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年间,保定府上有一名叫翠芳的女子,生得貌美,又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此受府上不少青年男人的倾慕,其中李家二公子李文昌更甚。 说这李家啊,家大业大,是保定府上屈指可数的富户,常常有人说李家是靠着城中老百姓富起来的,可李家却不懂感恩,时常压榨百姓,李二公子李文昌更是仗着自家的地位在城中为非作歹。 不过李文昌却在翠芳面前成了“纸老虎”,任由翠芳如何冷落,李文昌都会热着脸皮凑上前去。 这天李文昌从外归来,李家父母见李文昌一副受挫的模样,便知他又去找那名叫翠芳的女子了,于是便说道:“儿啊,你若真喜欢那翠芳,与其整日纠缠着,还不如直接带上彩礼去她家,我托人打听过了,翠芳家里穷的都揭不开锅了,你若带着'诚意’过去,她爹娘定是会同意的。” 李文昌深以为然,结果过几日抬着几箱金银珠宝过去了,刚到翠芳家破房子门口,便见翠芳同一白面书生说说笑笑地走了出来,见这二人举止亲密,待那书生走后,李文昌便怒气冲冲的跑上前质问那男人是谁。 翠芳却说:“那书生正是我的心上人,不 翠芳说着话,不顾李文昌又说了些什么,决绝地转身离去了。 望着翠芳离去的背影,想起方才翠芳同那白面书生在一起的场景,李文昌不禁握紧了拳头。 半月之后,翠芳和书生大婚,因书生是外地人,在此地没有房子,所以这婚事干脆就在翠芳家里办了。 当天夜里,翠芳身穿喜服,披着盖头坐在床榻边上等待书生的到来,不一会儿房门被推开,掀起盖头,翠芳望着书生那张俊朗的面孔,不禁羞红了脸。 月上枝头,房中人影交叠。 然而就在畅意之时,忽有一阵风吹过,就见屋中烛火被吹得摇摇晃晃,眨眼间便熄灭了。 与此同时,翠芳便听书生闷哼一声,暗夜中,一道白影顺着窗外飘了出去,紧接着书生便倒在了一旁。 见书生没了动静,翠芳心中慌了神,赶忙再次点燃烛火,但见书生面色比先前更为苍白,可却呼吸均匀,翠芳以为书生不胜酒力昏睡过去。 想到此翠芳不禁推了书生一把娇嗔道:“你这没出息的。” 可让翠芳没有想到的是,书生这一睡睡到了第二天,还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到了中午的时候,翠芳娘一看出来吃饭的只有翠芳一人,却不见女婿,便询问女婿怎么没来。 翠芳支支吾吾的说书生不胜酒力,到现在还睡着。 翠芳娘闻言不禁打趣道:“怕是昨天晚上累着了,一会儿你给他盛点饭,干脆让他在房里吃了得了。” 翠芳连连应下,可当她回了房中,竟见书生依旧睡着,便不禁走上前晃了晃书生的身子,这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好家伙,这书生的身子竟是冰凉刺骨,完全不似活人的温度啊。 可书生此时呼吸均匀,根本不像... 望着久久都没有动静的书生,翠芳一时之间慌了神,赶忙急匆匆寻到母亲,将书生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去。 翠芳娘闻言,也赶忙进屋看了看,果然和翠芳说的情况一样,翠芳娘见状,不禁心中一紧,“我这女婿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想到此,翠芳娘赶忙呼唤翠芳爹去城里请了郎中到家里来看。 可郎中把脉过后,却是摇头说道:“此症老夫还是头一次遇到,脉象稳定,可面色和身体情况都和死人没有差别,莫怪老夫见识浅薄,这病我还真断不了。” 且说翠芳家啊,一连请了好几个郎中,都没有办法诊断书生的病症,一来二去翠芳家的事儿一传十,十传百,没过多久便传遍了整个大街小巷。 人人都称翠芳家里招了个“睡婿”,总是这话传来传去,说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来来回回,又传到翠芳娘的耳朵里。 翠芳娘被外面的言论气得够呛,看着久久都没醒过来的书生,心中更加气愤,便给书生家人递了封信过去。 书生家人见信后匆匆赶来,听闻自家儿子久睡不起,当即瘫地嗷嗷大哭起来,“别看我儿子一介书生,文文弱弱的,可他身子却壮实的很,我看你家翠芳分明就是一狐狸精,成婚当晚便吸走了我家儿子的元气,才让他这般的” 亲家的一番话,让翠芳娘怒气更盛,“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女儿嫁给了你这病殃殃的儿子,成婚第一晚他就变成了这样,你让我女儿将来以后如何,想我女儿如此优秀,城中那是多少达官贵人都争相追求的呀,可她偏偏不听我话,非要嫁给你那穷困潦倒的儿子,这下好了,我女儿的后半生都被你们给毁了啊...” 两个人是越说越激动,没一会儿便扭打起来。 恰在此时,一牛鼻子老道路过此地,听闻翠芳家中情况,不禁开口问道:“不知家中发生何事,或许小老道我有法子帮你。” 翠芳娘闻言,干脆死马当活马医,便将牛鼻子老道迎进了屋。 几人进屋的时候,翠芳正坐在床榻前抹着眼泪,见娘和婆婆领着一老道走了进来,不禁有些诧异,连忙问道:“娘,这是...” 翠芳娘闻言,赶忙解释道:“这老先生说他有法子,总归寻了那么多郎中也看不好女婿的病...” 正说着话,那牛鼻子老道已然凑上前去,可刚看到书生,老道不禁脸色大变,连忙扭头看向翠芳问道:“他变成这样有多久了?” 