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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他俩,再也不信内娱CP人设

 她刊 2022-12-07 发布于山东

这届网友怪可怜的,每天在玻璃渣里找糖吃。

也难怪了,每天上网就是“随时随地发现糟心事”,即便磕CP这种单纯的快乐也越来越难了。

以至于现在大家真的什么邪门CP都嗑——

前段时间,汪某某不定时发疯大闹互联网,网友看到的却是“你的电费我心疼,你的文字还爱她”。

图源:微博

有人嗑过期糖,就有人迷恋越轨情,连前夫哥和小情人的出轨之恋也能品出甜味儿来。

图源:微博

有时候真想摇醒网友们,醒醒,你可真不挑啊。

还有综艺《再见爱人》,有网友越看越上头,竟然嗑起了宋宁峰和张婉婷这对诡异CP。

图源:抖音

真不知道是“罗曼蒂克消亡史”还是“今天又相信爱情了呢”。

如果真要她姐盘点最绝美最致命的爱情,我脑子里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一对。

他们的爱情远离凡人,离群索居,偏要跑到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之地谈轰轰烈烈的恋爱。

请看他们做了什么——

他们在孚日山脉和莱茵裂谷的断层线里做梦,想要了解、想要靠近地球的心脏。

他们突破所谓文明国度的边界线,去到天涯海角,踏过地壳运动、红色岩浆龟裂的地表。

岩浆拉长成名为火山丝的玻璃棉。

斯特龙博利火山的电光石火喷出绚烂的抛物线。

他们在火浪滚滚、铄石流金的悬河边跳舞。

与天崩地裂的石沙海啸赛跑……

他俩就是法国最浪漫至死的夫妇——

卡蒂娅·克拉克特和莫里斯·克拉克特。

一对火山科学伉俪,这辈子只为火山而生、立誓为火山而亡。

他俩亲临目睹了超过150次火山喷涌的现场,为至少128座火山拍摄了多达800小时的影像资料、5部纪录片、数千张照片收录在他们写的二十多本书和《国家地理》杂志里……

今年有两部关于这对火山夫妇的纪录片问世:

《火山挚恋》和《心火:写给火山夫妇的安魂曲》。

《火山挚恋》在今年北影节首映,一票难求,都说这部纪录片提前预定了明年的奥斯卡。

两部片子看完,她姐已经说不出话来,美到失语。

太震撼了,这是神迹。

仿佛来自外太空的天启,凡夫非礼勿近。

远离人类

才能爱上人类

卡蒂娅是个德语名,父母希望女儿纯洁善良乖巧。

可惜事与愿违,她长成一个出了名的叛逆少女,被送去专治叛逆女孩的管教学校。

终于卡蒂娅说服父母带她去意大利的埃特纳火山,那是她第一次看到火山喷薄的实景:

