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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霏霏飘端雪,壶中别有天

 晓枫婉月 2022-12-23 发布于浙江

六月霏霏飘端雪,壶中别有天

作者|晓枫婉月 摄影| 王晓东

    不是所有的生命都能够留下印痕,不是所有的足迹都能够寻找,只当我们认真着、努力着、踏实地坚持着,或许,也能够成为一种指引。

   ——题记

  闲来看书养花,这日复一日的爱好渐渐成了我一份难舍的习惯,也成了我不忍时光空流去的消遣。有时候,实在是觉得单调乏味了,就去山道林间转悠。想必,那一些好久不见的枯藤老树是不会把我忘记的。

  十万分地膜拜,被亚热带季风性气候侵薄的这些精灵们,无论溯风寒雨如何,日出晴岚怎样,一派扶青翠携郁葱总是那样地不改它挺拔的本色。

乍暖还寒潇雪,迎面而来的、红的、白的、绿的、粉色的梅花一朵盛于一朵地开放着。蜂拥而至的春意,频频着向我递来一份又一份目不暇接的美好。在它片片皎魇之间,我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婀娜在我记忆中那一个影子来;在它款款的深情里,我仿佛又一次站在了一个芳华正好的姑娘的身旁。

难道不是吗,在这样茫茫皑皑的雪野,伴着一朵梅花的盛开去留下一帧永久的记忆,该多好、该多美啊!

想必,远我而去的梅儿是不可能再这样招呼我了吧?恍惚中、却又十分地清晰。为此,我极力着想去争辩,去争取。自以为,迎春之名本应该属于梅花的呀,即使,当我看见那黄灿灿的迎春花儿星光满布的一般,亭亭在垂柳似的枝干上如此这般着招摇!

有谁说,生命中的每一种爱,每一份情都可以用同样的一种方式去对待的。也许,有些爱的缘由无法确定,却相信,期想着得到什么回报的付出往往是失落的源头。有谁能抛却不求任何回报的将爱一如既往,坚持到最后的一刻?有谁只因爱而爱无怨无悔呢?撇开爱的对象而不顾,难不成不就是为爱的自我满足与需求吗?难不成爱的不得法不就是一种无爱的存在吗?

走在梅树的花下,我的步子挪得极慢、极慢,怕是惊扰了这样的浪漫,怕它那样的姿容转眼即逝在我一眨眼之间;以至于我全神贯注地沉浸在它笑颜逐开的世界里,而当我进一步努力地去看,我的心猛地跃然而起,又忽然跌撞着一落千丈。

这样的喜悦与忐忑,正如当年与现在的我,落寞伤怀中,又好像听得梅儿指着那一个的方向在说:“你看,你看呐,那就是六月雪呢......”!

是的,六月雪。我沿着梅儿指认的地方望去,那是六月雪啊,是的,那是一棵宛如梅花的精神与品质存在的花树。我曾经为此与梅儿争辩,所以十分清晰地记得梅儿那振振有词的一句:“六月雪就是千树万花之后的一种荼蘼花呀!”

当梅儿远离了我去了天国,当梅花一片片地散落了去,枝繁叶茂的六月雪再度跃然而上了我寸尺不多的窗台书案。每见它枝繁叶茂、精神着满树花开的时刻,我又满怀希翼地任由它欢欣的姿态鼓舞我去迎接下一个风雪肆肄的来临。

总是在阴雨绵绵的时候想起:不管花开还是花谢,只要拥有过这样的一种不负苍天不负我的精神,如果能在叶落归根的尽头秉持一份为化肥沃变作泥的生生不息的顽强与坚守。

这是梅儿在她生命的最一刻留下的话语,因此,我哽咽了......

也许,一个人的生命总是短暂的,短暂得像春天一样地匆忙,然而,谁曾想,这梅花的盛开、迎风傲雪着喜迎春天来临的一刻,灿烂着尽洒缕缕穿心透骨的幽芳?有谁知,当春光终息,这一朵朵六月雪却竭尽着它力量的所有,用它最纯净的思想豁然开朗我们面对的世界。尽管,我还是转身而去。只当我蓦然回首,那沧桑的花瓣,那飒爽的风骨,是多么地萧然,多么地浩荡!

六月雪,别称满天星,因它花开于夏,花形似雪而故名。它既受得住贫瘠,也经得了严寒,在那一段长长的日子里,是它给了我源源不断的渴望的资源,想用茶,择其枝叶几许,投于壶水即可。但见它日益蓬勃着、茁壮地婆娑起一年盛于一年的别样姿容,便心生几多恻隐的用茶叶取而代之。兴许就是一个这样的过渡,闲时,一杯茶,有朋自远方来亦是一杯茶,若再有那“六月霏霏飘端雪”,“暗香浮动月黄昏”的景象每每生动于我的左右,真可谓是陶陶然不亦乐乎,欣欣然醉其中而不知烦也。

上等好的茶我如何消受,即便是“馐来之食”?一则,它比不了粗茶特有的浓漓与酣醇,经得起多次的“续水”;二来,那代价实在昂贵,尚且需要“高贵的器皿妥贴保管”,俗夫一介的我,有了既省事省时又经济的粗茶相伴,已经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了。一壶清冽冽的茶水入了口,淌过肺腑,那历久弥新的甘美劲儿说什么也无法忘记。

由喜茶爱茶、发展至离不开茶也许是为了那一点点的“功名”。通宵达旦地熬夜,没有了茶水的提神是万万不可以的。这就难为了我同处一方陋室的母亲,时不时地被我这“烟醺雾撩”的时光所困,也因了梅儿不改初衷的资助,总使我精神万分地忘记了昼夜的存在。也许是日久情生着自然而然的习惯,若没了它,终是吃饭不香,睡觉不稳。自从娶了妻,成了家,与亲朋好友的往来渐渐地稀了;与书案的密度也慢慢地远了,唯独这茶,这花树,一如母亲与至爱的一般,伴着我岁月的冬去春来。

也许,无论人这一生起落多少,无论这茶水甘苦几度,其中的感受全然来自于一个人的心境,一份态度和一种价值的取向。

记得当代著名作家梁晓声在他的长篇小说《雪城》中有这样写道:“……好女人是一所学校……好女人是一种教育,好女人身上散发着一种清丽的,春风化雨般的、妙不可言的气息,他是好男人走向自己,然后又豪迈地走向人生的百折不挠的力量……”读着这样的句子,看着这样的花树,怎不叫人心生胃然。

有道是,无言的爱最深,无言的爱最真。人生路上,若有这样一个甘于清贫,受于苦寒的女子,正如这花树的一般,无怨无悔着将自己的一切所有溶于你的生命,不离不弃着伴你岁月的老去,即便不是你前世得来的造化,也是你这一生中不可多得;也绝不会再有的福份,纵然她一如这般的粗茶;纵然“......忘餐废寝,鬓发已成潘,形骸俏如沈”。

其实,人生路上,并没有多少什么假如可说的,况且,生活中的我们谁都不为假如而活,既然活着,就不说假如了吧。


晓枫婉月于2022 年 2月24 日笔/25日定稿

作者简介

晓枫婉月以笔走心,以魂为文。来自杭州西子湖畔,双大专,某知名酒店业主,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历年诸多散文、随笔,诗歌等散见于各大型报刊杂志,及全国各大文学网站,其文笔细腻,视角独特,曾有多部散文,随笔被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推送,或被多家文学网站、平台制作传播。

最新力作,长篇小说《香樟树下》;长篇纪实小说《我为你歌唱》即将面世,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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