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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污 墨污 2016-06-25 11:44:15 （不可理喻的人系列） 前两天有个好朋友说她去监考四级，考试时间到了，她不拖学生试卷，表现得好像自己是个“好老师”。我当时就反驳了她，对于按时答完卷的孩子来说那是不公平的。她说这又不是升学考试。我反问她：“意思是只有升学考试才需要规矩，其他考试就不需要规矩喽？这是筛选考试，告诉学生英语不合格，是要学生回去继续努力，'过了’不是目的。”我又追问：“既然不是升学考试，那可不可以作弊呢？”她说：“当然不可以。”“那么，不可以作弊，为什么可以超时呢？”如果每个老师都跟我这个朋友一样，考试的规矩将不复存在，考试的意义也就不复存在，考试作为当下最无可奈何的公平筛选手段，不管是升学考试还是筛选考试，都要遵守，为了公平，更为了达到教学的真正意义。 我这个朋友是个正义爆棚的女老师，她不是不懂规矩，关键是不懂逻辑。 逻辑一：一个人人都标榜自己是君子的社会，最缺乏君子。 孔老夫子从来都不是一个呆板的讲“道德”的人。鲁国颁布了一项法令，如果在别的国家看到有鲁国的百姓做奴隶的，要买回来，花的钱可以到国王那里报销。孔子的徒弟子贡买回了奴隶但没有去报销，百姓都说他品德高尚不愧为孔子的徒弟，徒弟非常高兴。当孔子得知此事后非常生气当面训斥了子贡。子贡不解。孔子说，你是有钱人可以不用去报销，但是如果百姓看到奴隶如果也买，要去报销话会被大众说为道德不高尚。最后鲁国的人看到奴隶也不会买了，会视而不见。 后世的不肖子孙却习惯了误解孔子。汉朝开始推行“举孝廉”制度，其实就是一种内定的选秀制度，孝和廉不是才，是德。大家都说你孝，你就孝；大家都说你廉，你就廉。所以孝廉说实在的没法衡量。 平民永远不孝不廉，官宦人家出身则老能被推举上，这样就造成了累世公卿。曹操统一北方之前的袁绍，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一个人占有冀、青、幽、并四州之力，天下十三州，他独占四个。然后让曹操给灭了，说白了就是窝囊废。《抱朴子·审举》里的《桓灵时谣》记载：“桓灵之世更相滥举，人为之谣：'举秀才，不知书；察孝亷，父别居。’”举孝廉遗毒最甚是在魏晋南北朝时期，整个国家被几个士族门阀把持，一点规矩都没有，皇帝的舅舅都不放在眼里，国家不乱才怪。科举制度应运而生也就不奇怪。 庄子他老人家早就说过“圣人不死，大盗不止。”汉朝最大的大盗王莽，就是当时公认的“圣人”。正应了庄子说的：“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 胡适先生说：“一个肮脏的国家，如果人人讲规则而不是谈道德，最终会变成一个有人味儿的正常国家，道德自然会逐渐回归；一个干净的国家，如果人人都不讲规则却大谈道德，谈高尚，天天没事儿就谈道德规范，人人大公无私，最终这个国家会堕落成为一个伪君子遍布的肮脏国家。” 逻辑二：一个经常听到“要讲规矩”的社会，最没有规矩。 为什么这么说？这本身是一个逻辑悖论。当我们需要把“要讲规矩”说出来的时候，规矩其实就经常被阳奉阴违了。我重点要说的是下面这层意思。 “要讲规矩”的前面其实还有一句是“要有大局意识，要讲团结……”，讲大局就是要牺牲局部利益，个人利益。讲团结就是要同调，保持一致，不要发表不同意见。在一个单位里面，每次开会领导都要说“要有大局意识，要讲团结……”，事实是，当面讲团结，背后捅刀子；嘴上讲团结，行动拆台子！为什么呢？因为我们把顺序搞颠倒了，其实规矩应该在前，其他的都好说。 如果大家都讲规矩，讲法律，就能够就事论事，就能够按照规定程序解决问题。法律的也好，协商的也好，问题解决了之后，大家照样可以坐在一起喝酒，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团结，才真正维护了大局。 另外，讲大局也绝对不能以牺牲个人利益为前提，人身上都有“自私的基因”，逆着这个基因走，一定会出问题。 规矩是纲，团结是目，纲举目张。 逻辑三：讲规矩的人可信，讲道德的人未必可信。 今天的社会是一个契约社会，但不是人人都有契约精神，讲规矩的人首先应该是有契约精神的人。拿婚姻来说，一个有契约精神的人婚后爱上了一段邂逅，他会选择先离婚，再进入一段爱情，然后结婚；一个没有契约精神的人，就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如果夫妻二人约定这样可以，那另当别论。我们这个社会有很多没有契约精神的人，却满口仁义道德，这种人就是所谓的“伪君子”。 《笑傲江湖》里林平之说：姓余的矮子，姓木的驼子，想得到我林家的《辟邪剑谱》便出手硬夺，虽然手段凶狠毒辣也不失江湖上恶汉光明磊落的行径，哪像什么君子剑岳不群，连坑蒙，带拐骗。江湖最讲规矩，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坏也要坏得光明磊落，岳不群两面三刀，不守规矩，这才是读者最讨厌岳不群的原因。 最后，既然要讲规矩，那这规矩要怎么讲？ 先要订规矩。可以是有关各方达成共识，也可能是妥协、让步，但一定不是一部分人强加于另一部分人的。 要守规矩。主要靠契约精神，拿行规来说，是为了维护整个行业形象，维持专业水准，保护行业利润。 严惩不贷。违反规矩的代价一定要大于违规的利益，不能让违规风险仅仅停留在风的层面，否则规矩将失去意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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