岩浆顺着山的细缝溢出,在傍晚的夜色里流窜……

卡蒂娅发现原来书上描述的画面都是真的,从此之后,这个奇景再也无法从她脑中抹去。

同样迷上火山的,还有莫里斯。

7岁的时候,莫里斯跟着父亲去斯特龙博利火山。

此刻的大地不同往日的坚实甚至死寂,它是精力旺盛的生物,在运动、在舞蹈、在咆哮……

19岁时,莫里斯重新回到斯特龙博利火山,他再次找回儿时的悸动,同时感到又兴奋又寂寞。

爱上火山的人类是孤独的,如同信仰一个鲜为人知的神。

庆幸的是,1966年的某日,两位信徒找到了彼此。

两人的第一次相遇已不可考。

可能是在斯特拉斯堡大学的长椅上;或是都去看了当时的火山科学明星哈罗恩推出的新电影;亦或者在一间普通的咖啡厅相亲……

不管怎样,卡蒂娅了解莫里斯的寂寞。

他俩不仅都迷恋火山,而且都对人类社会感到失望。

两人共同出现在反越战的示威游行队伍里,但这并没有阻止美国战机在南越边界持续肆虐。

后来,卡蒂娅和莫里斯决定躲到荒野里,躲进对自然的探索中。

在地球力量、在宇宙洪荒面前,人类对权力的迷恋、对战争的狂热显得尤为可笑。

恰逢当时板块构造论和大陆漂移学说的兴起和确认,这开启了地球化学和地质学一整个新大陆。

独自一人,他们只能各自梦游火山;而携手并肩,火山夫妇便可靠近梦想,甚至抵达它。

当然了,追寻真相的路不是一片坦途。

他俩经历过汽车抛锚27次,然后撞毁。

风餐露宿,在火山岩浆上煎鸡蛋。

穿着长裤上山,下来时只剩底裤。

穿戴奇形怪状的盔甲,好像并没什么卵用。

一脚踏进熔浆里,右脚踝的皮肤像洋葱一样剥落……

即便如此,莫里斯还是嘴硬地说:

“这是火山学家的洗礼!”

他们带回了大量的影像图片资料,都是世人决不可看到的奇观。

当记者问到“如何给火山分类?”

莫里斯说:“火山应该禁止分类,每一座火山都有自己的性格和脾性,分类是老学究和书呆子才干的事。”

不过,硬要分类的话,克拉克特夫妇只愿意接受两种最简单的分类:

