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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晚景凄凉的二伯,我顿悟了这两个道理

 布衣粗食68 2022-12-08 发布于湖南

01

人性的凉薄,往往是对最亲的人付出了所有,却得不到分毫善意的回报;与其费劲全力爱别人,不如留三分爱给自己。

二伯是个吃过大苦的人。

十几岁时,二伯父母双亡,比他年长三岁的大哥出门当民办教师去了,家中四个弟妹就成了他的孩子。

三伯、四伯、姑姑,我爸爸,都是他,以及结婚之后,他和二娘带大,并帮助建房、结婚的。

操持了弟妹们的成人成才,他却没有自己的孩子:二娘也曾提出过去看医生,但二伯不肯匀出钱来,那时,要养活兄妹几个人,谈何容易。

更何况,二伯还送他们去学手艺,去上学:三伯成了木匠师傅,四伯当了村长,姑姑读了高中,我爸爸成为了那个年代最早的一批电工。

为了让二伯有“后”,兄弟们也讲情义:大伯家的一个儿子曾过继给二伯,但只带了三年,大娘就反悔,要了回去;四伯家的小儿子正式过继,一直由二伯抚养;我二妹也曾被过继,好让他儿女双全。

但四伯觉得,这就会多一个人来分二伯以后的遗产了,就老找二伯不愉快。

我爸爸见不得二伯受委屈,就赶紧把二妹的户口迁回来,并一再表明态度,这些都是他的决定,与二伯没有关系。

这样一来,二伯和二娘总算有个属于自己的小家庭了,也觉得,四伯不会再给他压力了。

都说苦尽甘来,但二伯,却落得个晚景凄凉。

前大半生,二伯是为兄弟姐妹活。自从领养了四伯家的儿子,他又开始为养子活。

我和二伯的养子相差一岁,我们一起上小学、初中。

那时候,我好羡慕他,不用干家务,能买自行车,有很多好听的磁带,还有成套的双卡音响,应季的新衣服总是换不停。

这个大我一岁的堂哥,对学习不怎么上心,但人很聪明,在外打工,收入并不低,而且总能紧跟潮流,日子过得很潇洒。

因为对二伯的感激,我对这个堂哥,一直当作亲哥。

我也很自然地以为,他会如同善待他自己一样,善待二伯和二娘。

表面上看,也的确如此,他成家、生子、建房,人生大事都选择由二伯主持操办,极大地满足了二伯当父亲的“虚荣心”。

他每次回到家,也总会好酒好菜、各种新潮的东西买回家,家里布置得很温馨。

但越是年岁大,我们都明白,他心底里的想法,或许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他在外打拼多年,邀请过四伯和四娘去外面走走看看,却总是以“年纪大”为由,拒绝带二伯二娘去看外面的世界。

如果说这些都是生活的非必需品,有也可以,没有也行,并不会让旁人觉得他“不孝顺”。

但当二伯病了之后,他的表现,就让我们觉得,二伯和二娘这一生的真情着实错伏了。

前年冬天,二伯第一次突发中风,是我和四伯的大儿子送到医院的。

那一次,他立即赶回来,陪护了一个星期,二伯的病情也稍微稳定了,他就以“工作不能耽搁”为由,继续到外面打工去了。

至于后续康复治疗怎么办,生活物资怎么采买,日常生活谁来照料,他显然采取的是“放任自流”的态度。

出于对二伯的感恩,姑姑和我,却觉得,应当让二伯接受康复治疗,但我们也怕,万一事情搞砸了,二伯的养子会如何找我们的麻烦。

好说歹说,才做通了二娘的工作,让她陪着到县里的中医院住了两个星期,二伯果然好了很多:能行走,能自己穿衣吃饭睡觉了。

这次出院之后,二伯身体大不如前了。

我们都以为,这一次,二伯的养子要么会把风烛残年的两老接走,要么让他的再婚的老婆带着小孩隔三差五回来小住一段时间,让老人家有个照应,要么通过便捷的网络,随时为两老添置基本的生活用品,也算照顾周全了。

但,他一样都没有做。

二伯和二娘也时常说:“他那么忙,又要养家,又要还房贷车贷,不回来就算了。”

就算他们的生命已经步入了倒计时阶段了,二伯和二娘还在想法设法攒钱,留给养子,唯有如此,他们心中亏欠感才会少一点点;养子漠视和置之不理,他们还帮忙掩饰,人前人后,都说养子对他们好,似乎只有这样,他们一辈子最在乎的脸面才不会被戳穿。

用尽自己的生命去爱养子,去还兄弟的情分,而用极致的节俭和隐忍,去虐待自己,这就是二伯和二娘的一生。

在截然不对等的付出和收获里,二伯和二娘本该衣食无忧的日子,却过得如此煎熬,如同永无止境的还债,只有死亡到来的那一天,才能切断他们和“债主”的关系。

从前,我一看到二伯和二娘如此凄凉,就唏嘘不已,也时常嘘寒问暖,送米送菜。

但当我意识到,这只会让二伯的养子有了参照物,对比之后,他会更加无所谓,会变本加厉对二伯和二娘不管不顾之后,我也不得不刻意保持距离,减少和他们的走动。

这就是人性最大的悲哀吧:善良的人,并没有为温柔以待;所有的善意,反倒成为恶意利用的借口和挑起时段的由头。此时,任凭是多么亲近的关系,狠心断绝,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交代和彻底的解脱。

