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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的快乐大于划水的快乐 | 宇帆·早茶夜读

 早茶夜读 2022-12-25 发布于北京

 

第1197夜

文 / 宇帆

记叙时,总是以时间——地点——人物——事件为序,大事年表都这样。回忆时,首先想起来的却是某种情绪/感受,接着才是人物、事件、地点等,而往往这时,会发现已经很难记清事件发生的具体时间。尤其是对于记忆力不大好的人来说,当我整理这一年看过的书时,发现有不少已经被我遗忘,因此合理推测,进入2023年不久,在我回忆讲述2020—2022这三年的某事时,我只能以“疫情那阵”替代事件发生的时间了。什么,2019?那就是“疫情以前”啦。幸好,这样的记忆力,败坏的只有我自己的历史。而主题阅读的存在,让2020、2021和2022这三个年份在我的历史中不至于变成混沌一团。

2019年读民国小说、2020年读城、2021年读法、2022年读X,从我个人的阅读体验来看,前三年的主题明确,而尤以2019年读民国小说时最为集中——一篇小说篇幅有限、视点更为集中,思考要多过于泛读。虽说读城和读法时也有主题书,但毕竟一本书的可展开点不知凡几,更有几大本推荐读物可供选择,反而有些不知从何入手。而从写作体验上看,读X时却是我写作主题更为明确的一年。前三年主要是阅读—输出,看完书再想要写什么;今年主要是关注点—阅读,自己想要写什么,再围绕着读什么。另一个变化是心理上的自我减压,一切以完成为先,因此今年大多时候是把每月夜读当作自己的实验田/笔记记录,尝试了一些之前没试过的写法——尝试的快乐大于写作的快乐。

今年十篇稿子,除去两篇《弗兰肯斯坦》剧评和本篇总结,剩下七篇都是以重庆为对象(其中一篇是介绍《龙门阵》杂志),且多是写抗战时期的重庆——这并非有意为之,没有系统计划,也是想到哪儿写到哪儿,却也凸显出这座城市最受瞩目的一段历史。阅读重庆的历史,我愈发感受到重庆文化中保守稳定的一面。现代重庆在“网红城市”的标签下尽显它的开放热情与包容,耿直豪爽的城市性格接纳着所有人和物,然而这座城市就如同热辣沸腾的火锅,不拒绝任何食材,但没有一种外来文化能打破颠覆其红油底色。

然而今年自己比较满意的并不是写重庆的篇目,反而是《弗兰肯斯坦》的两篇剧评,无他,因为这篇的写作过程基本完成了阅读—思考—输出。果然是思考的快乐大于划水的快乐啊。

最后分享一本今年看的小说,给自己的“小说大城年”收个尾。《13.67》,香港作家陈浩基的作品,从“神探已死”开篇,用六个案件倒叙讲述了一个香港警察的一生。而几乎要读完全书,才能理解书名的含义——两个数字分别指向2013年和1967年两个节点,也是故事的开始与结束。从《气球人》开始,我这两年断断续续读了陈浩基大部分作品,直到《13.67》,才觉得认识了这个作者。他有一种强烈的香港写作自觉性,《遗忘·刑警》中已经有所尝试,而《13.67》更将一个人物描写推到城市写作,再推及时代叙述。书中六个故事的背景分别置于2013年、2003年、1997年、1989年、1977年、1967年的香港,皆是香港社会发展的重要转折时间点,由此可见其借推理小说书写香港的野心。而读完全书也会发现,只有在香港这样的环境,才能发生这样的故事,才能有这样的神探。这本书写于2013年,作者在后记中写道:“我觉得今天的香港,跟故事中1967年的香港同样吊诡。而我不知道,2013年后的香港,能否像1967年后的香港,一步一步复苏,走正确的道路。”回看三年前的香港,何不是同样的吊诡。

我们反复追寻历史,而面对历史中的旋涡,我们也总是义无反顾,重蹈覆辙。无论如何,期待下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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