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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波讲了此行的目的，新中国成立后，人民群众攒着劲要好好建设国家，对祖国各地的风土人情心理上有了更多了解的述求，《旅行杂志》订阅量比过去更大了。而民间的旅游活动出游者的身份已经发生了变化，那些原来的时髦阶层不再有旅游的可能，但文化知识界，尤其是科教系统工作人员的出游，比过去赠多了许多，他们到别的城市观光、学习，对《无锡、镇江、扬州》这类介绍城市风光的内容非常喜欢，纷纷来信希望能看到更多介绍祖国各地城市的文章。镇江是一座苏南名城，也是过去的省会城市，杂志社向丁先生常约稿，就联系他要来那次在镇江之行的向导信息，通过市里找到了唐正心。 接过房波的话题，辛野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了唐正心：“这是丁先生托我们带给您的，他一直惦记着您呢。” 接过打开一看，布包里装着一支钢笔和一本笔记本，辛野对唐正心说：“丁先生说您讲的镇江民间故事特别有趣，希望您能把这些故事记录下来。我们这次来镇江采风，想请您为我们做向导，还要请您多关照啊。” 房波在一旁说：“有读者写信说，提到镇江名胜，大家都晓得京口三山——金山、焦山、北固山。'白娘娘水漫金山’的故事被编为戏剧，流传于广大民间，所以金焦北固的名气更大了。我们此行一是想寻访关于流传在镇江地区的《白蛇传》民间传说，二是想了解镇江除了三山名胜，还有什么值得推荐的风景名胜。” 唐正心说：“好啊，镇江唱小曲子的多，我前几天还在人民街解放剧场听了一段《白蛇传》呢，我们这儿的'白娘娘水漫金山’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镇江的南郊有许多山，夹山、九华山、黄山，也是景色宜人，我带你们去走走。” 房波和辛野高兴的说：“太好了，我们真是找对人了。” 唐正心帮他们俩在招待所安顿好后，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他对两位客人说：“走，我带你们去吃个下午茶。” 两位编辑坐着唐正心借来的三轮车，不一会儿来到了人民街。 人民街原先叫天主街，是一条商贾云集热闹非常的地段，很多大酒楼、茶馆在这里开设，后来因为被日寇的飞机轰炸过，一度百业凋敝，新中国成立后才开始恢复市面的繁荣。 唐正心领着两位客人走进“一枝春素菜馆”坐下，点了每人一盘素什锦菜包，又点了一份大煮干丝，对房波和辛野说：“在镇江，晚饭之前的点心叫'吃下午’，一枝春素菜馆的素什锦菜包是有名的，你们尝尝。” 这菜包确实好吃，原来素什锦菜包的馅很有讲究，有山药、水发黄花菜、白果、笋、栗子、干子、香菇等剁碎凑成七丁，馅料按比例调好后用熬制的素油调拌，拿到手里就香气扑鼻。房波和辛野两人咬一口，只觉得包子面皮喧绵青菜碧绿生青，馅料咸中带甜并伴有麻油的香味, 满口生津。顿时赞不绝口，都说这口味道很难忘怀。 边尝边聊，三人把下午茶吃完，唐正心用手一指街对面的戏园子说：“斜对门就是解放剧场，剧场里有我一位本家姑姑，她唱的《白娘娘雷峰宝塔记》小曲在城里算是一绝。” 说完，他带着两人出门，也不知道他跟门口的一位阿姨什么关系，两人嘀嘀呱呱讲了几句话，阿姨就放他们三人进场了。 