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贺子珍在莫斯科给主席写信：我生了个男孩，长得很像你

1938年6月，贺子珍在苏联生下了一名男婴。

尽管东方大学不提倡生孩子，但对贺子珍还是做了特殊安排，不仅给她找了一个保姆，还给她力所能及的帮助，王稼祥曾劝说贺子珍：“可以去托儿所，那里可以学习。”

对于贺子珍来说，她在异国他乡最思念的人莫过于毛主席。

图 | 贺子珍去苏联前后

遗失的孩子，后半生的寻找

1927年青年毛泽东带领队伍上井冈山后，第一次见到贺子珍，当时她刚刚18岁，年轻的脸庞上写满了阳光，被人称为是“井冈山一枝花”。

多年以后，毛泽东也回忆过他第一次见到贺子珍的场景：“起初，我以为她是袁文才的女儿，只觉得她好年轻，好俊俏。”

1928年初，毛泽东要下山去永新做调查，但是听不懂当地方言，为了解决毛泽东的问题，袁文才让贺子珍跟随毛泽东下山，充当他的秘书。

一来二去，两个人逐渐熟悉，感情也慢慢升温，据贺子珍的孙女孔东梅日后讲述：毛泽东每次出门，都要在贺子珍的窗户前敲一敲，然后说，我走了呀。贺子珍很奇怪，你做就走吧，告诉我干什么呢？

后来贺子珍才知道，原来这是一种追求方式，贺子珍喜欢毛泽东的刚毅和睿智，毛泽东喜欢贺子珍的善良和勇敢。

这年5月，贺子珍和毛泽东在井冈山结婚，成为了大家都羡慕和看好的一对好姻缘。特别是下山以后，毛泽东身体不太好，都是贺子珍在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

从井冈山时期一直到此后十年，贺子珍和毛泽东共生育6个孩子，其中最让贺子珍痛心的莫过于“小毛毛”，即毛岸红。

1934年中央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失利后，开始被迫长征，当时小毛毛已经2岁多了，但是根据规定，女同志尽量不要带孩子，无奈之下，贺子珍只能把小毛毛托付给了留下来打游击的毛泽覃。

1929年贺子珍生下了第一个孩子，也就是毛金花，后来因为战乱，把孩子托付给了当地的老乡，后来下落不明。

如今，再次面对艰难抉择，贺子珍不知道该怎么办，在瑞金的一段时间，小毛毛给这个家里带来了无限的欢乐。

每当毛主席工作完回到家，小毛毛便会吵着闹着要“骑大马”，毛主席便会俯下身体，让小毛毛爬在自己的背上。这是在艰苦的战争年代，孩子的欢乐第一次给家里带来如此幸福的时光。

但没有办法，临走那天，毛主席正在河边和战士们抢修工事，他让警卫员给孩子买一袋糖果，那是留给孩子最后的礼物。

图 | 影视剧中的小毛毛

贺子珍忍着泪水说：“小毛毛乖，等打了胜仗，爸爸妈妈一定会来接你的。”可是天不遂人愿，在兵荒马乱的年代，小毛毛一直是居无定所。

毛泽覃出门执行任务时，把小毛毛交给了当时的医生傅连璋，小毛毛先是跟着傅连璋医生的妻子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来被毛泽覃秘密转移到了一个老乡家。

可是后来毛泽覃在战斗中壮烈牺牲，小毛毛从此下落不明，贺怡虽然是毛泽覃的妻子，但她对这件事也一所无知，小毛毛便彻底失去了消息。

陶铸回忆：“最后一次看到这孩子（毛岸红），都会向队伍招手了。”说明当时小毛毛可能已经记事了。新中国成立后，贺怡曾专门去江西寻找这个孩子，最后找到了一丝线索。

据说当时找到了一个叫朱道来的孩子，和小毛毛当年的经历很像，贺子珍通过看照片，并询问了他的养母，发现有很多相似之处。所以她说这个孩子可能就是自己的孩子小毛毛。

图 | 朱道来

最后还去医院检查了血型，两个人的血型也一样。可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有个老红军战士也说这个是自己的孩子，事情一下就僵住了。

