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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走在哪里，年轻漂亮的川妹子英子总能吸引别人的目光，也引来了爱情，她嫁给了勤劳善良的邻村青年王有。在偏僻的农村，婚姻里的人有时会比婚姻法里的人年轻，那年英子才19岁。 王有个子不高，却非常能干，而且真心地疼她。虽然是凭媒妁之言结的婚，两个人却是十分恩爱。一年后他和她有了一个女儿，这令他们的生活更甜蜜也更有盼头了。为了让日子过得更好，英子和丈夫一起到县城开了个小杂货店，可是，事与愿违，这个小杂货店因其地处偏僻而生意冷清，他们的本钱所剩无几，手头十分拮据。 贫穷给了英子南下深圳打工的勇气，而通情达理的丈夫的支持使英子终于登上了南下的列车。 1994年3月，英子来到深圳市宝安区石岩塘头村一家酒店打工。为了多攒些钱，英子拼命工作，对每一位顾客都笑脸相迎。英子的殷勤周到和灿烂笑容使酒店的回头客渐渐地多了，其中包括一位并不高大也不英俊的中年男人。 他叫李富，湖南省桃源县人，在塘头村某建筑工地上开泥头车。这个喜欢喝酒的男人早已挺起了啤酒肚，被认识他的人称为“大肚子阿富”。大肚子是福气的象征，在酒店里打工的小姐妹们都这样认为。在异乡的酒店打工，日子当然是很清苦的，累到极点不说，还得看人脸色——从老板到顾客，都得小心伺候。 英子觉得自己很可怜。 可每当李富来吃饭，总能逗得她很开心，他真是会说话。李富来得越来越勤，很明显是冲着英子，他的攻势咄咄逼人，是英子所不曾经历过的，这令她心慌意乱。渐渐地，英子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一种令自己害怕羞涩的莫名其妙的感情。她的内心起了波澜，她为此而一遍遍地痛骂自己。 其实，这个叫李富的男人一早就已经在算计英子了。 “大肚子阿富”曾经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有一个贤淑耐劳的妻子和一个天真活泼的女儿。他在湖南桃源县城开车，收入颇丰，他怜惜妻子，不让她上班，他说他的收入足够全家人吃用了，没有必要让妻子去劳作。因为手边有钱，他便可以尽兴饮酒——酒是他的第二生命。因父亲早逝，母亲改嫁，他被叔叔收养，从此失去了父母之爱，生活再无欢乐可言，他很早便开始在酒精麻醉自己。嗜酒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童年时期，结婚以后他曾尝试着戒酒，但失败了。 妻子呆在家里久了便感到空虚，1994年，在征得李富同意后，她去海南打工。不久便有她爱上别的男人的传言灌进了李富的耳朵。盛怒之下，他没有证实传言的真假便向妻子提出了离婚。 因自己从小没有得到过父母之爱，李富非常怕孤独，他渴望被理解、被关注。离婚使他受到了重大的打击，他酗酒更甚，并且变得暴躁而多疑。 爱笑的英子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令他兴奋不已，当得知英子已经结了婚时，他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更燃起了征服的欲望。他把这视作生活对他的不幸遭遇的补偿。 他像观察猎物一样地观察英子，英子日益显露的淳朴和善良令他满意，他很快制定出了他的计划。事情全在他的预料之中发展着，甚至比他想象的还快，他很容易地便令英子相信，他是真心爱她的，只有这样的爱才能令英子得到幸福的未来。 英子才20出头，爱情在她的心目中是模糊然而又有强烈的渴望，她其实一直期待着它在生命里出现。在她看来外面的世界才是生长爱情的世界。李富的出现和他的所作所为让她的朦胧的幻想变得明确了，英子毫不犹豫地相信了他，她将自己整个地奉献给了他，包括她的存折和对未来生活的蓝图。她想到丈夫和女儿时也会难过，可是电视里也说过，有的结合只是一种错误，不改正它就永远也得不到幸福。 后来李富因嗜酒过量和老板吵嘴被炒了鱿鱼，这个非法“家庭”就要靠英子独立支撑了。李富说他不愿留在塘头村，不愿再见那个“没有良心”的老板，英子便毫不犹豫地辞掉了酒店的工作，他们搬到宝城，租住在甲岸村的出租屋里，英子自己还是到酒楼做事，养“家”糊口。 