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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生曰祥。心使气曰强。”这两句是各版本少有的一致，包括帛书本和竹简本在内，一字不差。但这两句现代人最容易误解，学者翻译也不尽相同。先看古人的注解： 河上公章句：“'益生日祥’，祥，长也。言益生欲自生，日以长大。'心使气日强’，心当专一和柔而气实内，故形柔。而反使妄有所为，和气去于中，故形体日以刚强也。” 王弼注：“生不可益，益之则夭也。心宜无有，使气则强。”看现代名人学者的解释： 余秋雨翻译：“相反，纵欲贪生就会遇妖，内心使气就是逞强。”（余秋雨：《老子通释》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21年，第165页。） 陈鼓应今译：“贪生纵欲就会有灾殃，心机主使和气就是逞强。”（陈鼓应：《老子今注今译》 商务印书馆，2016年，第276页。） 刘笑敢引论：“'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平和与和谐。与之相反的就是造成不良后果的'益生’和'心使气’。王淮说：'益生’即违反自然之生理所作之过份养生之活动……如果过份刻意为之，显然有害。……王淮所说仅备一格。但'益生’与'心使气’之大意就是违背自然历程而勉强行事，这一点似乎是没有疑问的。”（刘笑敢：《老子古今》上卷，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6年，第542页。） “益生曰祥。心使气曰强。”这两句从字面上看，按现代汉语应为褒义，但翻译都是不好的意思。“益生”和“心使气”为什么不好呢？这要按照古代汉语逐字解释： 益，古同“溢”。本义是水从器皿中漫出来。所以，“益生”即“溢生”，超出正常生活或生命。“益生”与第五十章说的“生生”是一个意思：过分地追求生命、追求长寿。凡事不能过分，过分了就是物极必反。“益生”的意思不是对生命有益，而是过分地追求长生不老。 祥，形声字。本义是凶吉的预兆，预先显露出来的迹象。现代汉语常为褒义，如吉祥、祥和、祥瑞等。但古汉语还特指凶兆，或指妖怪、妖气、丧祭。所以，“祥”是吉祥还是不祥，要看场合。这里的“祥”是不祥的意思。“益生曰祥”就是溢生不祥。曰，助词，无意义。 何为“心使气”？先说“使气”是什么意思。使气，就是意气用事，任性而为。“心使气”就是随心使气，恣意妄为，意气用事。刘勰《文心雕龙》有：“嵇康师心以遣论，阮籍使气以命诗。”就是“心使气”的典范。 “心使气曰强”，随心所欲、意气用事就是逞强。逞强好胜不会有好结果。那些动不动就打架斗殴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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