由于当时没有先进的技术，仍然无法确认身份，毕竟当年红军战士留下孩子的情况有很多，毛主席最后说，既然不能确定，就交给党抚养吧。

不幸的是，在60年代末，朱道来在南京病逝，这条线索就彻底断了，贺子珍遗憾地说，当年遗憾都没给孩子照个相。

许多年后，孔东梅在书中说，失去了小毛毛，是外婆贺子珍自问前半辈子里仅次于出国的伤痛。

除了毛金花和小毛毛，在红军时期，贺子珍还有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夭折，一个也遇到了和毛金花相同的情况。

据说是1935年红军二渡赤水前，贺子珍在红军途中还生了一个女孩子，对于这件事，很多老红军的回忆一直有好几个版本，笔者在这里采用当年休养连连长侯政的叙述。

他接受《北京晚报》采访时说，地点是在贵州的白苗地区，那天天气不好，下着小雨，晚上9点多，贺子珍马上要生了，同志们就随便找了个小茅屋让贺子珍进去。

屋子里没有人，但是吊着的铜壶还在冒气，说明这里之前是有人的。孩子出生后，用白布包好放在床上，还写了个字条，放了几块大洋，然后就匆匆上路了。

他回忆时泪眼婆娑地说：“当时贺子珍就看了两眼，没说什么，就匆匆赶路了。”

图 | 毛主席和贺子珍在陕北

日后贺子珍也对李敏讲述过这些事，成为了贺子珍一生中难忘的回忆。

夭折的孩子，千里之外的痛楚

1937年，贺子珍在女儿娇娇一岁时，坐上了去苏联的飞机，临走前已经怀有身孕。贺子珍到苏联，是抱着学习的态度，孩子出生后，王稼祥劝说她：“可以把孩子放在托儿所，一方面可以照顾孩子，一方面可以和刘英做个伴。”

当时张闻天的夫人刘英也刚生了一个孩子，她和贺子珍得到了同样的安排。

在苏联学习的毛岸英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听说贺妈妈住院了，赶紧去看望，去了才知道，原来是生了孩子，坐月子了。

毛岸英和毛岸青对这个小弟弟十分新奇，毛岸英说：“贺妈妈，这个弟弟太像我爸爸了，太像了。”贺子珍笑着说：“是啊，你们都是一个爸爸，他也是姓毛呢。”

图 | 毛岸英和毛岸青

日后毛岸英在自己的日记中也记录过这个孩子：他的眼睛黑黑的，额头宽宽的，很像我们的爸爸，我们常常逗他玩，揉揉他的小巴掌，他还朝我们笑着，真是可爱极了。

贺子珍说：“岸英啊，不如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毛岸英想了想说：“贺妈妈，他出生在苏联，不如就起个苏联名字吧。”毛岸青说：“是啊，我和哥哥都有苏联名字，哥哥现在叫谢廖沙，我叫格勒，不如小弟弟就叫卡秋莎吧。”

毛岸英当即制止了，他说：“别胡说，你知道卡秋莎是什么意思吗，就搬过来给弟弟用，那是火箭炮的名字，而且还是女孩子的名字，不好！”

贺子珍一听“火箭炮”三个字，噗嗤笑了，那怎么办呢？毛岸英知道贺妈妈心里着急，毕竟有个名字才能给爸爸写信汇报，他想了想说：“不如叫廖瓦吧。”

