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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好山水，爱深林。记辛丑秋九月十八日校假后，随意商榷，即行他乡。趁仲秋之节，与陈氏光魁、田氏金炜、孙氏浩楠共赴五家洲张氏明威居。 城关距石花不过十余里，正午便至。同行集市，互搭村车。余与浩楠乘一老妪之车，光魁等三人乘一车。途中老妪好来聊，余得每问便答之。过江桥，老妪问浩楠有无伴影，浩楠答无，老妪笑言：“子此体态，或答有，未信真有也。”余侧颜呲笑，浩楠尬之俯首。 至五家洲，付款而去。途中，光魁问余曰：“此赴明威居，闻其存清酒而无烈酒，须购否？”余思而答曰：“既无烈酒，必有其因，汝与明威商榷后再定。”光魁又问明威，明威徐步答之：“非吾不购，只恐家母见后有怪也。”余恍然，出计曰：“前设野店，光魁购之，匿于浩楠包中，不为张母见，待夜半余同汝相饮。”光魁闻之侧疑明威，明威应之，金炜附之，光魁遂入野店，购之烈酒。 初及，张母已成炊，坐门而待。余等笑争入，步至厅中，虽知张母腿疾，满案却无闲处也。张母请宴，余等分酒而食，唯张母下案，金炜惑之，明威悄言：“母恐坐此而诸君未能尽饱也，故离案而食。” 酒尽肴无，时已午后，天又小雨。明威与母漱盘，余等稍坐。待明威漱毕，余等随其往来时所过江桥也。 天昏雨沉，植乱江汹。余从明威翻石寻虾，浩楠、光魁步岸而游，金炜独立桥中，不知思也。 余寻之久矣，忽见波口有死物。近观后，乃含蚌而亡之鹬也。曾阅此类文不过一笑耳，今见方信其有。遂呼明威至，明威执所得蛇皮而来。见此形，相怜哉，而后拾之付与流水，同去。 于天暮星泛，余等方归。途经泥道，光魁失手碎蛇皮，明威无语之，打骂不得，自忍也。及居，食毕分室，余与光魁同室，取酒畅饮，夜半而眠。 翌日，余觉也。光魁未醒，余独往厅中，阅书稍久，其等觉之。却闻金炜告离，浩楠亦别。兴致未尽，怎忍归去？明威劝留，余附之，金炜、浩楠便定晚去。而后明威问余等往潭口否，余未往迹，先随往，光魁同往之，金炜、浩楠无异议。 午后，几人为伍，往潭口也。途经松林，余感甚美，又见江亭，余独向往。及山而登，为雨后之道而伤，随意也。步至峰顶，背山而望，江雾长环，峰云缭绕；山鸟绝迹，野林半折。雾中人家，捣舟而游；悬壁古道，梯朽而在。时飞孤鹭，入深林而忘忧尘；常掠霜风，过野桥而弃芳艳。 逢岩而退，又嬉于石溪；避棘而行，再游于松亭。于是心无归意，身无愁思。悠悠兮若乘风千里，浪迹云山；摇摇兮如拨雨无际，快意平江。 兴未尽，人须去。雨况愈壮，余等分道于街灯，乘车忍别，明威遥送，不复往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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