翠芳掰着手指头细细算了算,好一会儿才说道:“到现在...差不多已有一月有余。” “一月有余?!”老道面上一惊,随后才又说道,“若真如此,您夫婿早没了,他患的可不是寻常的病,乃是'离魂之症’若是在七天之内,老夫还有法子,可这都一月有余了,怕是得需要您亲自下去走一趟了” 翠芳不解,连忙问道:“老先生,这是何意?” 老道却是没有说话,四周环视一圈,好一会儿他似是发现了什么,连忙走到窗户跟前,顺着窗户的缝隙一抽一拉之间,竟有两根黑白相间的线被拽了出来。 望着手中的丝线,老道心中了然,连忙开口说道:“你夫婿啊,不知得罪了什么人,你拿着这两根线,一会儿按我说的去做,保准你能将他寻回来。” 说着话,老道便示意让翠芳躺下来握着书生的手,并在二人四周摆满了白蜡烛,随即便听那老道念起了一段晦涩难懂的语句。 翠芳的眼皮越来越沉重,迷糊之间,她听到老道对娘亲和婆婆说道:“这四周的蜡烛了,一个都不能灭,灭一个,便要立刻续上,若是忘了续,他俩一个都醒不来了。” 外界的声音越来越遥远,翠芳就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重,紧接着又 但见此地,黑气缭绕,伸手不见五指,唯有前方隐隐有些光亮,翠芳顺着光亮前行,没一会儿就看到一处阴森可怕之地。 翠芳小心翼翼向前走着,不多时就见有两个相貌可怖的人拦住翠芳说道:“你是何人,胆敢闯地府重地?” 见到这二人,翠芳浑身一颤,想到方才牛鼻子老道所言,她赶忙颤颤巍巍地拿出手中两根丝线递到那二人面前。 那二人嗅了嗅那丝线的味道,当即脸色大变,竟是扣住翠芳的身子径直朝着阎王殿的方向走去。 到了阎王殿,就见殿上阎王爷不怒自威,随后便听那俩小鬼说道:“大人,伤害黑白大人的凶手找到了,正是这女子,您看。” 说着话,俩小鬼便拿着翠芳手中两根丝线递到了阎王爷面前,阎王爷嗅了嗅,果真是黑白二人身上的东西,想起一月之前,那黑白二人深受重伤回来,如今足足有一月之久,还没恢复,这公务都耽误了不少,阎王爷有些怒意,连忙开口问道:“台下何人?竟胆敢伤害地府要官,你可知罪?” 翠芳却是丝毫不畏惧说道:“回阎王爷,小女翠芳,新婚夜当天,我的夫婿忽然久睡不起,方才来了位牛鼻子老道,说我夫婿患了'离魂之症’,还在我家窗口找到了这两根丝线,并说只要我拿着这两根丝线下来寻,定会寻到我夫婿。” 阎王爷闻言,不禁脸色大变:“你竟是生魂,你可知地府可是何处?还不快速速归去!” 可翠芳却是不肯,一边磕头,一边恳求阎王爷寻自己的夫婿。 阎王爷也觉得此事蹊跷,好半晌消气之后才问道:“你夫婿所为何人?” 翠芳一听阎王爷问话,心中一喜,赶忙回道:“夫婿杨君,河间府人,今时二十有二,乃是一介书生。” 阎王爷闻言,赶忙翻开生死簿,不久后脸色大变,只见那生死簿中记载,杨君寿命还有六十余年,可如今患了离魂之症... 想到这里,阎王爷赶忙叫人将黑白二人招来问话。 须臾,黑白二人颤颤巍巍前来,只见这黑白二人一高一矮,身影几近透明,果然是受了重伤。 二人面对阎王爷的质问,一开始怎么都不肯承认,可一听到要下油锅,二人不禁浑身一颤,随即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将实情说了出来。 原来就在一个多月之前,那城中的贵公子李文昌听闻翠芳要嫁给穷书生,便生了嫉妒之心,思来想去,便想了一阴损之招。 回家之后,李文昌托人寻到一高人,在高人的指点下,请来黑白二人,并叫黑白二人在翠芳新婚之夜,勾走书生的魂儿。 说到这里,黑白二人不禁抹泪说道:“阎王大人恕罪啊,我俩一开始没答应,可那李文昌找来的那高人实在是太高的,三下两下就把我俩打成了这样,我们若是再不应,就会魂飞魄散啊。” 阎王爷闻言大怒,当即拍桌道:“没想到这李文昌竟是这般凶狠,那我问你们二人,勾走杨君之后,你们将他藏到了哪里?” 黑白二人闻言,又是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们就把他藏在了我们所居之地...” 在阎王爷的命令下,黑白二人将书生放出,翠芳再三谢过阎王大人,这才拉着书生的手离去。 第二天一早,翠芳和书生二人双双醒来,连忙告知翠芳娘和婆婆二人所经历之事,翠芳娘不禁感叹一声说道:“当真是善有善报啊,还好当初你没听了娘的话,若是真嫁给了那李文昌,说不定以后有多少苦头要吃呢。” 说着话,一家人赶忙谢过牛鼻子老道,正想要递上银子的时候,牛鼻子老道却是摆摆手,转身便消失不见了。 后来书生在翠芳的悉心照顾下,渐渐恢复了身子,而书生更是在勤学苦读之下中了举人,带着一家人飞黄腾达。 再看李文昌,以为自己耍了小手段,让翠芳失去丈夫,便可以来到自己身边,却没想到他作恶多端终究是得了报,病病殃殃两三年,很快便撒手人寰了。 当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李文昌心系翠芳,却不用正经手段追求,见翠芳与他人成婚,还生了嫉妒之心。 有句话说得好,嫉妒使人丑陋,善恶一念间,走错了路,便再也无法回头了。 (故事完) 注:民间故事教书育人,劝人向善,切莫与封建迷信对号入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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