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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秋的风是清冷的，走在路上刮骨的痛落在身上，脆生生的叶子大抵是被穷人的鲜血染红了罢，我是不明了的。 距离知晓左秋和王怡在一起的消息已经过去几个月了，我觉得自己每天都生活在嘲笑中。 左秋信中的句“怂包”在我心中挥之不去。 十月四日，在邓同学的直接领导和推动下，南京社会主义青年团发起成立“民权运动大同盟”发表宣言。 我们明确且坚定的提出： “打倒军阀！” “打倒国际帝国资本主义！” 为了六日后的民权运动大游行，此后的日子我和一部分同学负责组织更多的人同一起参与进我们的活动。 已不知是过去的第几日了，我总是在的清冷的早晨醒来，窗外照例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没有黎明时的曙光，只有风和火红干枯的叶子，我和左秋走在出寝室的路上。 左秋笑着说：“游行有一万多人了。” 我瞧着他轻快的脚步，我在心中暗道，这小子是想让全宇宙知晓这个消息吧。 “太好了。”不过我还是激动的给了左秋一个拥抱，以给他一个安慰。 “下午一起去写条幅吗？”顾清的手里拿着一堆书跑过来，我连忙接过来一半。 “谢谢，这些送到二楼。”顾清空出手整理了一下头发，露出她可爱的眉来，我屏住呼吸看着她垂下的眼。 根本不可能看出什么东西，可是眼睛不甘寂寞，总想看到什么，我小心的偷看顾清的脸，像个偷糖果的小孩，大人骂了几回也没有什么用，而我在当下告诉自己就这样看一百年我也不会厌倦。 “好。”我点头并在她抬眸前避开目光。 她没看到吧，我焦躁的想。 左秋连忙道：“下午我叫上王怡来帮忙。” 左秋打断了我的焦躁，我很气愤。 抬眸时我看到左秋悄悄冲我使眼色，我无奈的撇了他一眼。 “好，我们先去了。”顾清笑道。 我到底还是不知道顾清看没看到我的偷看行为。 不过当下顾清与我并肩走着就足够了，我们以一臂相偎着，漫步在清冷的早晨，踩在赤色的落叶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动，像走在火焰上，我的心热起来，这份热烈于下午见到顾清时再次出现，烧得我措手不及。 亮晶晶的风掠过窗子，空气中镀了一层金粉，金色的纱轻拂过顾清的发丝，我迎面撞上她，惊喜的与她打招呼：“我正要去找你呢！” “真巧，一起去吧。”顾清笑道。 拐弯就到了，我轻轻叩门。 “谁啊！”门里传来声音，我一听就知道是谁了。 “王同学啊，林霄铭，顾清。来帮忙。”我说。 “哦！等一下。”王同学抱着一大堆裁好的彩纸过来开门：“快进来。” 房门打开，房间里还有几个熟悉的面孔，我们打了招呼就忙了起来毕竟工作量很大。 我和左秋的工作是把彩纸背面刷上黏料然后黏在竹竿上，顾清和王怡她们负责在我们黏好的纸上面写字。 顾清清瘦的手腕上下翻动着，写出的字十分清劲，我一直偷瞄着顾清认真写字的样子，那安静的神情和清瘦的身体中流淌着墨色的文明里有不屈的国民在歌唱。 左秋和王怡在聊什么书里的内容，相谈甚欢，而我只是和顾清时不时对几句诗歌来，很多是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句子。 终于左秋在听了我和顾清的话后疑惑道：“你们两个说的是谁的诗？说了半天，我一句都没听过。” “不告诉你。”我笑道。 我没有告诉左秋原因，因为那是我和顾清原创的诗，是只属于我们两个的世界，那里安静且自由。 与她的点点温存令我迷醉，一下午的时间过的很快，时光匆匆而我只是热烈的爱着一个诗里的女子，我们不是爱人，就只是世界里两个多余的人，相互依偎在诗情画意里。 星光在黑夜里静默着，我们在房里点起灯光，不停的劳作着不知疲倦…… “最后一个。”我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顾清后就伸了个懒腰，忙活了一下午我的腰背很酸痛。 “嗯。”顾清接过来道。 “天晚了，我送你回去吧。”我说。 顾清边写边说：“好。” 和几个同学告别后，我和顾清走在了归路上。 夜光朦胧，抬头看，看不见月，只有生铁般的云层，被砸开了一道裂缝，点点微光透过干枯的缝隙落在静谧的小路上，落在我和顾清的身上。 “The world puts off its mask of vastness to its lover. ”（世界对着它的爱人，把它浩瀚的面具揭下了。）顾清拉过我的手，一瞬间仿佛有无数跟羽毛掠过我的肌肤，我溃不成军了。 我侧过头看她：“It becomes small as one song, as one kiss of the eternal.”（它变小了，小如一首歌，小如一回永恒的接吻。） 我停下脚步，浑身充斥着一种冲动，是人类最原始最野蛮的冲动，我只深深的望着她，她说如此的美丽和性感，我爱她，深爱着眼前的少女，于是我想宠爱的亲亲她。 我低下头，虔诚的用嘴唇贴上她的手背，只一瞬就分离，却使我燥热起来：“啊，对不起……我……你的手写了一下午很累吧” “没事，你亲了就不累了。”顾清扑了上来毛绒绒的头发贴着我的脖子，点燃了最猛烈的冲动，于是我回抱住她，她很用力的抱我，仿佛要把我揉入她的身体，我珍惜的享受着这一刻，用下巴摩挲着她的肩膀，生硬的感受着女孩的温暖。 分开的时候我们都意犹未尽。 “快到了，我自己走了，那…明天见。”她热切的与我告别。 “嗯，明天见。”我冲她挥手，目送着她的背影，在心中默念：Her wistful face haunts my dreams like the rain at night.（她的热切的脸，如夜雨似的，搅扰着我的梦魂。） 我永远记得这一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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