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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问渠哪得清如许，唯有源头活水来！”这句诗出自北宋文学家朱熹的《观书有感》。提起这位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思想家、学术家、教育家，很多人就会下意识地想起那句“存天理，灭人欲！”的理学主张。 关于宋朝的程朱理学，以及明清的陆王心学其实都是师承一脉，本质上都是在融入佛学和道家之说后，对儒家思想的进一步更新。  道佛儒三教合一 如今许多地摊文学，总是对宋朝理学抱着无底线的批评精神，这些批判不全无道理！但真正的程朱理学，并不是如大多数无脑的网络营销号所说的那般糟糕！ 从家国发展的历史大变局中俯瞰整个理学脉络，不难发现其中仍然有许多治国安邦的先哲之智，对于当今中国的社会现状具有指导性作用。 一、公序良俗的重建之路，以理为盾。自西汉王朝将儒家思想作为社会主流价值观后，官方太学机构遍地开花。随后以儒家思想为基础的两汉经学，成为中国继先秦诸子百家之后的又一个思想高峰。 魏晋时期，玄学之风兴起，士人阶层皆追求道家的黄老之说，儒学受到一定冲击。  隋朝时首创开科取士制度，儒家的四书五经依然是天下读书人的标准教材。 盛唐时期，基于当局统治者开放包容的胸怀，中国实行儒佛道三教合一的意识形态，佛学与道学再次向儒学的统治地位发起挑战。 五代十国时期，儒家的伦理常纲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父子相杀、兄弟相残的现象屡屡上演。 历经70余年杀伐，中国再次大一统于宋朝。赵家皇帝积极吸取前朝历史教训，秉行“重文轻武”的治国方针。 士大夫阶层也开始重新拾起儒家学说，程朱理学便是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所产生的。  理学经周敦颐、张载、二程（程颢、程颐两兄弟）的发展，至朱熹手中已形成了完备的思想体系。这也是对自汉代以来，儒学囿于经传之说的一次历史性变革！使得已经僵化垂死的儒家学说，又一次回春还阳！ 但理学中所强调的“天理”，即三纲五常、人伦道德等基本的行为规范，又被封建统治者刻意维护，最终失去了原本的理学初心，沦为了统治阶级的思想工具。 这也是理学和朱熹千百年来，褒贬不一的原因所在，那何为理学真正的初心和本原呢？  二、封建统治以理杀人，已不是原来模样前文提到过理学产生的历史背景，即国家动乱、人伦崩坏。理学的产生既是对前朝历史的反思总结，也是为了重新建立起伦理常纲，稳定社会人心。 在这个大前提下，二程提出了“天理”和“格物致知”之说。 其中“天理”即为宇宙万物的本原，且先有理后有物。这种观点以现今的眼光看待，就是典型的客观唯心主义。 道家修炼之术 二程又将传统伦理道德与天理直接联系起来，即天人合一。这种观点显然是吸收了道家“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的自然宇宙观。 “格物致知”即深刻探究万物，掌握天下之理。这种的求知观点已基本接近了现代科学方法论。 随后朱熹继承了二程的思想，并对其作进一步的精细化。  程门立雪 二程提出了“天理和格物致知”之说，但并没有对其作具体的阐释。朱熹认为天理即“三纲五常、人伦道德！”“格物致知”的目的在于明道德之善，而非求科学之真。 显然，朱熹将二程的学说置于了儒家伦理框架之下。 关于“存天理，灭人欲！”朱熹的大概意思是这样解释的：
存天理，存的是正常的生理需求，灭人欲，灭的是放纵的人性欲望！朱熹的这一观点很明显地吸收了荀子的“人性本恶”之说，因为人的欲望很难控制，所以需要天理压制。这也是对五代十国以来，父子相杀、兄弟相残的一种反思。  再者，理学中关于人性欲望的克制，也处处都有佛学的影子。宋朝儒学在吸收佛道两派的某些观点后，便形成了程朱理学（亦称道学、新儒学等）。 明辨善恶是非、遵守社会正常的公序良俗，克制自身容易放纵的欲望，从而达到国家的和谐安定，是宋朝理学的初衷！在这种先进民主的学术思潮之下，宋朝创造了中国历史上难得的科技、经济、文化皆巅峰的繁荣景象！ 而任何学术思想一旦被当局统治所认可，那么最终必将变味！ 到了明朝中后期，随着封建专制集权的加深，理学也不再是原来的模样！  遵守正常的公序良俗被曲解为“对三纲五常的绝对服从！”克制放纵的欲望被当作抹杀个性自由的官方律条！ 妇女更是出现了，丈夫死后不得改嫁，守寡终身的冷血婚规。更有甚者，要求女子以死殉情！ 