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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变迁下的知识分子自我价值实现的反思—

 新用户9161H9pJ 2022-12-12 发布于江苏

5月12日,在南京举办的第24届曹禺剧本奖新闻发布会上,上海话剧艺术中心剧作家喻荣军凭借话剧《家客》摘得中国戏剧界的剧本桂冠。该部由国家艺术基金支持,上海话艺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和上海话剧艺术中心制作出品,国家一级编剧喻荣军创作,国家一级导演周小倩执导,国家一级演员周野芒、宋忆宁、钱程联合主演,作为国家艺术基金2019年度大型舞台剧和作品滚动资助项目的话剧,于5月20日晚在北京国家大剧院上演。

三瓶时间沙漏,三问人生有如果,娓娓道出三个故事,铸就三个不同结局……

如果马时途从唐山回到了上海,如果马时途没有从唐山回到上海,如果马时途从唐山回到上海后走了。三幕里,马时途是结发老伴,是“亡魂归来”,是“我前夫”。光影明暗变幻间,男青年抱着吉他踱步上前,站定,唱起“1976年,时代变迁,风云变幻……在悲伤中听到了笑声,在苦难中看到了希望,花谢还会再开,人生不会重来……”引着观众在短暂地黑暗里思考知识分子的尊严,“瞎想想”的人生,和那句反复的“生活没有如果”。

话剧讲述了1976年唐山发生大地震时马时途的抉择,只因转念,就会不同。编剧喻荣军直言,《家客》演绎的是中国当代,特别是父辈一代知识分子的状态,他们曾满怀热忱争当时代楷模,他们也在时代变迁中浮沉起落,他们胸中有抱负,他们也是现实利己主义者,而当腾飞的经济与内心的坚守相碰撞,抉择之后,仍能找寻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几者间的恒平状态,依然追求中国古时文人的精神价值,还能执着“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的根本所在,这对当代知识分子是拷问也是启迪。

第一幕假设1976年马时途从唐山回到上海,唐山大地震侥幸保命的马时途因无法找回消失在残砖败瓦里的公款而被认定是贪污公款,并因此坐牢,于他而言,青年是铁窗岁月,老年是守着老宅不愿搬走的“钉子户”。

马时途选择回到上海,与爱人莫桑晚生活,也是他一生的矛盾所在,他在自我否定和自我怀疑中深陷,心里过不去的那道坎甚至横亘在对莫桑晚不曾削减的爱意之间。在马时途的心中,家境优越如仙女一般的莫桑晚,做研究,做教授才是配得上她的人生。如今两人无儿无女,年老还要面临拆迁,此时的马时途只能把心中的苦闷外化成情绪给了老伴。

结尾时,老马看着莫桑晚拎着当年自己送她的打字机,口吻略显不耐烦:“都没用了,这么重,还留着干什么?”

第二幕从退休局长夏满天总带着叮当响的一串钥匙和洗手做羹汤的社会学教授的莫桑晚出场,变换情景后的这一幕以马时途没有从唐山回到上海为前提,通过演员的“拌嘴”,让观众迅速理清夏满天的身份,正准备切换成简单关系欣赏“隐退”教授莫桑晚和退休“不爱和公园其他老头闹”的夏满天会有怎样情景发展时,马时途的“亡者归来”无疑是牵引话剧走向高潮的浓墨一笔。injection moldingwww.elt-holdings.com/

当观众以为圆满时,夏满天的离世打破了岁月静好。一句“说好要来,一个都没来。”,一首教不出去的《今夜无人入眠》,一地散落的乐谱,在物欲冲击的时代里,老夏追求的精神家园让他变成悬在空中的月亮,只为那句“说好的”,他在烈日里苦等四小时,那些公园里的老伙伴们在这四小时做什么,为什么说好了又不来,不得而知,但在莫桑晚眼中,等候是老夏作为一个知识分子最后的尊严。这一幕分量很重,用时最长,却将三人在一同生活中性格的变化,通过一件件小事而改变表现得十分深刻。马时途认为离开是成全时,莫桑晚说“人生没有目的,只有过程。”夏满天感觉退休后的日子用来“打发”时,马时途说“日子是用来过的,不是用来打发的。”是夏满天以生命的代价,让二人从疏离知识分子世界到重新找回自我身份认同感。再思考夏满天的死亡能够发现,那是一种知识分子对崇高艺术境界的追究和心灵家园的向往,当所处环境让他不得不面对和适应“大多数人”时,曲高和寡的个体也只能像剧中夏满天一样,在“公园的角落里发呆”。挣扎之余,尝试融入、改变或被改变,夏满天孤独痛苦地走了,带着他的无力和无奈;夏满天圆满无憾地走了,带着他至诚至真的追求。

同样是合唱,此时的观众如果“出戏”,便会想起平均年龄74.5岁的清华大学上海校友会艺术团,他们同为知识分子,兢兢业业为祖国建设无私奉献了大半辈子,艺术团团长刘西拉教授曾动情地说:“当代中国不是出了一两个大师,而是出了整整一代人。”与夏满天的孤单不同,他们是一批相互鼓励,结伴前行的“同路人”。

第二幕尾声,话剧用演唱“今夜无人入眠”的高潮篇章给夏满天一个绚烂的升华,知识分子的精神世界及群体价值的表现在此刻引发了众多思考。

第三幕的背景是马时途回到上海又走了,我们看到夏满天跟着音响跳时髦的广场舞,莫桑晚臃肿地裹着花毛衣,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抖腿,她大声呵斥夏满天不懂“艺术”,却又抱着象征着昔日知识分子的打字机不肯撒手,挑着眉毛说“这是我前夫送的”,实际上是对之前个人价值的追忆。这一次,三个人是“大众化”的人,都依顺时代的浪潮生活,唱流行的歌、跳通俗的舞,生活机械简单,只是闲暇时候坐下来,也会怀念曾经激情澎湃的青年岁月。

三幕结束,回味深长,一部现代话剧虽经常糅合进浪漫主义色彩,但结构不散,内容不散地将三段故事“接地气”地呈现在观众面前,人们为其中情节或捧腹或落泪之余,在场景转换间隙回嚼,发掘其中更深层次的寓意。比如,莫桑晚说一处老房被改成了戏院,马时途感慨“以前人们的生活在那里上演,现在却要在那里演戏,戏是有了,生活却没了。”城市功能区改造升级意味着新旧时代的更迭,父辈们对房子的情感不是一句简单的“舍不得”就被打发掉的,他们不愿搬、不肯搬的根源,在于对曾经生活的留恋,面临新时代,当“安全感”被不确定感代替,未来他们又将何去何从?

剧中反复提到的“生活”和“如果”是本剧的题眼,一方面贴合了《家客》这一主题,无论谁的家,谁是客,三个人过得都是生活;而如果是一个人的家,如果一个人成为客,则又产生三人的不同人生。正如中国儿童艺术剧院原院长,一级编剧欧阳逸冰评价这部话剧所说:“《家客》采用模糊思维,创造了镜中镜的多维视界,把人民四十年来的前行与顿挫,惯性与思辨,困惑与寻找,安然与努力,在不同命运和生活和生命状态的有机转换中,得到宽阔而又深刻的表达,使这出具有独特艺术个性的话剧变得杰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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