剧院里观众席分前座、后座以及楼座，但现在这里面空无一人。唐正心熟门熟路的穿过观众席，七绕八绕的带着两人来到后台化妆间，这个时间点，有的演员在后台背着台词，有的演员吊着嗓子。 在最里面一张桌子旁，有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子正在对着镜子打粉底，唐正心走上前去，喊了一声：“九姑姑。” 九姑姑把头转过来，看清来人，忙道：“原来是正心来了，来，坐坐坐，这两位是？” 唐正心将房波和辛野为九姑姑做了介绍，听说是来自上海杂志社的编辑，九姑姑热情了许多，了解到两位同志是专门来镇江听《白蛇传》小曲的，这位民间歌唱艺人从桌上抽出一本小册子递给唐正心，并对两位来客说：“这是我师傅留下来的唱本，你们拿去先看看，明天晚上我唱《金钵三法》，到时候正心带你们来听。” 又闲聊了几句，为了不妨碍九姑姑登台，三人告辞离开了后台。 出了解放剧场，唐正心把房波和辛野送到了招待所，约好明天大早来接他们去南郊，回到住处，他把那本小册子拿出来细看。 原来这本老唱本有不少年头了，里面是雕版印刷的《白娘娘雷峰宝塔记》，字如蝇头，要对着电灯仔细看才能辨认清楚。
看着看着，他不禁沉浸到《白蛇传》传说的神奇世界里了： 宋朝南渡业偏安，半壁江山弃了中原；西湖十景堪游赏，雷峰夕照是奇观。塔影儿倒悬低照水，浮屠高耸直上天。早晚风光遮日月，阴晴变幻起云烟。闲同野老谈今古，才把那仗佛降妖异事传。 临安府学一秀士，姓许名宣美少年，生来的唇红齿白多雅致，目秀眉清非等闲。更兼他举止儿风流人品重，性格儿温柔情意儿悬。爱的是登山临水逢场乐，喜的是问柳寻花到处顽。 这一日游逛西湖归来晚，偏遇见春阴漠漠自生寒，杨柳风飘杏花蕊，一阵阵春雨如膏洒麦田，这许宣忙把衣衫都拽起，撑起了一柄青䌷伞盖圆，心忙意乱拣着路儿走，带水拖泥那一块儿干，赶进了涌金门心才放下，这才敢穿街越巷慢俄延，猛抬头见个佳人在前面走，但见她后影儿风流也画不全。只思量是谁家宅眷迷了路，何处娇娥冒雨还。我何不赶上前去将她看，也不枉相逢只一番。 这许宣赶行几步偷睛望，也只当是寻常女子粉婵娟，猛然一见魂飘荡，恰便是一对飞瑶落眼前，这一个一点樱唇生百媚，两条眉月挂双湾，三绺梳头光可鉴，四鬓如云秀可餐。五纹弱线浑身绣，六幅裙拖隐金莲，七星簪艳艳堆云髻，八珠环袅袅坠香肩，只道是九天仙女临凡事，那知道是十地妖精降尘寰。 又见那一个十分娇媚难描画，九重春色也让她占先；八仙图里仙姑降，七香车内丽人妍；六珠衣轻盈遮玉体，五凤钗灿烂罩云鬟；四时花新开还带露，三春柳乍起又含烟；想不到无双美色今双遇，分明是第一佳人第一仙。 细看那穿白的倒像是个娘子，穿青的一定是丫鬟。许宣如此心暗想，我今日三生有幸会桃源，不由的移步向前开言问，说斗胆二位娘子听我言：贵姓高名何方住，为何的冒雨冲风到此间？ 那女子乍闻此言双含笑，半是欢喜半又是羞惭。她二人一齐定睛把许宣看，只见他骨儿风流长得不凡。面庞儿真真愧死倾国女，模样儿赛过卫阶与潘安。天然的俊俏人间少，就是那子都出世也枉然。必是前生缘法今生遇，千里姻缘一缘儿牵。喜得个青儿开言道：娘子啊为何对面相逢无一言？ 转回身忙向许宣深深拜，说我娘子白氏家住在城南。新近守寡身无主，我今日拜扫坟头化纸钱。偏遇见纷纷细雨不住的下，因此上携手同回彼此挽。官人是外乡可是本地？家住在城里还是乡间？何处而来向何方而去也？我和你相逢也算有缘。 许宣说鄙人也在城南住，姓许名宣家业寒，身在黉宫为秀士，受的是诗书喜的是清闲。