贺子珍一听，觉得这个名字不错，当即同意了。现在遥远的莫斯科有毛岸英和毛岸青两个孩子的陪伴，还有保姆的照顾，贺子珍十分高兴。

在东方大学学习期间，贺子珍激动地给毛主席写了一封信，在信中交代了三件事：

第一，我在苏联的医院做过检查，医生说我体内的弹片已经很深了，估计很难再取出来了。第二，我在苏联生了一个男孩，长得很像你。第三，希望你照顾好娇娇，我会努力学习。

贺子珍在昏暗的灯光下认真写完了这封信，顺便还放进去了一张自己的照片，让人捎给了毛主席。

但命运无常，那些日子期间，正好北方经历了一次极其寒冷的冷空气影响，太阳一直在雾中不见阳光，气温急剧下降。

图 | 贺子珍和女儿

刚刚出生不久的廖瓦经不住寒冷的袭击，患上了感冒，由于缺医少药，托儿所只能尽全力照顾孩子，病情严重的时候，只能给孩子喂一点盐水。

但遗憾的是，最后这个孩子没有活过来，还不满一周岁便夭折了，贺子珍嚎啕大哭，肝肠寸断。毛岸英去看望贺子珍的时候，发现贺妈妈一夜间苍老了很多。

贺子珍说：“岸英啊，我刚从墓园回来，你们的弟弟没有了。”毛岸英一边哭着一边说：“贺妈妈，您别哭了，保重身体，我们俩也是你的儿子呀。”

那段时间，是贺子珍在苏联最艰难的时间，一方面是孩子夭折，她无力回天，另一方面，从国内突然传来了丈夫再婚的消息，双重打击让贺子珍喘不过气来。

毛主席从毛岸英的信中得知此事后，对贺子珍尤其挂念，随后，毛主席把刚刚4岁的娇娇送到了苏联，陪伴贺子珍。

当时国内战局不断变化，毛主席日理万机，可以陪伴娇娇的时间很少，再加上娇娇当时年龄还小，所以当1947年回国时，娇娇已经记不清爸爸的样子了，甚至都不敢相信伟大领袖毛主席就是自己的爸爸。

所以刚回国时，娇娇就迫不及待地给毛主席写了一封信，信中写道：

亲爱的毛主席，大家都说你是我的爸爸，可是我在苏联从没见过你，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爸爸呢？

身边的唯一，爸爸妈妈的沟通桥梁

1936年红军长征到达陕北不久，贺子珍在保安县的一个石窑洞，生下了一个女婴。

邓颖超闻声赶到，抱起来孩子心疼地说：“这个孩子真是一个小娇娇啊。”毛主席听到这两个字，当即决定给孩子起名“娇娇”。

李敏后来说：有人叫我毛娇娇，还有人叫我贺娇娇，其实不管叫什么，我也不知道，直到后来爸爸给我起了新名字。

然而，在娇娇一岁的时候，妈妈离开了她，去了苏联。娇娇便被寄养在陕北一个老乡的家里，虽然享受的和其他孩子一样的“待遇”，但是失去了母爱。

不久后，延安的托儿所办起来后，毛主席让娇娇第一个报名，每当星期天的时候毛主席才会去看望娇娇，娇娇多么希望可以有爸爸妈妈的陪伴呀。

1940年，毛主席得知贺子珍在苏联孤苦伶仃，决定把娇娇送到苏联陪伴妈妈，这才有了娇娇在苏联的经历。

一天，毛岸青在娇娇的礼堂里玩，看着墙上的毛主席画像，他问：“妹妹，你知道他是谁吗？”娇娇说：“我知道，他是中国共产党的领袖，毛泽东。”

“妹妹你知道吗，他还是我们的爸爸。”

“胡说，我没有爸爸，只有妈妈。”

娇娇不信，自己是个小学生，爸爸怎么会是伟大领袖呢。回到家，娇娇便询问妈妈贺子珍。贺子珍知道也该和娇娇说了，便坦白了这件事。

可是娇娇依然不信，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这才发生了前文提到的，娇娇一回国就给毛主席写信的事情。