红火山和灰火山。

红色的火山是友善的。

由于板块分离,地壳运动造成缝隙,海底温泉形成,岩浆涌出,红色的涌浪创造出新的陆地。

红火山由玄武岩组成,温度高达1200度。

但要死于红火山是很难的,因为熔浆会宛若河流一样流过山川,你知道它的路径和流向,还可以顺着金红的浪潮起舞…

那是来自地球心脏的咏叹调。

这是茂纳罗亚火山的圣光。

这是尼拉贡戈火山的云雾。

还有克拉夫拉火山的喷涌。

以及圣海伦斯火山的勃发。

福尔奈斯火山的星光。

乌纳乌纳火山的瀑流……

克拉克特夫妇在每一处火山口,见证神迹,如实记录。

更靠近一点

才能离伤害更远一点

当然,去天涯海角追火山,是需要资金赞助的。

为此卡蒂娅和莫里斯自学成才,从摄影方面的菜鸟,变成了才华横溢的导演。

他们的影片颇有法国新浪潮运镜的风采。

两人主攻的方面还有所不同。

卡蒂娅像一只鸟,轻盈灵动,她注重细节,观察事物之间的细微关连。

她喜欢用相机,以静态的方式捕捉画面,那几千张珍贵的照片绝大多数出自卡蒂娅的手笔。

而莫里斯则是淘气的海豹,他坐不住,追求动态,录下数秒、每秒24帧的影像。

他渴望拍下所有的镜头,不愿放过任何一个奇观,所以他到处游走,从不停下,那800多小时的惊奇录影则是他的力作。

火山学是一门观察科学。

靠得越近,看得越清。

于是,克拉克特夫妇不断逼近火山口,在深渊的边缘凝视。

那些零距离的记录,还有火山口开采的石头,会被整理收录成书籍和影片,将火山那如天堂又如地狱的盛景延宕。

卡蒂娅负责写书,莫里斯则四处演讲,他俩是新兴的火山学科的明星,通过在媒体上曝光、科普,为下一次启程募集资金。

直到有一天,他俩的世界观遭遇到最猛烈的冲击,他们第一次质疑自己人生的使命。

那是哥伦比亚安第斯山脉的灰火山,1985年11月14日。

早在一个多月前,地球学家就发表了报告,指明火山爆发会造成的巨大威胁,百分之百会发生泥流,百分之百会冲击到阿梅洛与周遭城镇……

卡蒂娅和莫里斯以及同僚都在呼吁建立警告系统和撤离计划。

但决策者无动于衷。

只因他们觉得这些计划成本太高,于是就任由火山喷发的泥流吞噬了整个村庄。

官方统计的丧生人生至少有两万两千人,有的报道则说有两万五千人死亡。

克拉克特夫妇赶到现场,此处已是生灵涂炭。

村民四处逃窜、哭喊。

到处是断肢、残臂。

阿尔梅罗的废墟上笼罩着腐肉的臭味。

沉入泥浆的奶牛还能呼吸,但它们无法被拯救。

卡蒂娅说,“我们无颜自称火山学家”。

18、19世纪,火山夺走了众多生命,因为缺乏讯息。

而这样规模宏大的悲剧,又发生在20世纪人皆能知的时代,而原因,只是因为当局不肯相信科学家。

于是,卡蒂娅和莫里斯的目光变得没有那么科研,而是越来越具有人文关怀。

既然技术报告无法对普通群众施以警示,那么就拍成影像。

拍下淹没的村庄,拍下流离失所的人和物,拍下流血和死亡,拍给政府看,拍给全世界看。

也许这样,当局最终会目睹火山的致命。

也许这样,也能让他们最爱的火山,不再致命。

于是,克拉克特夫妇不再追逐壮丽但安全的红火山,他们转向了危险噬人的灰火山。

他们靠得更近了,最近的一次距离灰火山口只有大约50米。

摄影机的摇晃,宛如警铃大作,无声地嘶吼着“快跑!”

在这么近的距离想要避开滚烫的火山灰云,如同俄罗斯轮盘赌。

卡蒂娅和莫里斯在多年后的讣文中写道:

“作为自身的保全,应该把风险降到最低;

而作为科学家,这种近距离的研究不得不做。”

火山夫妇的最后一次记录是在日本,1991年6月3日。

日本云仙山在沉睡两百年之后开始苏醒,克拉克特夫妇赶到现场,捕捉火山爆发的那一瞬间。

他们赶到了。

成了最接近火山的人,甚至影像记录了他俩最后的时刻。

涌浪附近的痕迹显示,两人就是彼此身旁,手表指针永远停在了下午4点18分。

一周后,菲律宾史上最壮观也是最致命的火山爆发。

有赖于卡蒂娅和莫里斯的火山影片,政府正视了这些警告并及时做出方案,当地撤离人数高达五万八千人。

最美的爱情不是互相凝视

而是一起看向同一个方向

卡蒂娅和莫里斯在相遇相识之初,就决定了不要孩子。

从现在起,“人生只有火山,火山,火山……”

他们是火山追逐者,美国人称之为流浪艺人火山学家。

克拉克特夫妇以地球的律动为指南针,地球决定他俩接下来要去往何方。

记者问卡蒂娅:“你觉得你的生活很另类吗?”

卡蒂娅答:“对我来说当然不是,但有些同行把我们当成怪咖。”

这不影响,一旦火山苏醒,怪咖会第一时间得知,第一时间起航。

当时全世界三百五十名火山学家之中,只有七分之一的人冒着巨大的风险研究灰色火山。

他们就是其中之一,而且是靠得最近的一对。

“火山学家夫妻?这非常少见,我想应该没有其他夫妻了,”莫里斯打趣道。

“如果还有的话,我会很同情他们,火山学家住一起,太火爆了!”

嘴上虽这么说,卡蒂娅的莫里斯几乎形影不离。

她嘲笑他被熔浆剥离的皮肤。

但看到冒冒失失的丈夫想要穿越世界最大的硫酸池,卡蒂娅无尽的担心,暴露着最深沉的爱。

他埋怨她只晓得吃。

但请看他镜头下的妻子,在火山口翩迁,宛如天启,可窥见他的眼神是何等温柔。

莫里斯曾经说过:

“我看过许多绝美的奇景,我经历过的事让我觉得自己活了一百多年。所以坦白说,就算要死,我也不会怕。为了过这样的人生,我愿意做任何事。”

