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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怿林 《孔雀东南飞》第一句起兴便说，“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然而，孔雀并不是通常意义上象征爱情的生物。这句没头没脑的起兴之所以打动人，我猜也许仅因为孔雀是美丽的生物，而爱情也是美丽的。 《孔雀东南飞》的故事真实又真挚，它既非通常意义上对封建礼教的控诉之文，也不局限于讲述单纯浪漫的爱情故事。生人作死别，黄泉下相见！看似激荡曲折的故事情节背后，却有着中国式家庭伦理的常态：夹在母亲和妻子之间左右为难的男人，缺乏边界感的“恶婆婆”，在责任与自由之间摇摆的女子……表面看来，绝对以“孝”为先的封建礼教是造成焦刘二人死亡的重要推手，但究其根本，这首长诗向我们展现出来的平凡悲喜，是亲密关系中永远不完美的人性，以及人们对待不完美的态度。 亲密关系中不完美的人性，常转化为爱 人之间无法互相理解的困境。焦仲卿虽深刘兰芝，但从不了解妻子的苦闷与忧愁；刘兰芝的妥协再嫁，既是身为女性的无奈，实则也隐隐表明，她没有相信那句“誓天不相负” 的承诺。长诗中二人对话颇多，但“举手长劳劳，二情同依依”的浓情蜜意，并不能遮掩二人之间深深的隔阂。在那些大而无当的誓言面前，他们的思维是两个各自独立的体系，为了各自深信不疑的结局做出自己的选择。就连他们所共同追求的爱情本身，也许都是不同的图景。这样并未建立在相互理解、相互信任基础上的关系是松散的，更是脆弱 的，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尽管如此，《孔雀东南飞》中的“爱”依然是真实的。诚然，焦仲卿是不完美的、 懦弱的、无能的，但他的温吞只是出于最平常不过的爱：他既爱他的母亲，又爱他的妻子。也许，他还疑惑为什么非要二选一。焦仲聊既愿意让母亲高兴，又愿意为爱人去死，他爱得诚恳也理所应当，但故事离奇地滑向完全意料之外的结局，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后来，一人“举身赴清池”，一人“自挂东南枝”，焦刘二人怀抱着遗憾与悲伤， 义无反顾地共同奔向了来世的约定。他们在各自的道路上奔跑着，又妄想长相厮守；他 们的心充满隔阂，又充满渴望。维系他们关系的，是那始终动摇又未坍塌的爱。不过，焦刘二人在困境面前，选择了决绝的方式来 为爱正名，而大多数人在平凡生活中，用最 朴素的坚持来诠释爱情。 再说焦仲卿与其母。他赴死前告别母亲：“儿今日冥冥，令母在后单。”“命如南山石， 四体康且直！”他是在母亲的呵护下长大的，母亲会在他只是个小府吏时骄傲地夸他前途无量。此时永诀，一番话深切真挚几近泣血， 而他的母亲闻声泪下，却仍说：“东家有贤女……阿母为汝求。”心与心之间的距离， 在彼此深爱的前提下竟然能如此遥远！也许， 《孔雀东南飞》“多谢后世人”，让我们“勿忘” 的并不是一个爱情悲剧，它更想告诉我们：在爱情、亲情、友情，乃至一切的亲密关系中， 理解才是维系关系的关键。 理解，应了解对方的情境，体验对方的感受，走入对方的内心，才不至于使双向奔赴沦为南辕北辙。自然，积极沟通、主动表达，才可能将根基不稳的感情加固。尽管有时越亲密的双方，反而越难做到沟通和理解，但这两点的的确确非常重要。而比沟通和理解更重要的是爱！因为，一切奇迹是基于此诞生的。只有爱对方，才有发生矛盾时的痛苦，才有进一步沟通的愿望，才有充分理解的可 能。所以，在亲密关系中，不论是亲人还是爱人，无论如何，请给对方多一点包容吧。一些关系，一段感情，往往需要双方付出努力， 仅有勇气是不够的，还需要耐心，方能带来长久的幸福。 （作者系湖南长沙市南雅中学学生。指导老师：段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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