李富整日里到处晃荡，高兴时便买买菜，做做饭，不高兴时便一瓶瓶地饮酒。英子叫他去找工作，他却总是以太辛苦为搪塞。英子每天早出晚归地辛苦工作，回来后也不得休息，闲呆了一天的李富必定是酒气冲天，红头胀脸。他开始不停地找茬与英子吵架，越吵越凶，以前的伪装剥落无遗，让英子看到一个狰狞恐怖的恶棍形象，英子简直不认识他。 转眼之间，幻想的一切已面目全非，英子不敢想以后的生活。她比什么时候都想念家乡的丈夫和女儿，丈夫的土气与老实成了最可怀念的东西，一想起来心里便觉得温暖，然而也伴着刺痛，令她发觉她犯了多大的错。那个曾经那么疼她的男人，她还有脸回到他身边去做他的妻子吗？在李富的咆哮声中，英子懊悔地哭了。 然而，懊悔有什么用呢？家乡的丈夫王有已经风闻了这一切。 王有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汉子，听到这些传言时他一言未发，然而他知道这一定是真的。对于年轻漂亮的妻子，王有是疼惜的，但自己没用，要让妻子南下打工受苦，王有心里十分歉疚，他想英子跟了他是受委屈了，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他虽然痛苦，但也不怪她。他对妻子说，如果她还愿意回到他身边，他就谅解她的一切错误。英子在电话里泣不成声，王有更觉得妻子在外面受了委屈，为了保卫这个家，也为了看看妻子，陪伴英子，他不远千里风尘仆仆地赶到深圳。 英子背着李富，泪眼婆娑地去接他，王有憨厚地笑着，没有责骂妻子一句，令英子更觉得他的可贵。可是李富是惹不起的，只有躲，英子将王有安顿在远离宝安的龙岗，王有也并没有说什么，他理解妻子怕“得罪”李富的难处，“安分守己”地在龙岗的建筑工地上卖起了苦力。 回到宝安，面对的又是李富无休无止的酗酒和辱骂，有一次实在打得狠了，英子在电话里忍不住向丈夫哭诉，王有拳头拧出了血，二话没说就约上几个朋友到宝安痛揍了他一顿。然而没有用，他竟是变本加厉。李富甚至带一个湖南女孩到他们的出租屋住了几日，英子稍微表示了一下不满，便遭到他的臭骂和毒打。英子彻底地醒了，所谓的爱情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自己的丈夫对她才是真的感情。她下狠心要离开李富，回丈夫身边。 英子将李富送到湛江的一个工地开车，并给他留下足够开销的钱，满以为他可以留在那里，不再来缠她烦她了。谁知不久他又背包打伞地回来了。说不习惯那里的艰苦生活。英子忍气吞声，再拿出钱来让他回湖南探亲。李富一走，英子便逃命似的迅速搬家，想从此与那吃软饭的男人断绝关系。 不久，李富又两手空空回到宝城。当他发觉英子已搬家的时候，气得暴跳如雷，发誓要找到这个女人要折磨这个女人要吃穷花光这个女人。他已身无分文，只有靠乞讨维持生命。但是，邪恶的愿望支持着他，他决不让自己在这个城市消失。他一填饱肚子，便坐在交通要道、各菜市场和各娱乐场所的门口守株待兔，他要看到英子惊慌失措的表情。 不幸的是，英子果然撞在了枪口上，李富一见到她便野兽般咆哮起来，他形影不离地跟着她，蛇一般缠得她不得不又将他领进屋里。他假惺惺地充好人，装情种，死皮赖脸要给英子当仆人，死心塌地要为英子献出“真爱”，一会又凶相毕露，威胁，毒打，他欣赏着英子的痛苦。为了不激怒他，英子违心地敷衍他，然后再一次次想方设法支开这个魔鬼，偷偷搬家。如此反复四、五次，每次都没有成功。 四、五年就这样过去了，英子渐渐地精疲力尽了，夜夜都做着恐怖的噩梦。 1998年9月21日晚7时许，夜幕已经降临，都市里的人们纷纷走出房门，进入霓虹灯闪烁的场所，开始丰富多彩的夜生活。 为躲避李富，英子第五次搬家至宝城44区出租屋7楼，虽然暂时离开了李富可恶的纠缠，但英子仍然心有余悸，她有强烈的预感，觉得李富就快找到这里来了。恐惧使她打算再一次搬家，让李富断了线索。只是租期未到，她得找人续租此房。这天晚上，愿意从英子手上转租这套房子的燕燕前往看房子。看过房子后，英子留燕燕多坐一会儿。 同样来自异地他乡，同样身为别人城市屋檐的流浪一族，英子和燕燕有许多话要说。夜色渐深了，两个女儿家在灯下静静地说着女儿话，而窗外，一个提着酒瓶的黑影子正无声无息地从隔楼攀跳过来，悄悄地窥视着屋内。 