当然,是和卡蒂娅一起,他们不分彼此。

卡蒂娅喜欢走在莫里斯身后,因为莫里斯的体重是她的两倍,如果他能安全走过的地方,那么她一定可以。

而如果他死去,卡蒂娅说她也宁愿和他一起。

这两个渺小的人类,因为热爱同一件事物而走到了一起,也让他们离地球更近,改变了整个人类观看地球的计量尺。

单凭一己之力是无法走这么远的。

某种程度说,是这至高无上的爱,对火山之爱,对彼此之爱,支撑着他们抵达远方。

可惜的是,这样的爱在现代社会似乎绝迹了。

民政局数据显示,2018年我国单身成年人口超过2亿,独居成年人口超过7700万,90后恋爱经历不足2次,95后平均空窗期超过2年。

对当代年轻人来说,相爱或比登天还难。

前些年“985高端相亲局”一度成为互联网奇观,有网友认为这是精细化目标和需求,利于提高命中率。

但大多数受访者也表示,即便使用985相亲的方式,自己还是想寻找爱情,渴望恋爱带来的悸动和心跳。

沈奕斐教授解释说:

当你想要拥有爱情的同时,又要求达到维护自己阶层的目的——这本身就与爱情的情感逻辑相违背,你找到的人也会功利。

事实上,“功利的恋爱”正是这个时代的爱情缩影。

复旦大学中文系的梁永安教授开设了一个爱情课实践,他观察到年轻人的困境:

当代人特别青年人,最主要的核心价值就是自由,恋爱本应是当代人享有的最大自由的可能。

但恰恰有好多人放弃了爱情的自由,为了物质,为了房子,为了家人,随便一个理由就可以把爱情冲击掉。

而如同莫里斯和卡蒂娅的爱情,几乎出于内心的本能,“我无法不爱一个渴望站在火山之巅的人”。

在他们眼里,世俗的眼光、成功的标准、阶级的维护、人类文明的光鲜体面,在地球的心跳面前无足轻重。

正如有个影评说得好:“爱情不是互相凝视,而是一起看向同一个方向。”

当然了,这一对又是幸运的,恰好他俩的身体里都流淌着亡命徒的血液,双双葬于火山口是死得其所。

而爱情最大的不幸的是,盲目的丘比特随机一箭,让一个贪图人生小确幸、眷恋纸短情长的人爱上冒险家。

就像徒手攀岩者亚历克斯·霍诺德,他的梦想是攀登酋长岩,那里有近乎光滑和垂直的玻璃峭壁,他想完全无护具的情况下攀至崖巅。

每个徒手攀岩者的宿命都是死在悬崖峭壁上,但亚历克斯注定接受群山的召唤,去赴死神之约。

爱上这样的人类也太惨了,偏偏他女友萨妮·麦坎德斯就是。

女孩一次又一次以泪洗面,但一次又一次选择尊重所爱之人的冒险,因为有的人就是属于群山,用庸常之情困住他不是爱,是两个人的地狱。

中国有个“硬核大爷”夏伯渝,他顶着假肢、癌症侵扰、卖了套房,用43年努力、四次失败、几百万的金钱,也要奋力登上珠穆朗玛峰的峰顶。

他的爱人和小孩也想过一个平淡顺遂的人生,却不忍心熄灭那团心中之火。

爱不就是这种“我不理解但是相信你,我不认同但是支持你”吗?

家人对他的宠溺和偏爱也获得了回声,夏伯渝终于登上珠峰峰顶,热泪盈眶。

他动情地表示“登顶不是结束,回家才是”。

梁永安提到“现在的青年文化里第一条就是不委屈自己”。

其实爱情有一个基本的情感特点,那就是愿意替对方多干一点,互相创造幸福。

而现代人逐渐丧失了这样的意愿,只是希望你是我的资源,你符合我的愿望,你让我幸福。

这是在爱情的明一下释放出很多自私性。

这也是之前她姐谈到《再见爱人》时的观点,爱是最小单元的民主实践,不能以自我的价值倾轧他人的价值。

爱情是勇敢者的游戏,需要克服人类利己主义的本能,在互爱中体会利他的价值。

就像《火山挚恋》里面说的,“理解是爱的同义词”。

既然如此,愿我们读都能真诚一点,勇敢一点,稍微放下自我一点点,去拥抱内心的悸动。

尝试去理解一个超越我们自身的复杂生命体,构建一种新的小世界的可能。

愿我们温柔坦荡,不负爱与自由。 她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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