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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疫情原因，很多工厂放假早，我姐也回来了。 这几天在我妈的提议下，我开车带着我姐走访了几家亲戚。 今天去了大姨家，却弄得很生气。 真想不到，那么多年了，大姨依然是这副样子对我姐。 原因说出来搞笑，竟是因为我姐太优秀。 我姐有小儿麻痹症，右腿有轻微的残疾。但人很要强很优秀，我从没觉得我姐哪里不好。但在我大姨眼里就不是。 大姨的大闺女也就是我大表姐，听说小时候是村医打针用错了药，还是怎么的，脑子不大好，但也不算傻，就是比正常人迟钝些。 不幸的是这个表姐吃了相貌的亏，长得不好看。用老家的话说是“傻相”。 大表姐的遭遇估计让生性要强的大姨郁闷，但这种郁闷似乎随着我姐的到来，找到了某种“平衡”。 小时候，每当聚到姥姥家，但凡有邻居来访，不等别人问，她总是扯着大嗓门，故作幽默地“特殊”介绍我姐：看，这是我二妹家的，腿有病。我姐俩命不好，都生了累赘。一个腿瘸，一个傻子。 说完再爽朗地大笑。 每每这时，我妈总是牵强地附和着笑，而同我们玩得正兴奋的姐姐总会突然安静下来，躲到没人的地方哭。 当时我虽然小，却总觉得她的话一点也不搞笑，并且十分难听刺耳，但没办法，她在家族里强势习惯了。 我妈也因为我姐的情况内心自卑，没有反驳过她。 我姐读书成绩十分好，每次都是名列前茅，我们一家都十分骄傲。 但在我大姨眼里，就是读书再好有什么用，一个女孩子家，还残废，将来找工作谁要这样的。 那表情神态，分明就是说：我姐再努力也是跟她的傻闺女是一个档次的，是没用的人。 好在我姐并没有因为她的态度而气馁，学习一直很拼。我也一直把我姐当成榜样。 可惜的是，高中时期，我姐身体太差，退学了。 这可令我大姨“兴奋”坏了，她得到消息第一个挎个小竹篮来了，明面上瞧我姐，实际上送了一通刀子：“哎呀，我就说，你读不读书都没用，将来不好找工作，你这样的没人要。 还不如学你那傻表姐，赶紧找个婆家让别人养活。 哎！那也不成，你傻表姐腿脚可好好的啊，你这去别人家啥都不能干也会受气的哟，要不你去学个技术吧，学给人裁衣服吧！ 东街那个杨瘸子就是干这个的。你总要想个营生的，总不能当你爸妈的拖累是吧？” 我姐被问得没法，搓着手小声回了句：我想出去打段时间的工。 却换来了大姨的回怼：哎呀，你以为工厂什么人都要啊？我问过你二表姐，厂里根本不要你这样的人。就算有，也是长得比你高大。你这么瘦弱，能干啥？人家要你傻表姐还不会要你哟！ 大姨在我家“语重心长”了一下午，最后满意地哼着小曲走了。 留下我姐默默垂泪，爸妈长吁短叹。 后来，我和我姐共同努力说服了爸妈，我姐终于随她同学南下打工去了。 半年后，我姐用打工的积蓄读了中专，学了电脑专业。 一听到我姐选了这个专业，又是遭到大姨一通说：哎呀，学那个没用，你大表哥就进过那种学校，三天就跑回家了，啥都没学会，白扔了一笔学费。 我听得实在受不了，忍不住回怼：这不是专业的问题吧？啥学校能三天就让人学业有成啊。 大姨立马瞪大了眼睛，跟我急：就算学会了又能怎样？那个就办公室会用到，你姐那样子，哪家办公室会要啊，人家公司都是要漂亮健康的女孩。你们就不听我的，让她去跟东街杨瘸子学裁剪，不花大钱，还能养活自己，还能找个男人，你姐就是在祸害你爸妈的钱。 我姐带着哭腔反驳一句：这钱是我自己挣的，我没祸害谁。路也是我自己选的，成与不成我不后悔。 我姐哭着跑回了房里。 后来，我姐通过努力考上了大专。 刚毕业，我大姨又“操心”她的婚事，屁颠屁颠地过来，要把她介绍给傻表姐老公的弟弟。 我妈说，那家全是些脑子不灵光的二货青年。 我姐婉拒后再次南下，成功应聘进了一家大公司做财务。 由于姐姐工作能力强，三年里职位一涨再涨，工资也水涨船高， 收入一点也不比正常人差。 这时，我姐成了家族聚会时，大家口中的励志榜样。 大姨不会到处“特殊介绍”我姐了，也不再替她各种操心，却也对她的境况保持沉默，一句不问。 没想到这种沉默，竟然在今天我们去看她时爆发了。 进门时，她先问我姐有没有男朋友，又试着想提傻表姐的弟弟，说那人长得多好啥的。 我立马抢着说：我姐有男友了。并将姐姐朋友圈里的照片给她看。 大姨看了一眼，酸酸地说：长得就那么回事，还不如…… 我的抢答终于令大姨止住了这个话题：但人家能挣，工资上万。 她停了一刻，又转问我姐的工资，然后立马似笑非笑地说：那也不算高吧，听说外面消费高，你这除去了吃住，也不剩啥钱吧？ 我姐：公司包吃住。 大姨像是较上了劲，又问了很多问题，结果发现我姐的状况没她想象的差。 大姨终于闭上了嘴，空气一瞬间沉默到尴尬，我们正想走。 傻表姐抱着孩子从外面回来了，孩子不知跑到了哪里，浑身脏兮兮的，哭得厉害，表姐六神无主地喊着大姨。 大姨接过来捯饬一会，孩子安静了，她却突然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开骂。 大姨骂表姐傻货，骂她是废物，累赘，到哪都丢她的人。 表姐被骂得无所适从，低头给脚下的小黄狗捉跳蚤。 大姨又接着骂：捉跳蚤，就会捉跳蚤，废物，累赘。 我和姐姐越劝，大姨骂得越兴奋，表姐吓得躲到一边瑟瑟发抖。 我们被她气得不轻，饭都没吃，直接开车回来了。 回家后，我跟妈发牢骚。 我妈叹口气说：你姨自小要强，她也挺可怜的。你表姐脑子不好，她心里难受。 “脑子不好也不是她的错啊？至于这么骂吗？这是埋汰不了我姐了，心里不舒服吧！” 我妈的话，并没能激起我的共情。 这种自己不幸非要别人不幸才能达到心理平衡的人，不同情也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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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为什么73 > 《蛇惊人鬼叔捕手苍衣马路秦等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