毛主席看到这封信后，别提多高兴了，他马上给女儿回信：娇娇，我是你的爸爸，你是我的女儿，爸爸很想念你，快回到爸爸的身边吧。

这次娇娇终于证实了，1949年夏天，娇娇跟着贺怡阿姨来到了北京香山别墅，见到了自己的爸爸毛泽东。

邓颖超笑着说：“娇娇，你都长这么大了，这位是你的爸爸，快叫爸爸。”

此情此景，是娇娇永远难忘的，他扑在毛主席的怀里，高兴地喊着：“爸爸，我终于见到你了。”毛主席也抱起来她说：“娇娇啊，我的小娇娇。”

不仅如此，毛主席还给她起了新名字，李敏。李敏曾问过，为什么爸爸姓毛，我却姓李呢。毛主席说：“因为我在陕北的时候，化名李德胜啊。”至于为什么叫“敏”，是和妹妹李讷的名字一样，取自于论语中“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一句。

李敏记得很清楚，刚到北京的时候，有的人喊她是“公主”，还说她哪里像爸爸，哪里像妈妈，李敏说：“我和其他孩子一样，都是勤劳朴实的好孩子，不是公主。”

李敏的同学王桂苡回忆说：

李敏是个少言寡语、爱好沉思的内向型姑娘，连她穿衣服都喜欢素净淡雅的颜色。由于她继承了父亲的端正和母亲的俊美，她确实显得像“公主”一样的文静和端庄，即使是普通的学生蓝制服和中式小棉袄，一到她身上就是那么可体动人。其实她也是一个正当花季的少女，其内心同大家一样，正燃烧着一股青春之火。

不久，李敏被送到了八一小学读书，走上了正常的学习生活，毛主席为了让贺子珍放心，给她写了一封信：娇娇在我这里一切都好，请你放心。

随着时间的流逝，李敏也一天天长大，她最担心的就是南方的妈妈。自从1949年贺子珍去了南方，十多年一直没有出过远门。

李敏初中的时候，毛主席让李敏一个人去看望妈妈，李敏说：“我一个人坐火车，不敢去，您找个人送送我。”

毛主席严厉地说：“你都是个大孩子了，莫要人陪，自己走！”

李敏知道，爸爸妈妈之间唯一的桥梁就是她了，她也是贺子珍现在唯一的依靠了。所以每次去南方，李敏都会把北京发生的故事讲给贺子珍听，回到北京后，会把妈妈的近况报告给爸爸。

此后多少年，一直如此，而贺子珍，从1947年回国，一直到1976年毛主席逝世，他们只见过一面，还是在庐山开会时。

世态炎凉，人间沧桑，1976年毛主席与世长辞，李敏在北京和爸爸告别后，便紧急前往南方，她担心妈妈会承受不了这个消息。

爸爸，静静地平正地躺在床上，还穿上了所有人都熟悉的“毛式服装”，一条洁白的单子，一直盖到了他的胸口；虽然他的面容，像平时熟睡那样，那双曾经无比亲切明亮的眼睛，却紧紧地永远闭上了……

但是，爸爸没有任何反应，再也听不到他亲切地叫我娇娇了。

李敏说：“可惜，过了几年，妈妈也因为年迈去世了，好在她在最后的岁月有我陪在身边，补偿了她失去太多的快乐和欣慰。”

图 | 贺子珍晚年

后记

1984年4月19日下午，贺子珍在上海逝世，这位坚强的女战士，永远地离开了，她不愧是巾帼英雄。

索尔兹伯里在《长征——前所未闻的故事》里提到，当年跟随长征队伍到达陕北的女红军，只有6000多人。

贺子珍和这些女红军一样，跨越了难以想象的困难，最后以坚韧不拔的勇气完成了长征。

如今，半个多世纪过去了，这位为革命岁月奉献了青春的女战士，已经长眠于苍松翠柏之间，她的勇气和精神，让后人无限的怀念。

作为一个女战士，她所经历的痛苦是难以描述的，作为一个母亲，她的离子之痛，更是让人惋惜，让人感动。

这段艰苦岁月人们不会忘记，更不会忘记她给我们留下的最宝贵的精神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