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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年 7 月底，我接诊了一位帕金森病伴抑郁和噩梦的老年患者。 患者 78 岁，三年前，青岛青医附院诊断为帕金森病，每天服用美多巴10片每日、森福罗2片每日、银杏叶片、胞磷胆碱、阿司匹林、麝香保心丸。 症状：脊柱、胳膊、下肢僵硬明显，行动迟缓，身体僵，走路脚抬不高，坐凳子矮了起不来，容易累，身重，躺下后翻身、起身困难。 神志症状：总是重复做同样的梦——家里来小偷了，去搏斗，抬脚踢，结果自己掉到床下；拳打，捣自己老伴身上；梦见蛇，躲避蛇，自己也会掉到床下；和他说话，开始几句还对答，后边要么自己说自己的，要么看着累了的样子不想说了。 饮食及二便：夜尿 4 次，因为不方便起床，就用夜壶。便秘，常常有便意但排不出来，吃过芦荟胶囊、槐角丸等通便的药，大便 2 天每次；胃口好，以前喜欢吃鱼、肉，量大，现在吃得少了；每天喝酒；以前人多时跟着抽烟，现在不抽了。 其他：上身特别容易出汗，眼睛容易流泪，晚上睡觉时，眼泪都会流到耳朵里，去眼科做泪腺疏通作用不大，近几天不吃生大蒜、生洋葱，眼泪明显减少。 三诊过后：晚上 9 点躺下就能睡着，睡眠很沉，不会早醒了；以前闹钟叫不醒，现在叫得醒；晚上做梦减少。 患者女儿睡隔壁房间，几乎每晚都被患者的梦话吵醒，三诊三天后基本听不到患者的梦话和叫喊声。 患者走路能力加强，以前只能围着楼群走 3 到 4 圈，现在可走 6 到 7 圈。迈步有力，心情也不错，大便基本正常。 患者的女儿告诉我，老人的神志症状（幻觉）是服用治疗帕金森病药物森福罗引起的。在中医治疗过程中，随着症状的改善，我指导其缓慢减少西药。 别的不多说了，就提醒久服西药的诸位一点：掂量掂量自己正在吃的大把西药是不是都安全有效。 【本医案之整体分析】 帕金森病患者常出现手的震颤，这属于中医“颤证”的范畴。王肯堂所著《证治准绳·颤振》有提道： “颤，摇也；振，动也。筋脉约束不住，而莫能任持，风之象也。《内经》云：诸风掉眩， 皆属肝木。肝主风，风为阳气，阳主动，此木气太过而克脾土，脾主四肢，四肢者诸阳之末， 木气鼓之，故动。经谓风淫末疾者，此也。亦有头动而手足不动者，盖头乃诸阳之首，木气上冲故头独动而手足不动；散于四末，则手足动而头不动也。皆木气太过而兼火之化也。” 由以上所述可见，木气太过是“颤证”常见的病因。因而这两篇医案中，中医大脑计算后都选用了柴胡加龙骨牡蛎汤以平肝疏木，抑制木气升发太过，可谓把握住了核心病机。同时，基于问止中医对帕金森病患者的临床观察，我们发现这类患者大多是阴阳两虚，而且我们发现便秘是这一类患者的体质共同点。现代医学一些新的研究也认为消化道的微生物菌群被破坏，从而造成多巴胺的失调，继而促进了帕金森病的产生。这类研究被归口于“脑肠轴”领域，即大脑与肠道的荷尔蒙和神经信号调节机制。 在中医的治疗上，对于这类阴阳两虚的患者，我们会以补阳为主，因为只有阳气先补起来，阴才能生。同等重要的是要保持患者大便的通畅，在脾胃功能的强化上着墨。在这两篇医案里面，中医大脑都运用了附子剂和大黄剂，在一升一降之间，推动人体的圆运动。 值得一提的是，中医治疗脑部问题多用攻下法取效，如癫狂、癫痫、失眠、痴呆、健忘、脑中风、脑肿瘤，以及本篇的帕金森病等。在经方大师胡希恕先生的病案中，治疗脑病使用最多的就是大柴胡汤合桂枝茯苓丸。其他像本案的柴胡加龙骨牡蛎汤、桃核承气汤、三黄泻心汤等，都是很常用的方剂。 此外，很多人都认为帕金森病的主要表现就是手抖，其实临床所见帕金森病的症状非常多样，甚至有些人不见得会手抖，但是最后的发展基本都属于严重的阳虚！也就是身体的功能逐渐衰退，除了手不能自主控制之外，很多患者的脚也会产生行走困难的问题，甚至容易摔倒，并常常表现出帕金森病患者特有的小碎步态。严重的帕金森病患者甚至最后连吞咽功能都会降低，可以说身体的各种平衡都渐次失去，包括体温调节中枢、体液调节中枢、内分泌调节中枢、情绪调节中枢、睡眠调节中枢、摄食调节中枢、自律神经调节中枢等，都会慢慢失去平衡而造成各种症状。 治疗帕金森病，中医大脑也有依照病名作为主证来计算并开具处方的功能，如主证就是“帕金森病”，不过医者多直接使用某症状作为主证并计算取方，如前文所见的主证“噩梦”。 中医大脑面对帕金森病患者的时候，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工作就是补阳！唯有阳气恢复才有可能令身体的功能恢复；同时，我们也可以看到中医大脑擅长使用柴胡剂来重置身体各种平衡中枢所在的下丘脑；其次，也可以看到中医大脑多使用温阳祛湿的方剂结构，比如真武汤就经常被中医大脑用于治疗帕金森病。 帕金森病多是年老的患者在多年的累积之后表现出的病症，所以在各种症状的组合上都非常复杂，我们必须把握整体体质的调整而不是跟随着症状来取方用药。医者的耐心和患者的信心必不可少，而中医大脑在这其中扮演着仔细计算分析的角色，在整体调整和症状对治中取得平衡，可以说是治疗这一类慢性疾病时非常强大的武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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