02

人性的凉薄,在于最亲的人对你施加最狠的算计,与其坚信亲情美好,不如撕破脸,各自安好。

二伯在所有人面前,都表现出一副“我很好,别为我担心”的样子。

自上次中风后,他也无法下地干活了,于是,每天坚持散步、做一些简单的体操,以促进身体的恢复。然而,对于医生提出的疗养要求,他却以“要花钱”为由,直接忽视了。

生活上,一如既往地过得很清苦;情感上,养子偶尔一个电话,都能让他感激万分。

我们所有人对他的好,他都念叨不已,但我们知道,他最渴望的,就是养子能够回来,陪伴在自己身边。

可这些年,每到逢年过节,二伯和二娘都是从希望满满到徒劳念叨,望穿秋水也望不到他们回家的。

而他们,随时还有病倒的危险。

前天凌晨一点多,二娘急切地敲门声和求救声划破了宁静的夜,迷糊中的我立即清醒过来,赶紧穿上衣服就飞奔下楼。

爸爸做过大手术,就算着急,也只能乖乖待在家里,六十五的妈妈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了,

二伯家和四伯家挨着,距离我家就二十多米的距离。

我一着急,就跑着过去,看到住在对门的四伯家也亮起了灯,但他们的抱怨声也随之而来。

我第一个到达二伯的卧室,却差一点没撞在门上。原来屋里虽然亮着灯,但那是一盏不足三瓦的节能灯,高度近视的我根本看不清二伯躺在哪里。

昏暗中,只听见二伯喘着粗气的声音,我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摸到二伯床边,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全是汗水,似乎很热,他盖了两层厚棉被,本就不灵便的身子,似乎被钉在床上了。

我凑近他,他双眼瞪得老大,嘴巴不停地翕动着,我心里有点发憷。但还是凑近他耳边,说着:“二伯,别怕,有我在。”

迷糊中的二伯,应了我一声“好”。我的眼泪也在那一刻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我让赶过来的妈妈赶紧回家去找手电筒。

二娘连忙解释说,自打前年二伯中风后,每天晚上都要亮灯,为了省点钱,就装了这个灯,方便起夜。

我一听,就来气了,旋即又觉得悲哀,觉得气愤。

他们不是没钱,征地拆迁的钱用来建了这栋四层的楼房,给养子的;而他们只住一楼的一间房,由车库改建而成。

他们不是没有养老金,失地农民保险每个月加起来有四千多,但除了买米买油,基本不买肉菜,钱要省下来给养子。

不久,四伯的大儿子过来了,这一次,我克制住自己,全盘让他去安排。

他拨打了急救电话,好在,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我和这位堂哥守护了一夜,二娘也跟着忙前忙后,未曾休息过一下。

早上七点了,二娘终于决定给养子打电话,哭着喊他回来。

但很快,电话就被这位堂哥接过去了,他起身到外面接听电话去了。

我一看就知道,二娘的愿望铁定落空了。

十点不到,姑姑走了一个多小时山路,赶到医院来了。她说,一大早,就接到了二伯养子的电话,拜托她照顾一下,他就不回来了。

是呀,二伯和二娘的死活,在他心中,又有什么分量呢?

可怜到这个时候,二娘还舍不得让二伯住个条件好点的单间,舍不得请个护工,以减轻她自己和年近七十的姑姑的压力。

为了还兄弟的这份情谊,二伯始终觉得自己欠了一个天大的人情,他始终认为,自己只有赚钱给养子的份,没有花钱的理由。

人老了,三病两痛在所难免,但二伯却觉得,自己中风,实在是给养子增加了新的巨大的负担。

哪怕养子结婚又离婚,把家底掏空,又在再婚之后,几乎不回家。对他们两老的生活、病痛都采取“自生自灭”的态度,但二伯依然觉得,这辈子,养子很爱他,他最大的依靠就是养子。

所以,二伯对自己吝啬至极,除了治病要花钱,其他几乎没有开销。

就连二娘养的老母鸡,生下的土鸡蛋,他都舍不得吃,要拿去换钱,攒下来给养子。

他觉得,每个月几百块钱的医药费,怎么可以让养子负担呢?哪怕是动用每个月的养老金也不行。

所以,行动不便的他,依旧帮助七十五岁的老伴,种菜维持生活。

为了还二伯和二娘的养育之恩,自己过得并不轻松的姑姑,选择两头跑,一早做好早餐送来医院,照顾二伯吃完,再赶回家儿子媳妇做饭,又送来医院。

医院不是没有食堂,可是二娘舍不得,姑姑不忍心,她们就这样拧巴地扛下所有。

我也想撒手不管,可最终,我还是选择了每天送饭给二伯和二娘,起码,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一点吧。

我在想,也许有一天,我会和二伯的养子形同陌路,虽然很悲哀,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03

结束语: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

尤其是面对晚景凄凉的老人时,人们往往顿生怜悯之情,甘愿倾自己所有,鼎力相助。

只是,随着自己经历得越来越多,那份“恻隐之心”似乎渐渐多了一份理性的思考,并不能一概而论。

一旦亲情成为了利益交换的筹码,成为了满足一己私欲的借口,那就不要这份亲情也罢。

人活一次,不应该让自己成为亲人随意利用的工具,更应当为自己好好活着。

作者:如风轻似云淡。

您的幸福,我的祝福。

图片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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