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徐天栋 | 我家屋后的小竹园

 丁中广祥 2022-12-07 发布于江苏

我家屋后的小竹园
江都区育才中学 徐天栋

作者徐天栋先生:1981年从事教育工作,教育硕士,中共党员。曾担任多个学校的管理工作,多次参加中央教科所德育研究中心以及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中心的课题研究,并两次获得“优秀实验教师”的称号。现已退休。
爱人一向喜欢莳花弄草,且颇为擅长,让我仰视;虽然没有什么非常名贵的花,但是常见却种类繁多:茶花、茶梅、含笑、紫荆、牡丹、杜鹃、太阳花、栀子花、兰花、月季花等等。春天到了,院内的花相继争相开放,花团锦簇。院外的桃花、杏花、梨花、桂花纷纷挂满枝头。到了夏天,更是树木葳蕤,鲜花盛开,芳草碧绿,果实累累,美不胜收。秋天过半,绝大多数花凋零几近。花开花落,没有间歇,情景虽美,一般一年只有三季。

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四季常青的植物,我家院前两棵与院西侧三棵合抱如一的香樟树就属此类,它们是我十年前从幼苗时移栽过来的,现如今枝繁叶茂,茁壮成长。每年五月前后三个多月的花季,家园被幽香笼罩,令人神清气爽!

然而,比起香樟,竹子更让我情有独钟。

在中国,竹子与梅、兰、菊被并称为"四君子",它以其中空、有节、挺拔的特性历来为中国人所称道,成为中国人所推崇的谦虚、有气节、刚直不阿等美德的生动写照。从古到今,无论文人墨客还是寻常百姓,都对竹子钟爱有加,赋予竹子以灵性,视竹子为高尚人格的化身,很多爱竹、咏竹、颂竹的诗词美文广为流传。竹子令作家灵感闪现,为画家提供素材,令名流雅士沉醉,使布衣平民受惠,也是美食家称道的佳品。


我家屋后本无竹,五十多年前一个周末的下午,家父从他本家兄弟徐德禄家的竹园中挖来三棵竹根,埋到屋后。随着时光流逝,竹园越来越大,竹林越来越密,后来长出的竹子也越来越粗。每年都有同时出土、长短相等、竹节对称的“对竹”的出现,总有将要结婚的人家前来索要,父母从不吝啬并送上祝福。

小小的竹园见证了晚辈们的成长,也与我们结下无法割舍的情感。不仅留下我辈的欢声笑语,也留下晚辈的嬉戏打闹的身影和故事。

每年的春节是家里最热闹的时候,早晚竹园里欢腾的鸟叫声更增添热闹的氛围。闲暇时,大人小孩也会到竹林信步。遇到雪季,雪压在竹园的上方,调皮的侄子、外甥会冷不丁摇晃竹竿,竹子会抓住时机像弹簧一样弹直身躯,雪落了别人一身,也沾了孩子们自己一身,人们逃逸着、掸着身上的落雪、嬉笑着。“雪压枝头低,虽低不着泥;一朝红日出,依旧与天齐”的诗句,正是对眼前情景的真实写照。

说起女儿与竹园还真有故事。女儿会说的第一个英文单词就是“竹子”(bamboo)。在她五六岁时的一天晚上,我与她单独在家,闲来无事,为了逗一逗聪慧爱闹腾的“小疯子”,天生会编故事的我,灵机一动对女儿编个“你如何捡来的”故事。先是问她,老家的竹园还记得吗?她点点头。随后娓娓道来:爸爸到河边提水,听到竹林婴儿的啼哭声,走进一看,婴儿脸色苍白,全身落满竹叶,回去一番商量,最终决定将她抱回家,这个小孩就是你。最后还不忘补充一句:“人家都是爸爸妈妈亲生的,你却是捡来的,好可怜幺!”话音刚落,完全入戏的女儿失声痛哭。我赶紧纠正,百般安慰。


1998年,令人爱戴的家父永远离开了我们,母亲也经常到城里与我们一起生活。老屋年久失修,渐渐无法入住。就连春节家人相聚地点也改在了城里,我们只是偶尔有机会回家乡时,围着老宅转上一圈,便怅然离去。

有一年,我们再次踏进家园时,几乎不约而同的发现原来茂密的竹园差不多消失殆尽,只有少量的、低矮的、新长出的竹枝条在野草和杂树丛中朝我们摇曳着。全无一丁点儿“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这种坚定不移的顽强精神。

为了把根留住,也圆母亲多年的心愿,2014年我独资翻建祖屋。逢年过节,家人们又有了到老家团聚的地方,家园又有了浓浓的人气,祖屋里也有了久违的欢声笑语。人气和欢笑似乎唤醒了沉睡的、被我们冷落的竹园,在紧随其后的几年的春天里,赋有“灵性”的一个个可爱的小竹笋调皮地钻了出来。新长出的竹子有粗有细,有高有矮,高的已超出房顶,青翠碧绿,郁郁葱葱,竹叶密密层层,竹园全被绿色笼罩着。一片苍翠欲滴的竹林再次呈现在了眼前,同时也引来各种鸟类嬉戏其中,偶尔回来十分淘气的小外孙常会抓住一根大小适合的竹子转圈圈,竹子的连续抖动惊飞园中的鸟儿。

我喜爱赋有灵性竹子,我喜欢这片情意满满小竹园,我会用心感受它深刻的内涵,学习借鉴它的品质和精神。“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如今的我已是闲云野鹤,钓钓鱼、打打牌、看看书、写点小文,与竹为邻,故作雅士而已。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