今日游湖归来的晚，偏遇着天气雨连绵，紧走慢走才把城来进，不想又会见仙姑珠玉颜。你看这雨也不住天色晚，家又遥远路又不干。鞋子裤小难移步，弱体柔姿太可怜，我居心同你们同路走，送你到家中我也心安。只恐怕仙婆不肯与凡夫伴，颜厚儿相随倒要惹人嫌。 青儿又向佳人笑，说这秀才胆大似狂癫，你听他的话头真有趣，世上哪里寻这样有情男？礼貌儿谦恭情意儿重，声气儿柔和话语儿甜。奉劝娘子休错过，何不学那文萧配彩鸾？ 娘子说此人虽是多情种，还要试探他真心虔不虔。你我行踪须秘密，休要泄露巧机关。借他的伞儿打回去，约他来取在两日间。那时我自有瞒天手，妙法通灵元上元。不怕他不入那迷魂阵，就是那八洞神仙脱逃难。岂不是人间天上无双美，土洞金屋巧姻缘。 明眸皓齿美红颜，妆点风流美少年，秋波一转迷人药，春山两道引魂幡。金莲三寸纯钢的剑，春葱十指快似刀尖。家家有个蛇精在，谁能看破机关把性命全。 小青儿奉命把伞借，说奉求遮雨护衣衫，此时不敢劳君步，改日相邀到舍间。许宣说不知尊府在何处，小书生岂敢无因擅扣关。 青儿说大街一直向南去，三条巷内路湾湾。白板双门闲常掩，绝少邻居断往还。君如到此休寻问，只管轻轻的扣响双环。里边自有人接待，宾主相逢好叙谈，千万官人莫失信，我们好等候大驾只在这两天。珍重郎君奴去也，接过伞重新致谢两三番。 白娘子万种娇羞她无一语，全在那一转秋波把心事传。二人携手同撑伞，更比那雨中的鲜花态更妍。恰好似大乔小乔同观画，桃叶桃根并渡船。飞燕合德双拥背，虢国杨妃竟比肩。细腰儿两样摇曳风中柳，娇面儿并蒂芬芳出水莲。细身儿鸳鸯展翅藏荷盖，弱体儿乳燕双飞扑画帘。绣鞋儿两痕湿透行的慢，裙带儿风刮飘扬雨不沾。后影儿微步凌波出洛水，柔情儿朝云入梦暗巫山。玉人儿飘然一对临凡界，彩云儿飞来遥下天。 许郎儿魂灵儿已被那情丝儿绕，看不见她的俏丽儿才把脚步悬。回家坐卧都不定，暗想道今日相逢是哪世里的缘？人间美女也曾看过，似这样天香国色然而难。今生若不与她偕连理，枉作了天下有情男。明朝一定将她访，看她是何等人家好把姻事联。 次日黎明忙梳洗，修容整佩换衣冠。打扮得耀眼光辉浑身俏，收拾得凉鞋净裤更新鲜。不住的来回望影低头看，怕的是不合时新样反惹得美人嫌。真成个文人秀士书呆子，若遇着毒眼的佳人见必怜。出了门照着她所说的道儿去，走过了长街又向南。幽静之处无人行走，果见座白板朱门未启环。轻轻的把门环儿敲了两下，隔墙儿风送娇音到耳边，吱嘤嘤双环开处佳人闪，正是那昨朝借伞的小丫鬟。说好一个不失信的人儿也，真果是志诚君子无戏言。请进来吧娘子正在房中候，我二人打量着该来今果然。 许宣移步将重门进，走过了几处回廊别有洞天。但只见红楼翠阁金光灿，月树云梯锦绣攒。院内奇花映瑶草，房中绣幕挂雕檐。暗想到我生已长二十岁，竟不知此地还有小桃源。这许宣观定正然心诧异，忽听得环佩玎珰现玉颜。织手儿慢掀帘槛露着半体，娇音儿似沥沥莺声花外圆。说道是外有风请到房中座，我这里幽静无人好叙谈。 此时的许宣魂魄皆失散，忙向前举手躬身礼数全。说小生是个下士多愚蠢，今日个轻造贵府脸太憨。多蒙娘子垂青眼，我才敢斗胆前来特请安。 娘子说前日多承将伞借，我这里一日三秋把眼都盼穿。今日光临真幸会，你我只见何必太谦。 叫青儿快备酒席留佳客，霎时间海错山珍摆在面前。他二人饮酒中间闲叙话，许宣说娘子芳龄几妙年？府上还有何人也？竟没个男人家整理家园。 娘子说奴家今年十八岁，才嫁了个郎君就作了孤莺。上无公姑下无妯娌，又不曾熊罴佳兆梦宜男，仆婢逃亡家人散，只剩下心腹的青儿陪伴着咱。敢问官人青春有几？家中事体莫相瞒。 