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罢玉龙三百万,败鳞残甲满天飞”,写得很有气势对不对?与战争联系起来,很惨烈是不是?但如果告诉你它是描写鹅毛大雪的,画风瞬间就转变了有木有?很浪漫,很壮美,你脑海甚至会中出现雪花女神龙舞剑的情景(暴露年龄了)…… 今天,一起来看张元的《雪》诗: 《雪》 五丁仗剑决云霓, 直取天河下帝畿。 战罢玉龙三百万, 败鳞残甲满天飞。 ——张元 解析 张元这个人,名声其实很差,一般人会给他扣上“汉奸”、“民族败类”的帽子,因为在北宋那个民族矛盾严峻时期,他选择了背叛宋朝投靠西夏,最让人不能容忍的是,他不但叛宋,还以灭宋为志。到底什么仇什么怨,才让他如此痛恨自己的生养之地呢? 怀才不遇。史料记载,他“负气倜傥、有纵横才”,但在宋朝屡试不第,便积了一肚子的怨气,但这个时候他的志向还停留在“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三国·太史慈遗言)的层面上,并没有起反叛之心。后来为了实现报国理想,他还从军边关,为将官献计献策,但根本不被重视,不久便被打发走了。再接着,他因在老家犯了点事被县令毒打,开始对宋朝失望,仇恨的火苗已经燃起——他决定反宋投夏。果然,他很快得到西夏主元昊的赏识,官至国相,这期间他数次鼓动元昊对宋用兵,致北宋国势衰微。很多人认为,北宋的灭亡很大程度上与张元这个叛徒有关。大概因为这个原因,宋以后历代诗词选均不收录其诗,他的诗文多残存于宋人笔记中。 下面来看他的这首《雪》。 五丁仗剑决云霓,直取天河下帝畿[jī]。 战罢(退)玉龙三百万,败鳞残甲满天飞。 气势上,它很像黄巢的《菊花》诗:“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都带有很强的战斗性和征服欲。 首句“五丁仗剑决云霓”中的“五丁”指神话传说中的五个力士,他们拿着长剑与天兵天将(玉龙)在云霓中决战,那气势几乎要攻下天河下的京畿——“直取天河下帝畿”。帝畿,这里指天帝的疆域,相当于人间帝王的京都,一般来说,拿下京都就意味着胜利在握,而其间需要战败“三百万”的天兵天将,“败鳞残甲满天飞”的结局,不禁让人慨叹:这是多么惨烈的一场战争啊。 可别忘了,诗的题目是“雪”,它每一句都应该与雪相关。“五丁仗剑决云霓”描写的是下雪前的天空,降雪之前,天空大都有阴云弥漫,好似一场激烈的战争。“直取天河下帝畿”写下雪时的情景,可见雪势之大。最后二句用漫天飞舞的“败鳞残甲”喻大雪纷飞的情景,想象力奇特,充满浪漫主义。 当年,毛泽东在长征即将结束时,登上岷山峰顶,远望苍茫的昆仑山脉,便想起了张元的这首诗,一首《念奴娇·昆仑》横空出世——“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伟人的格局与气魄都在刹那间凸显出来。 今天,当你看到漫天大雪时,想到的是哪句诗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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