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耳 譯｜約翰‧阿什伯利詩選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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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rget, Jasper Johns

◇原文刊登於《新大陸》詩刊 2018年10月168期

約翰‧阿什伯利詩選 5

張耳 譯

唯一能拯救美國的事

 

有什麼是中心嗎？

原野上突然飛來的果園

都市森林，土鄉土色的莊園，齊膝小丘？

都被稱作中心？

榆樹林，阿德考克角落，故事書農場？

當它們同時湧上視平線

爭搶著擠進已經看夠了的眼睛

謝謝，不要了謝謝。

它們出場像景緻摻雜了黑暗

潮濕的平原，擁擠過剩的郊區，

自以為榮的市政，默默無聞的市民。

 

這些與我心目中的美國連在一起

但能量果汁在其他地方。

今天早上我走出你的房間

早飯後，被前後打量的目光

交叉綁住，向後是光

向前是不熟悉的光，

這到底是由於我們的行為，或者

材料，生活的材料，大家生命的材料

我們不停地斤斤計較？

一種很快會忘掉的情緒

在交錯的光樑之間，下城涼爽的陰影

在這個早晨再次抓住我們?

 

我知道我編入太多我自己

對事情一瞬即過的觀點，隨想隨寫。

它們是我的隱私，永遠是。

那麼到哪兒去找事情私密的轉機

注定要像金鐘轟鳴

從最高的鐘樓響徹全城?

那些讓我撞上的種種怪事，我告訴你

你能馬上明白我的意思？

是哪個有彎彎曲曲小路抵達的果園

把它們藏起來？這些根莖在哪裡？

 

正是這些包塊和考驗

告訴我們是否會成名

我們的命運能否成為楷模，像個明星。

剩下的就是等待

那封永遠不到達的信，

一天又一天，惱怒

直到你終於把它撕開還不知道它是什麼

兩截信封躺在盤中。

信息很睿智，似乎

口授於很久以前

它的真實性不受時代限制，可它的時代

還沒到來，警示危險，和有限幾步

可以對抗危險的招數

現在和將來，在涼爽的院子，

在鄉下安靜的小房子裡，

我們鄉下的國家

圍著籬笆，街道蔭涼。

 

比爾頌

 

有些事情我們花太多的時間去做

以為做這事會有成果也理所當然。

我從一條路走出來乖乖地

進入一片翻耕過的玉米田。我的左邊，一群海鷗

來內陸度假。它們好像很關心我寫作的方式。

 

或，舉另外一個例子：上個月

我發誓要多寫。寫作是什麼？

嗯，依我看，是在紙上寫下

不，不是思想，而是，也許是些見解：

關於思想的的見解。思想是個太宏大的字眼。

見解好些，雖然見解也不能確切表達我的意思。

以後有一天我會解釋，但今天不。

 

我覺得好像有人給我縫了件夾克

我穿它出門遠足

出於對這個人的忠誠，雖然

周圍沒有人看，除了我

和我內心對自己模樣的想像。

穿這件衣服是一種責任也是享受

因為它吸引我，過分地吸引我。

 

一匹馬不尋常地站出

那片地。我真地接收了

這個景象？它是我的？我已經擁有了它？

而其他那些景象，不被注意也沒有記錄

蕩著時間漫長而鬆弛的弧線

所有被忘記的春天，被丟棄的石子

以前聽過的歌都後來淡出光圈

被日常淹沒？它慢慢走開，

仰天長嘶，一個徘徊的

問題。它（，）我們也能犧牲

為了最終的進步，我們必須，我們必須向前走。

主編 / 陳銘華   

 編委 / 陳銘華 遠方 達文

顧問 / 非馬 鄭愁予 葉維廉 張錯 羅青

公眾號編輯 / 蘇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