他就是像毒蛇一样缠绕英子的李富。李富已在宝城寻找英子几日，这天下午，他意外地发现了从某酒店出来的英子，欣喜若狂地跟踪着她，等她上楼后便在楼下盯梢。直到夜幕降临，他才借着夜色的掩护攀至英子的房门外窥探。 心情愉快的英子毫不知情，她决定传呼一位男性朋友出去看录像，李富在门外听得妒火中烧，他断定这个男人便是英子现在的恋人，自己就是因为他才被英子“抛弃”。看到英子与女伴谈笑风生，李富的怒火便无法控制，这个喜新厌旧的女人，讲到别人就有说有笑，跟他在一起就苦着一张脸，又是个和他老婆一样的不要脸的女人，她躲来躲去原来是看上了别的男人！我李富生到世上可不是给女人甩的！ 酒精里揉进了妒嫉，烧得他全身的血都烫了。他飞快地推门而入，抱起英子就冲向天台，一刹那间他确曾看到英子那绝望恐怖到极点的表情，然而就仅仅在这一刹那间，以下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因为他已经将她扔下了七楼。 李富没有理会燕燕的尖叫，他摇摇晃晃地坐在了天台的边缘，浑身的血仍在呼呼奔走，他根本坐不稳。在天边的夜幕的巨大背景上，英子的脸放大到无可再大，是她留在人世间最后的表情。李富晃荡着腿，摇摇欲坠地坐着，他打算跳下去，只是还没选好时间。 他听到了警车的声音，看到警察手忙脚乱地把已毫无知觉的英子抬进了一辆车开走了，然后有两个警察上了天台，出现在他面前，这种情形，李富在录像里看得多了，他很熟练地威胁说：“只要你们敢再上前一步，我就跳下楼去。反正，我跳下去也是死，被你们抓住也是死，跳下去死比被你们抓去死爽快些！” 见他们好像还在向前，他再次吼叫：“只要你们敢上前，我就抱住你们同归于尽！” 上天台的两位是经验丰富的刑警大队曾队长和新乐派出所李所长，他们已向燕燕简单了解了情况，知道李富的性格很极端，而且喝了酒，于是将计就计，换了一种体贴的哥儿们口吻轻松地说：“如果就这样跳楼死了，谁也不了解情况，不知道你是个了不起的汉子，你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太不'值得’了。不如你将一切说出来，让全世界的人都替你鸣不平，为你叫好，然后你再跳楼不迟。” 酒精使李富糊涂而容易激动，他立刻觉得这么无声无息地死了确实太可惜，既然做了就做得漂亮一点，应该说出事情的始末，死得“悲壮”一点，让活人记得他，谈论他。在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李富慢慢地觉得自己真是个了不起的英雄了，他越说越眉飞色舞，而曾队长和李所长则悄悄地一步步逼近，最后趁李富不备冲上前去，将他拦腰抱住，当场擒获了这个杀人狂徒。 在押送的警车上李富还在说个不停，他喋喋不休地反复说，他与英子已有四五年的“感情”了，而英子现在移情别恋，又要躲他，和他分手，所以他要惩罚她的“不忠”，要和她上“西天”。 承受最大痛苦的是王有和他的女儿。王有是太爱英子了，为了英子他忍了许多年，但现在，英子不在了,他真想痛痛快快地再替英子狠揍李富一顿，也没有机会了。李富执行死刑后，他回到四川通江边的家乡，王有发誓要让女儿有幸福完整的一生。 当婚姻过了N年以后，燃烧的爱渐渐变成了柴米油盐，家长里短，养育孩子，照顾老人时，在所有人的心里，都拒绝这样的平淡。曾经最如胶似漆的那个人，哪怕她汗流浃背也可以淡定到熟视无睹。这时的女人，她渴望激情。 所以，当在外面遇到一个彼此有好感、善解人意的人时，就有可能发展成婚外恋。这时，女人就像遇到可以到手的钻石一样，趋之若鹜，飞蛾扑火。结果，烫伤的、烧成灰的，不是男人，而是女人自己。 婚外恋之所以能像野火烧不尽一样，经常死灰复燃，就是因为它带给人的心灵与肉体的新鲜感、刺激感和浓情似火的诱惑，让人难以把持。女人通常在迈出这一步时，没有想其后果——多少女人为了有家室的男人抛弃了一切，结果呢，她被一切抛弃了。 所以，女人千万别把婚外情当成可以生死相许的爱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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