者,则为通治之方。”他强调“随证拣用,变而通之,全在乎人”。方共90余首。

《兰台轨范》取材谨严,立意朴实,一扫宋元以来医学笼统浮泛之陋习,足为内科杂症治疗之典范。

徐氏在辨病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如他说:“症者,病之发现者也。病热则症热,病寒则症寒,此一定之理,然症竟有与病相反者,最易误治,此不可不知者也。如胃寒之病反身热而恶热,伤暑之病反身寒而恶寒;本伤食也,而反易饥能食;本伤饮也,而反大渴口千,此等之病,尤当细考。一或有误而从症用药,即死生判矣。此其中盖有故焉。或一时病势未定,如伤寒本当发热,其时尚未发热,将来必至于发热,此先后之不同也;或内外异情,如外虽寒而内仍热是也;或有名无实,如欲食好饮,及至少进即止,饮食之后又不易化是也;或有别症相杂,误认此症为彼症是也;或此人旧有他病,新病方发,旧病亦现是也。至于脉之相反亦各不同,或其人本体之脉与常人不同;或轻病未现于脉;或痰气阻塞,营气不利,脉象乖其所之;或一时为邪所闭,脉似危险,气通即复;或其人本有他症,仍其旧症之脉。凡此之类非一端所能尽,总宜潜心体认,审其真实,然后不为脉症所惑,否则徒执一端之见,用药愈真而愈误矣,(《医学源流论·脉症与病相反论》)另外,徐氏在一病中的本症与兼症,一体中的本病与兼病的辨识与治疗,也有许多经验之谈。更值得学习的,是徐氏十分重视体质辨证,治病注意因人制宜。他说:“天下有同此一病,而治此则效,治彼则不效,且不惟无效而反有大害者何也?则以病同而人异也。夫七情六淫之感不殊,而感受之人各殊,或气体有强弱,质性有阴阳,生长有南北,性情有刚柔,筋骨有坚脆,肢体有劳逸,年力有老少,奉养有膏粱藜霍之殊,心境有忧劳和乐之别,更加天时有寒暖之不同,受病有深浅之各异,一概施治则病情虽中,而于人之气体迥乎相反,则利害亦相反矣。故医者必细审其人之种种不同,而后轻重缓急、大小先后之法因之而定”(《医学源流论·病同人异论》)。这种治病与治体相结合的方法,正反映了中医辨证论治的特点。

从辨病专治的思想出发,徐灵胎深入研究《神农本草经》,认为此书“能探造化之精,穷万物之理,字字精确,非若后人推测而知之者,故对症施治其应如响,仲景诸方之药悉本此书,药品不多而神明变化,巳无病不治矣”。曾择书中药品百味,以“辨明药性,阐发义蕴”,而为《神农本草经百种录》。对明代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也给予了极高的评价,谓“其书以《本经》为主,而以诸家之说附之,读者字字考验,则能知古人制方之妙义,而用之不穷矣(《慎疾刍言·宗传》)。对于“用药之义与《本经》吻合无间,审病施方,应验如响”的《金匮》《伤寒》诸方,更推崇备至。徐氏曾说:“有一病而合数药以治之者,阅古圣人制方之法自知;有数病而一药治之者,阅本草之主治自知”,是颇有深意的。

徐氏尚广搜博采唐人之方,谓《千金》《外台》汇集唐以前之经方秘方,及妇科、儿科、外科无所不备、博大深微。又民间单方,能“参考以广识见,且为急救之备,或为专攻之法”(《医学源流论·单方论》)。徐氏还对针灸、砭石,导引、按摩等外治法,尤其是近世薄贴的疗效,给予了较高的评价,这对于丰富临床医学的内容都是很有意义的。

徐氏临证擅用汉唐医方医法治病,如以肉桂黄连人参五灵脂大黄合剂治产后血服,以大活络丸治流注,以小续命汤加大黄治痰火中风。又以外治法治愈那些沉疴固疾,如以薰蒸法提毒散瘀而愈刖足伤寒,以蒸药法愈饮癖,以针灸、熨、搨、煎丸并用愈胸背奇痛,以药物敷涂愈皮肤顽痹、牙关紧闭,验案甚多,均载其《洄溪医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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