许宣说小生今年二十岁，高堂永感忆春萱。亦无伯叔终鲜兄弟，就是那宜尔室家尚且悬。生平有志我常夸口，若不遇绝世佳人不作并头莲。 小青儿在旁听话暗中会意，含笑到今夕何夕我有句言。你两个旷夫怨女真相配，孤凤求凰续断弦。昨日个西湖偶遇是前生定，今日里坦腹东床莫扭天。五福之中富最难，人生财与命相连。居家谁不贪图利，为官哪个肯清廉。钱能使鬼真堪怪，财可通神大有权。你只看点石成金黄金布地，就是那作佛成仙也为的是钱。他二人吉日良辰竟成大礼，小梅香当中撮合保作山。娘子说你看这丫头真傻气，信口胡讲任意儿顽。你知道奴家心上愿不愿，又不知郎君心意嫌不嫌。招赘来家你知他肯不肯，终身佳信誓言谁知坚不坚？ 青儿道他千肯万肯我知道，秀才家怎不思量中状元？他二人含笑低头无一语，两下里送眉之间各自代欢。小青儿自己持杯把合杯送，他二人故意推辞假作难。这一个妆羞送眉松了意马，那一个烈火焚身放了心猿。 直等到莲漏深沉花阴转，小青儿情知撤了杯盏，他二人芙蓉帐内鱼比目，鸳鸯枕上凤头弯。只道你天上仙作了人间配，却原来山中怪成了世间缘。 这许宣自与白氏成亲后，陡然富贵不同先。思食得食拣着样儿用，思衣得衣任着意儿穿，穷秀才到此地位真受用，犹如平步上了青天。谁知他得陇望蜀心还不足，又愁手内少银钱。娘子说若愁银钱也容易，等明朝寻个财东借个几千。许宣笑道休哄我，银子到一两八钱就卖难，哪个肯成千成百借与你，就是借了来时怎样还？ 娘子说能不能的你休管，葫芦儿不须擎破只擎圆。到次日清晨许宣还卧榻，白氏说起来吧借的银子摆在床前。许宣拿起一锭细细看，说这是什么东西真壮观。白光儿的脸儿蜂窝儿细，沉甸甸的身儿纹溜儿圆。娘子含笑道别说傻话，混了头听了要笑话咱。到底是穷酸眼孔只有这般大，怪不得人说坐井莫观天。你今日拿去将百物买，休学那看财奴的样子齐加贪。常言道有钱使得鬼推磨，有了它人都尊敬父母一般。 许宣说多谢娘子指导我，我今日与银子大哥算有缘。怀揣两锭出门去，要到街头逛一番。恰走他姐姐门前过，暗想道疏淡了亲戚要惹人嫌。我何不顺便将她看，也显得姊妹的情肠心挂牵。 进门来一见姐姐忙施礼，说兄弟今日前来特问安。姐夫又向何方去，想是有买盗贩赃赚大钱。许氏说他衙门终日忙公事，哪比得你在家受用白清闲？听得说你的近日招亲事，为何不通个信儿我想去赶赶华宴。 许宣说兄弟招赘白家女，就在这大街南去一转弯。闲空时定请姐姐回家去，教他拜见你尊颜。许氏说多日不来合你吃几盏，今日里算我给你贺喜的小杯盘。许宣说感蒙承美意弟就领，饮酒时谈及家务诉贫寒。许宣说姐姐不必愁难过，我有银相赠买田园。将两锭元宝亲手给，他姐姐用手接来掂又掂。说你几时发财如此用，许宣说新娶弟妇好妆箧，姐姐你好好收藏休浪费，等闲莫对外人言。他姐姐欢天喜地将银收起，将许宣流连至晚送出门阑。 又听得敲门声紧忙开放，原来是丈夫转回还。只见他双眉紧销无言语，短叹长吁不耐烦。忙问道衙门今日有何事，为何的面带忧容不喜欢。回说道昨晚县中失了盗，头去了偷去了十锭官银国宝元。说起这事儿真奇怪，衙门中银库最森严。几丈高墙爬也爬不过，走更夫敲锣夜夜防闲。门儿不开锁儿又不动，封皮儿不破印花儿不残。银箱中失去了元宝十锭整，难道说生翅膀能飞上了天？官府中派在了我身上，一定要真赃罪犯件件全，无一点影像从何处办起，这比那捕盗拿贼事更难。 娘子说库中银子有何记号？丈夫说字号年月刻在上面。娘子听说发了一怔，暗思道方才的东西有些牵连。欲说吧又舍不得双元宝，不说吧又怕有祸来缠。夫妻对面话忧烦，其事原由要慎言。义士贤人真可敬，案情当下代鸣冤。