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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火 | 王桂田

 深圳文学 2022-12-19 发布于广东

烤火,是冬天里人们的一种取暖行为,就是燃起一堆篝火,之后,人们把身体置于火堆旁,让身体摄取燃烧地篝火的热量。

所有的可燃物,基本上都是可以用来烤火的,但有些可燃物燃烧时,会产生难闻的气味,有些可燃物又价格昂贵,所以在上世纪的六七十年代那时的农村,人们烤火基本上都是用柴禾。

那时候的农村,不单烤火会用柴禾,由于电和煤气这些还没普及使用,人们日常做饭所用的燃料,也都是柴禾,如此,那时的农村里,便就基本上家家都有好几个大柴火垛了,用来冬天里,天寒地冻时,人们做饭烤火用。

那时候,早在庄稼收获后,人们再收获柴禾时,就会把各种柴禾区分开来,烧锅用柴堆成一个大垛,烤火用柴会另外放在一起,尤其那种烤火用的豆秸,人们还会为烤火用时方便,更是“另存单放”,有的竟就直接堆在灶门旁,这样,也就还可防风吹雨淋了,因为雨水淋过的柴禾,烤火时,不但火力小,烟还特别大,那烟都能熏得你,眼睛直想流泪。

那时候,人们烤火之所以喜欢用豆秸,是因为,那豆秸烤火时烟不但冒的少,火燃烧得也十分强烈,并且那火力还“经久不衰”,所以豆秸在那时,还被村民们列为“招待客人的烤火用柴”,有左邻右舍串门,或是亲朋好友到访时,都是抱一抱豆秸,堂屋当门点燃,大家围坐在火堆旁,闲话聊天。

那时皖北地区人们,极寒天里的烤火,是没有火盆或烤火用具地,都是把柴禾放泥土地上,直接点燃。烤火火堆的点燃,也是有一定讲究地,开始时,要先点燃个小火堆,小火堆燃烧到火力不强烈了时,再续添柴禾,一次加柴还不能太多,太多了,大火熊熊,人们火堆旁边是坐不住地,同时那时候的房屋,也还都是茅草房,火太大了,火星乱窜,更加不安全。柴若是添少了时,火苗又会太小,人们取不了暖,所以那时人们,于烤火中还总结出了经验,这便是“烤火用柴,不能少,也不能多,一掐正好”。那一掐,是指两手四指张开,正好卡住手里的柴禾。

那烤火燃烧后的灰烬,也是那时十来岁的我们,烧烤食物的绝佳地方,火堆小时,我们便把生花生放进去烔,火堆大时,就把红薯丢进去烤,那烤出的东西,却也“焦香扑鼻”,味道别具一格。这种事,也不是单单那时十来岁的我们会这样干,外国人野营时,也是会帐篷外,用树枝燃起一堆熊熊燃烧地篝火,这篝火也同样,一:是用于取暖,二:也是用来烧烤东西吃,只不过,外国人地口味重,他们当然烧烤地就不是红薯花生这些了,而便是就地捕获来的,各种小动物了。

感觉,上世纪的六七十年代,那时的冬天,比现在要冷得多,河里的冰,都能结得在上面走人,雪也都下得很深很深,那时十来岁的我们,经常要挎着粪箕去旷野里去“拾粪”,如此,冰天雪地里的那个冷,就不是一般地冷了,所以,野地里转一圈后,无论能不能拾到粪,我们都会一头扎进牛屋里,进去后,还就再也不想出来了,因为那时的牛屋里,为了给牛儿们取暖,都会燃起一堆很大很大的篝火,并且,那篝火一经点燃,还会是连续燃烧,灰烬都能烧出老大地一堆,单那灰烬的温暖,都就能让牛屋内暖意洋洋了。那时不光十来岁的我们喜欢“钻牛屋”,那里,更是大人们聊天啦闲呱地“绝佳场所”,农村里道听途说地逸闻趣事,大都诞生于那大火堆旁,说到激烈处,有时人们还会为某个问题争吵得“面红耳赤”,发生口角。那时皖北农村人,管这一现象叫“抬杠”,最喜欢“抬杠”地人,人们还送他一“雅号”叫“杠精”。

切山芋干子时,由于人们往往都是通宵达旦地劳作,加之,切山芋干子时,又是深秋之际,天气渐冷,这时人们干活的旁边,也是会用干红薯秧叶,点燃起一堆篝火的,但红薯秧叶的篝火,燃烧的烟都很大,略微大点的火堆,那烟都会直冲云霄,红薯秧的燃烧,火力都也不是很猛烈,火苗看上去,也是“畏畏缩缩”地淡蓝色,给人一种“似笑非笑”地感觉,所以那时,皖北地区也就诞生了一句叫“红薯秧子烤火,甜不形地脸”的俗语。

那时候十来岁上小学的我们,节假日礼拜天不上学时,是要去“搂柴禾”的,这些搂来的柴禾,一是冬天里留作烧锅用,二便是用来冬天里烤火用。旷野里,我们搂来的第一耙子柴禾,大多时候都会用它们点燃起一堆篝火,之所以这样干,是因为冷天里拉“耙子”的手会冻麻木,搂一趟回来,可火上烤手,另一层原因是,旷野里,一个十来岁地自己,搂柴禾时太孤单,点起这堆篝火,冬天里那烟都能“直冲霄汉”,别的地方搂柴禾的孩子,看到后,也会聚拢来这里,大家可于一齐“说笑玩乐”,尤其是,当和别的村庄的孩子产生矛盾,需要帮忙时,这烟还是我们召唤“增援”孩子们的信号。

如今,随着科技地进步,和生活水平地不断提高,各种空调暖风机取代了“烤火堆”,烤火一事也渐渐远去了,消失了,消失在了人们的富裕里了。但无论怎么消失,我们这代人却不但不会忘记,并且还“记忆犹新”。

因为那时候,招待客人烤火时,抱柴禾最“奋勇争先”地人,就是那时十来岁,腿脚灵活的我们。

作者简介

王桂田,笔名:文海钓客,于宿州市第九中学工作。系中国乡村杂志社,中国乡村人才库认证作家,安徽省诗风诗社会员,宿州市作家协会会员。2019年度宿州文学奖获得者,2020年度诗圣杯全国诗词大赛优秀奖获得者,2021年度安徽省邮储杯散文奖获得者。退役军人,当过兵,打过仗,参加过老山者阴山地区的对越自卫还击作战,是位从战火硝烟里走出的诗人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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