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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她离世,凶手笑上热搜

 视觉志 2022-12-14 发布于山东

一个悲痛的消息,就在昨天——2022年12月12日,侵华日军“慰安妇”制度受害幸存者方奶奶去世,享年101岁。

1939年,刚生完孩子正在坐月子的她被掳走,8天后,当她拖着垮掉的身体回到家,襁褓中的孩子已饿死,公公也已病死,失去孩子的她再也未能生育。

1937年12月13日,南京陷落,此后的6周里,日军在南京进行大规模集体屠杀28次,犯下零星屠杀案858起。

日军屠杀中国战俘与难民共计30万余人,截止至2022年12月11日,在“南京侵华日军受害者援助协会”登记在册的幸存者中,仅剩54位在世。

日本该多高兴啊。

去年这个时候,我们尚有61名幸存者活在人间,一年功夫,又少了许多。

日本一直否认南京大屠杀。他们也许觉得,只要等着这仅存的几十名幸存者渐渐老去、过世,他们的罪行就会被湮灭在历史长河中。

休想。

不错,幸存者们年纪大了。这些见证了历史,能够指控日军滔天罪行的人证,怕是数量会越来越少。在繁华盛世下成长的年轻人,也可能对那些“历史故事”逐渐淡忘、漠然。

可幸存者们都留下了证词。

日本媒体将两个进行杀人比赛的魔鬼当作英雄报道资料

至少在每年的今天,我们该回顾那些证词。

为了给后世留下真相,这些幸存者重新剖开愈合的伤口,蘸着心上的血,在史书上写下最惨烈的控诉。

陈文英

陈文英说,她谁都不再想了,只想三姐。

她没见过比三姐更好的人:初中毕业,是当地的小儿科医生,温柔、漂亮,总给妹妹买漂亮的新衣服。

每天早上,三姐给妹妹五个铜板买早点,晚上给妹妹剪指甲;关上灯,三姐躺在床沿,占一点点位置睡觉,让妹妹睡中间,怕她跌下来。

1937年冬天,“日军要占领南京”的消息传来,12岁的陈文英和家人一起,外出打探难民区的情况,几天后再回家,家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

爸爸、哥哥、三姐都死在了菜园里,三姐死前被日本兵糟蹋了,身上全是刀口,一片布都没盖。

世界上最爱她的三姐,就这样凄惨地离开了她。

直到92岁,陈文英提到三姐还会放声大哭:“我的三姐可怜啊,真可怜啊!”

李如富

李如富8岁时,赶上了南京大屠杀。

他全须全尾地活了下来,值得庆幸,可是他不愿多提当年的事。

在他的证词里,他只是简单地说,他的二哥在碾米的时候,被日本兵开枪把腿打伤了。

他还说,他的三舅外出,在路上碰到了巡逻的日本兵,日本兵可能想拿三舅当靶子,比试枪法,离得老远就对着三舅开枪。三舅被打伤,在床上躺了四五天,不治而亡。

蔡丽华

大屠杀发生的那年,蔡丽华已经11岁了,是日本人眼里的“花姑娘”了。

那天,蔡丽华的父母听到外面的骚乱,刚把四个孩子塞进桌子下面,就看到一队日本兵闯进家门,嘴里喊:“花姑娘!花姑娘!”

日军没有找到花姑娘,很生气,就把蔡丽华的父亲吊了起来,绑在木梯上,用刀扎他的腿。蔡丽华眼看着父亲被扎了一刀接一刀,身上血流如注。

她又看到日军扎了父亲的眼睛,在他脸上掏出两个鸡蛋大的血窟窿;母亲后背被刺伤,还被开了一枪。幸好,子弹贴着头皮擦过去了。

蔡父当年36岁,他的朋友们都被日军杀了。日军说,手上有茧的男人,就是中国兵,统统要死。

死去的男人们被丢进河塘,过了几天,尸体都浮上水面,恐怖至极,惨绝人寰。

马秀英

马秀英永远记得自己三哥最后的样子。

1937年,马秀英15岁,和母亲、哥哥住在南京汉中门附近的南卫巷子。那年冬天,听说日本兵进了城,一家人都很害怕,收拾了东西就出门逃难。

一路上,她看到好多尸体。

她和家人逃到难民营,保住了性命,每天勉强过活。有一天,日军突然闯进难民营,通知所有人“去领良民证”。

谁也不知道良民证有什么用,但是马秀英的哥哥还是“配合”了日军的要求。

马秀英眼睁睁地看着哥哥出了门,然后被扑上来的日军拖走,塞进了汽车。

半个多世纪过去,提到三哥,她还是非常难过:

“我家有个远房的叔伯嫂子闻讯赶去想救他,去的时候,他已被拖上了汽车,他见到我叔伯嫂子直哭,三哥就这样被拖走了,尸体也没能找到。”