低声道我拾了两锭东西你细细看，可与那库中元宝是一般？ 她丈夫接银过手留神看，说正是它你从何处得来不可瞒。娘子说方才我兄弟来家内，看见我家中景况太艰难。取出这两锭元宝交给我，他给咱度日使用买良田。难为他骨肉情常真厚道，这如今谁肯帮人一文钱？他既然仗义疏财怜恤我，咱莫要声张献与官。倘若是走漏了风声传出去，官府岂肯善容宽？人家美意反成恶意，恩将仇报心上也不安。丈夫说此事如何担得起，咱两的性命牵连在其间。赶早儿出头才免罪，我不能把至亲骨肉脸面全。怀揣着两锭元宝到县内，把以往的情由述一番，县官说盗库妖人莫放走，忙标了火票飞签锁许宣。众差役带锁提枷到他宅舍，白娘子隐身方法妙难言。旋风一阵无了形影，把那些捕役官人唬了个难。锁定了许宣带回衙内，少不得三推六问究根源。白氏在逃无从审问，把许宣定成死罪锁牢间。这许宣在监中思前想后真不解，娘子的方法妙无边，库中的元宝他竟随心用，到这时形影全无一溜烟。但只是既有仙家法术广，如何不救我奇冤？ 正然的胡思乱想没主意，风过处一位佳人立面前。细看时果然即是白娘子，说快来救我莫迟延。娘子说不须性急当忍耐，这也是劫数难逃这几天。我自有方法来救你，管保你大事全无永安然。 到夜间县官夫人同作梦，梦见了观音大士相庄严。左有善财右有龙女，净瓶内带露扬枝色色鲜。说许宣佛门弟子休伤害，快把他放锁开枷结善缘。你夫妻将来有大难，全仗着此人搭救好团圆。二人惊醒来一齐诧异，说菩萨显灵莫当顽。 夫人说何不将他开放了，县官说你怎知国家法度严。我有个两全其美绝妙计，只叫他改配充军把性命全。 次日早登堂重审讯，问他个知情不举罪名宽。把许宣发配在镇江府，依旧与娘子青儿整理家园。许秀才自从发配江南去，赁房儿居住倒也安然。就只是一切度用全无有，连那衣服簪环也都入了官。无奈何与娘子青儿同商议，说道是仰屋之欢话果然。娘子说自我看来没要紧，全也犯不上终日闷恹恹。我想要将外面房间儿隔出去，开一个生药铺子度岁寒。一只是可赚了银钱家中使，一只是你也可以解忧烦。许宣说一切药材皆无有，拿着什么去卖钱？ 娘子说只顾收拾无妨碍，我只有绝好的方法妙不可言。到次日果然动工将活儿做起，隔出了前面房儿十数间。收拾的门面五间出檐的铺子，彩画得耀眼争光色色鲜。择日子贺喜开张将药卖，惊动了黎民百姓尽来观。 柜台前有几条黑漆板凳门旁摆，铁柜内抽屉格子设两边。更有那几对竖柜在里边放，装的是值钱的贵药与那蜡皮丸。 后面是瓷樽药罐堆满架，正当中落地的钱柜把大镜悬。棚上面架子三藩引方挂满，抽屉上粉油签子药名儿全。匾上写仙济堂许家老药铺，门外边金字招牌可冲天。左边写发兑云贵川广生熟药料，右边写拣选灵应的丸散与膏丹。门面中间一付对，名人佳作七字言：上一联“仙境奇方真国手”，下一联“济生妙药寿彭年”。请了那柜上先生人数位，又有那刀上的切药在里边。 许官人柜房以内将堂坐，手拿着砝码天平与算盘。一天内也卖钱至百十串，娘子说买卖好也剩不多钱，暗差使小青儿到各处井中将毒撒，叫他们人人害病个个生痰。必须要到我的铺中来买药，吃下去立时见效胜仙丹。等我去铺中作个神通法，管保那一府的军民都来送钱。  点击分享： 看这些镇江记忆，却已淹没光阴里！ 挖掘镇江的文化，让它成为镇江的名片， 请帮忙右下角点个在看，并给我个留言。 如感兴趣，关注一下“镇江风情”这个号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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