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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冶廷林（青海） 2022年，风风雨雨，洪涝灾害侵袭西宁大通；封封解解，新冠疫情扰乱河湟大地。我们河湟人以居家办公，线上教学，足不出户的方式艰难度过了“多事之秋”，又吵吵闹闹进入了“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冬季。在寒冷的冬季里，希望解封的“春风”劲吹，河湟人翘首盼望着疫情散去，恢复正常生活，与过去一样走出家门撞进大自然的怀抱寻找大雪节气里的快乐！时间来到2022年大雪节气时段。大雪，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二十一个节气，时间是公历每年的12月7日或8日，这时太阳到达黄经255度，太阳直射点南移至南回归线北侧附近，此时是阴气最盛时期，正所谓盛极而衰，阳气已有所萌动。对于我们所处的北半球来说，“春”的气息即将萌动，“冬天过后便是春，春天还会远吗？”我们此时充满希望。但春的到来还需要乐观地等待！大雪是相对于小雪而言的，大雪的意思是天气比小雪时段更冷，降雪的可能性比小雪时面积和降雪量更大。这一时段，往往在强冷空气前沿冷暖空气交锋的地区，会降大雪，甚至暴雪。可见，大雪节气是表示这一时期，降大雪的起始时间和雪量程度变大的时段，它和小雪、雨水、谷雨等节气一样，都是直接反映降水的节气。但并不指降雪量一定很大，或必有一场大雪来临，肯定的是天气会越来越冷。根据天预报，河湟地区即将来临“断崖式”的降温，是否“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不得而知，我们拭目以待！我们期盼“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我们等待“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并不希望因疫情“千道被封，万家被控”。宁愿大自然封控，不愿新冠猖獗。这是大雪节气里，河湟人不懈的期盼！我们不当在大雪节气里缩团不鸣的寒号鸟，要作“五脏俱全”的麻雀，在冰天雪地里自由飞翔！我的思绪“飞翔”到20世纪六七十年代，那时是我童年的时光。大约是大雪时节，我家东边有一条山沟，西边也有一条山沟，分布在山沟两边坡根一带的泉眼开始结冰，一朵朵洁白的冰骨朵悄然冒出，不断生长，一两日内就会绽放一朵朵冰肌玉骨的花朵，花瓣向着山坡低洼处不断延伸，一瓣接着一瓣变作醉人的滑冰场，我们同龄的小伙伴们三五成群坐着自制滑冰车在花瓣上穿梭来往。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的更冷，无数泉眼的无数花朵不断扩展延伸汇集在山沟的底部填满整个沟道形成绵延相连的冰“带”。我们呼朋引伴来到冰带上争先恐后地参加“冬季奥运会”赛事。穿着单薄破烂的衣服，手被冻裂流出鲜血，耳朵被冻伤红肿如鸡冠，鼻涕被冻成冰吊挂在鼻孔里，依然坐在冰车上双手紧握铁棍前拔后推勠力前行，支楞楞的声响和银铃一样的笑声混合在一起在空旷的山沟里回响。请问，现在的少年儿童有这样的快乐吗？那时候我们的学校生活很快乐，没有考试的压力，也没有作业的负担，就上一门语文，一门数学。没有作业本，我们席地而坐，在土地上用木棍或墨棒反复刻写，把语文课本背得滚瓜烂熟，把生字、词语刻入脑海；数学题不用算，一见题就能说出答案，所有的教学和学习任务都在课堂上完成，下课哨声一吹，我们都是“小小快乐鸟”。周六周日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家庭作业”，家长也根本不知道什么“安全”防护，折胳膊断腿是平常事，到“接骨匠”那里捏一捏、扎一扎就了事，不追问谁对谁错谁的责任，把小孩子的事看作“小儿科”的事。周末，我们五六个小伙伴肩背粪背篼手拿拾粪叉“雄赳赳，气昂昂”结伙出发，看见一泡牛粪或是驴粪就来一场“飞人”大赛，然后是用粪叉来一段“冰球”争夺，冻得像铁一样的粪蛋蛋花落谁家来一次展示比赛！这样的大雪时节，这样的一群小伙，上演多少场不同规则的“体育比赛”，我们的身体是棒棒的。我们一路竞赛一路格斗一路团结来到山坡阳洼处，卸下背篼，拿起粪叉在土坎上挖土块，精挑细选后，再寻一块瓷片或片状石块来制作出茶缸状的土火炉，炉壁靠近底部的地方钻一个小洞，把一些“绵绵草”点燃放进火炉里，等燃烧起温后，再从粪背篼里捡出干粪块小心放进火炉由小孔吹气，冒出浓浓的白烟，当白烟消散，火苗冒出时，大功告成。大家手捧各自的火炉尽情享受着冬日里的温暖。河湟有名言：“夏天里水亲，冬天里火亲。”我们就是这条名言的践行者！大雪时节，小孩们玩得不亦说乎，大人们也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须去做，那就是压冬面。大雪到，雪封路，水结冰，整个冬天再不会有用水磨磨面的机会了。所以，河湟地区的人们靠的就是以水为动力推动磨轮转动而磨出的面度过冬天。河湟人家，家家有面柜，有一眼子（格子）、两眼子、三眼仔的面柜，一眼子可装300斤面，三眼子可装1000斤。人们抓住这个时机，把簸筛干净的粮食装在口袋（可容纳斤200斤）里用骡马驮到水磨坊磨成面再驮回来，便往面柜里倒面便用压面榔头或压面锤子捣压使面密实，尽量多多容纳，整个冬天够吃。从簸筛粮食到把面压到柜里，整个过程既复杂又艰辛，只有把面装进柜里，家里的当事人才有机会喘一口气。“小雪腌菜，大雪腌肉”，关于腌菜本人在上一篇文章《小雪》里说了很多，在这里不加赘言。有关“腌肉”也不说，因为河湟地区是农牧互补的地区，想吃肉就有牛羊现宰现吃无需“腌肉”，但是必须压面，河湟人以面食为主，若不压面，就会心里不踏实。现在交通便利，商业繁华，压面已成为老年人的乡愁，年轻人的很少听到的故事！大雪节气即将来临，希望下一场“大雪”，河湟大地银装素裹，英姿焕发，精神抖擞，有力摆脱疫情的侵扰，借着瑞雪的喜气，祝愿“瑞雪兆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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