她对曾孙女说:“希望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要有战争。”

傅兆增

南京大屠杀那年,傅兆增才一岁多,差点就死了。

日军入侵南京的第二天,城里一夜之间成为火海。做裁缝的母亲不通时事,以为是普通火灾,便抱着傅兆增,和二姑一起逃出家门。

她们刚上街,就看到日本兵从巷子里出来。日本兵追着人开枪,一颗子弹就打在傅兆增的腿上。”

母亲按着他流血的腿,和二姑没命地逃,二姑突然中弹,当场没了呼吸。

母亲带着他继续逃,一路上,火光冲天,烧杀抢掠,耳朵里全是惨叫。三四亩大的广场上,摞了几百具尸体。

还好,傅兆增一家逃到安全的地方,一家人躲过了屠杀。他带着腿上的伤疤活了一辈子,对于童年的事,他毫无印象,对于日本,他非常反感。

他很生气地说:“除了战争,他们还赖皮,真实的历史居然不承认。”

他一辈子都拒绝去日本。他绝不原谅。

杨翠英

杨翠英忘不了自己的小弟弟。他死得太惨了。

大屠杀那阵,杨翠英的爸爸带着她和小弟弟住在难民营,有那么一阵,难民营还算安全。

后来不行了,日军来了。他们扛着一米多长、带着刺刀的长枪,闯进难民营,要杀人。

12岁的杨翠英想拼死护住弟弟。她跪在日本兵脚下,比划着求他们:弟弟太小了,是小孩,不要杀他。

可是日本兵只是凶狠地抓起弟弟,狠狠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跺上去,一脚又一脚……

小弟弟就这么被踩死了,家里的三个成年男丁:爸爸、舅舅、堂爷爷,也都被杀了。

杨翠英说:“我家一天给杀死了四个,这个历史我们不能忘记。”

戚振安

戚振安的大姐,是南京大屠杀中极少数的“幸运儿”。

屠杀那天,7岁的戚振安被大妈、姐姐带着,一路往安全的地方逃。可是日本兵有马,马队很快就追上了难民。

有个日本兵看到戚振安的大姐,就出了队伍,要强奸大姐。他把拴马的绳子拴到自己身上,去扒戚振安大姐的裤子,大姐吓得大哭,不停地喊救命。

大妈急得不得了,就抓了一把雨伞,想盖在姐姐脸上,不让她看日本兵。没想到,伞一开“哗啦”一声,马就受了惊,拖着日本兵跑远了。

得救的一家人赶紧跪了下来,感谢老天爷,至于那个日本兵是生是死,他们就不知道了。

最好是死了吧。

戚振安、杨翠英、马秀英、蔡丽华……上面这些故事的讲述者,他们都已经离开人世。他们用一辈子等一句道歉。可是直到生命终结,也没有等到。

目前,这世上仅剩的五十几名登记在册的幸存者,尚在人间疼痛、疗伤、遗忘、铭记,他们还在继续等待着那句道歉。

有8岁时身中三刀,一家7口被日军杀害的夏淑琴。

有9岁时看着姐姐被强奸,看着妈妈在死前喂弟弟最后一口奶的常志强。

有12岁就被日军强奸的张秀红。

他们已经垂垂老矣,再无太多牵挂,心中唯愿世上再无战争,期盼着日本道歉,天理昭然的一天。

今年,还有54人的呼喊。

明年、后年,又会是多少人一起呼喊呢?

他们的双眼已经干涸,流不出煽情的泪水;他们的嗓音已经沙哑,发不出高声的呼喊。他们的力量不够,他们需要更多的人去传递、呼吁、回应这份期盼。

诚然,在如今这个繁华富丽的盛世之中,“战争”、“屠杀”之类的字眼,已经离我们很远很远。那些耄耋老人讲的“历史故事”,也在时光的干预下,显得轮廓有些模糊。

关于侵华战争、关于南京大屠杀,对中国人来说代表什么?到底给国人带来多少可怕的影响?知乎@灵飞写下一条高赞的回答:

知乎@灵飞

如今新的南京人,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那一辈,基本没有老南京人了,为何?

因为那一辈老南京人,几乎都被日本侵略者残害了。

这比任何爱国教育都深刻,一场大屠杀,一群残忍的侵略者,长达多年的置若罔闻,拒不承认罪行。

真正感同身受的只有当事人,如今仅剩54位幸存者,明年呢?

这些当事人一个接一个离去,终有全部离世的对一天。日本人或许就在等着那一天,但我们作为同胞,要把呼喊接替下去。

请至少,在每年的今天,为那些尚在人世的苦难者多些关注和回应,为那些不可磨灭的真相振臂高呼,一声接着一声。

《幸存者 见证南京1937》纪录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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