不可否认，这其中有理学“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观念影响，但更多的原因，则是统治者的推波助澜，有意为之！ 儒家文化作为中华民族的基本根基，千百年以来影响了社会的方方面面。民国新文化运动时期，儒家思想遭到了当时大多数文人的全盘否定，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以儒家为主体的程朱理学。 当今社会，仍然有人一味指责宋朝理学限制了中国科学技术的发展和民主思想的觉醒。  这种情形就好比武器专家发明了先进的军事科技，目的是为了加强国防力量，保证本国人民安居乐业，结果当局者为了争权夺利，用这些军事装备进行内战，造成百姓流离失所。 诸如此类本末倒置的情形，往往令人痛心不已！ 三、古学今用，程朱之理再发新芽程朱理学不仅在中国影响甚广，在韩国、朝鲜、日本等亚洲国亦流传深远！ 16世纪程传入西方、18世纪传入美国，程朱理学在这些国家和地区统称朱子学说！ 当我们在考虑要不要放弃这一“封建学说”时，别的国家正在埋头研究！  作为一个中国人，数典忘祖是一个民族的悲哀。程朱理学作为中国第一个完备的哲学体系，是儒家文化历经千年的风雨才开出的思想之花。 即便是对于现今的社会生活，仍具有极大的现实指导意义。 自2015年后，中国经济潮流逐步散去，许多之前未曾重视的社会问题，如退潮后的海滩鹅卵石般暴露无遗！ 四年后的新冠疫情，更是进一步加剧了阶级矛盾。接着就是一波又一波的失业潮和移民潮。每个中国人都感受到了，天气在变冷! 愈是国难当头，愈是需要一种强力的精神支柱！“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是宋朝著名理学家张载的横渠四句。放在如今的社会大环境，依然不失颜色！  没有任何思想是完美的，也没有任何思想可以完全避开时代局限性。 去其糟粕、取其精华是我们对待祖宗家传之宝的基本态度。 研究程朱理学，藉此了解整个封建社会后期的文化风貌，梳理华夏文明脉络，具有积极意义。 再者，程朱理学中的所提倡的家国观念秩序，人伦道德标准对于当今浮躁的社会，有正向的引导作用。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儒家思想的行为准则，亦可作为当今中国公民的行为准则。 “格物、致知”作为求学探理、明辨是非的一种方法论，在信息知识爆炸的互联网时代，更能凸显其经世致用的价值。  朱熹那句“存天理、灭人欲”也有了新的时代诠释。即通过健全法制条文，完善劳动非配制度，缩小贫富差距。 程朱理学的现实意义不仅体现在人伦道德方面，在建筑、服装、饮食、医药、教育等领域亦影响深远。 如今的中式园林景观、宽松朴素的学生服装、清淡平衡的饮食传统、尊师重道的学术氛围大多都有宋朝程朱理学的影响。 清朝学者为了将宋朝与汉朝的学术研究作区分，便有了宋学、汉学之别。 而程朱理学作为宋学的一分支，集大成地吸收了众家之长，朱熹的《四书章句集注》则是“宋学”最著名的经解代表。 南宋时期的陆九渊又在理学的基础上，衍生出“心学”。 明朝时期的王阳明又将“新学”进一步发展，至此便形成了“陆王心学”。 王阳明秉着“立功、立德、立说”的圣人标准，实现了“上马定乾坤、提笔安天下”的人生抱负。“陆王心学”在生活实践程度上的影响范围超过了“程朱理学”，但二者并无高低之分，皆是对宋学儒家思想的精细化。 结语：如今随着孔子学院在全球范围的设立，继承了儒家思想衣钵的“程朱理学”和“陆王心学”亦声名远播。在全球格局动荡的21世纪，我们研究宋学的意义，不仅是为了弘扬文化自信，更是为了寻找一条治国安邦的经世之道。 儒家思想千百年来不仅是封建统治者的思想工具，在某种程度上也一直与封建皇权作着斗争，以谋求民主与集权的平衡。“大道之行，天下为公。”是以孔子为代表的儒家所追求的理想社会，同时也是当今中国共产党的终极政治目标。 程朱理学作为儒家学说的二代更新版本，不应该被冠以“封建腐学”之名。 如何将理学思维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有机结合，使其迸发出与时俱进的生命活力，并使之助力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是当今每一个有良知的知识分子应该思考的问题。 参考文献： 《朱子语录》 《理学纲要》 《四书章句集注》 《中国传统伦理思想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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