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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metown Central Plains 给在外打拼的家乡游子一个寄放心灵归宿的地方 乡土文学 
作者 | 唐亚 原创 | 乡土中原 老家位于宛东大地一隅，准确地说是南阳盆地的一角。特殊的地理位置决定了这里的秋并非像郁达夫《故都的秋》中北国的秋来得那么快、那么悲凉！但看北风萧萧落叶飘飘就可知老家的秋已很深了。 在我的印象中，老家的秋是满地黄叶枯枝的秋，冬是一片片寂寞的枝丫直指苍穹的冬。
童年的记忆中老家似乎没有什么常绿树，都是些落叶乔木。一到冬天，所有村庄光秃秃一片，有股萧杀之气。外婆家的院子里有棵枝繁叶茂的大杏树，分家时给了大舅；有棵粗壮的歪脖子枣树，分家时给了二舅。虽然两棵果树都名花有主，也仍然不耽误我这小馋猫分享。初夏至深秋，我的身影从屋里转到院里，再从院里转到屋里，目光好像始终都离不开那两棵宝树。粪坑旁有棵楝树，它是外婆眼里的宝树。楝树落叶，一嘟噜一嘟噜黄澄澄的楝豆儿挂满枝枝叉叉，外婆会使竹竿打下一大筛子楝豆儿小心收藏，那可是她最珍贵的化妆品。晚饭毕，外婆借着昏黄的煤油灯刷锅，锅里是温水，她用温热的水先把粗糙干裂的双手洗透，楝豆儿也泡好了。她接着开始使楝豆儿反反复复搓手，尽可能地让手上的裂痕抚平，每当这时候我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尽管母亲给她买了润面油，她还是舍不得涂抹，刺鼻的楝豆味儿持续了一个又一个秋冬，贯穿着我的童年。
外婆灶火屋山墙外的坑沿上有几棵一抱粗的大柳树。饭时儿一到，小半个庄子的男女老幼都不约而同端着饭碗聚集而来，夸夸东家的饭，夸夸西家的人，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连找头发换针的货郎担儿、炸包谷花的、西瓜换麦的都喜欢在那里驻足定点营业。至今仍记得有回二舅修树枝，我和小伙伴们戴着柳枝帽在月亮地儿里捉迷藏、打仗、踩着树枝荡秋千，玩到夜深人静还舍不得回屋。心里那个甜啊，堪比喝罐蜂蜜。初夏的一天，外婆病了，母亲和二舅一起使架子车拉她去太和街的卫生院看病。放学回去，我和两个伙伴在屋后蹦方，一群人在拿着锛和锯放那几棵大柳树。庚啊，放树弄啥哩？三娘不中了！是说我外婆，她不是好好的吗？昨天医生还说没事的。泪水在我的眼眶里打转……外婆走了，那几棵婀娜多姿的垂柳树也被砍了，它们和外婆的背影永久地留在了我的记忆里。
俺庄南头有个小树林，树林里灌木丛生，以杨树和榆树为主。春天来临，满树的榆钱和槐花成了我们的最爱；炎热的午后，无聊的小孩子往往聚拢到小树林边的大杨树下玩耍、游戏，乐不思蜀。进入深秋，叶落殆尽。闲下来的大人们会把大树修剪修剪枝条，地头沟边的灌木砍伐一空权作烧饭烤火取暖之用。就各家各户而言，院墙内外多喜欢种些果树。当时市场没有放开，只有自给自足，种些果树饱饱孩子们的口福方为上策。民间在居住处栽树时是有讲究的，俗话说：前不栽桑，后不栽柳，当院不栽鬼拍手。因为“桑”的谐音是“丧”；后溜（柳）会跑光财气；杨树叶子在风中哗哗作响，像是鬼拍手。
二爷家院墙外西南角远远地直立着一棵桑树，却是我们的乐园。桑葚泛紫的时候，小孩儿们跐溜溜爬树上大把小把摘着吃。隆冬，经霜的桑叶可是上好的宝贝，清热败火。母亲把我们捡回家的桑叶用线穿成串挂在门框两边的墙壁上，不管谁咳嗽上火，一喝就好。常绿树木稀少，物以稀为贵。在镇上上中学时，镇东南角有户门前种两棵塔松，还使刺枝儿挡住。我和几个好友喊着照相馆的师傅“千里迢迢”跑去照相，每人和塔松合个影，心里美得不能行。后来，随着经济的搞活，速生杨被大量栽种。既能造纸，还是一次性筷子的原料。于是，公路两旁、荒沟边上都成为栽种杨树的好地方，杨树价格节节攀升，杨树市场前景看好，一些人看准商机后甚至把自家的田地由种庄稼改为种杨树。大量速生杨的种植使部分人的腰包鼓起来，也使环境得到一定改善，然负面的影响也是有的。每到春天，至少有二十多天时间是“北风吹雁雪纷纷”。杨絮泛滥，滋生皮肤病，影响着人们的健康，困扰着人们的生活。近些年，随着杨树价格下滑，种杨的风潮已不再那样盛。生活水平提高了，环境美化得好百姓才能生活得更舒心。城市的扩展需要美化，加上农村城镇化进程的加快仍需要绿化，城镇周边一些苗圃基地如雨后春笋般涌现。
被誉为树木活化石的银杏树虽然长寿，但是鲜见。每次去方城县的大寺（大乘山），我都要抱抱普严寺山门前的两棵千年银杏树且合影留念。令人倍感幸福的是县城的红旗路上一夜之间栽种下两排整整齐齐的银杏树，实在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如今，大的已有碗口粗。每当初冬时，金黄的扇叶迎风招展，引来无数人驻足观赏，为古镇增添了一抹绚烂之色。不久家乡的荒沟荒坡也进一步得到绿化，为加强农村人居环境的改善，大量绿植开始覆盖村庄的角角落落，路边的沟沟坎坎。午后气温正好，骑车出去沐浴沐浴冬日的阳光还是不错的选择，我出镇向东顺着一条柏油路径直前行，沿途两侧全是郁郁葱葱层次错落有致的绿化树，是为国家储备林带。一位老人在采摘栾树上成熟的种子。大叔，摘这好干啥呀？说是能入药，晒干到街上收购点卖七毛钱一斤，搁家闲着也是闲着。他憨厚地笑了笑。怪好怪好！你忙吧！没想到观赏的绿植还能成为勤劳老人们的致富项目哩。告别老人继续行进来到唐河边上，葱茏的国槐树已经是硕果累累，这可是一大宝啊！从前小推车沿街兜售的：卖槐豆儿，治咳嗽，治咽炎！如今唾手可得。既美化了环境，又可满足百姓的生活之需，着实是一箭双雕啊！早年间一入深秋，很难见到绿树，而今到处绿意盎然，生活环境的极大改善有目共睹。真是像宋祖英的歌曲《越来越好》中唱的那样：天更蓝了水更清了，环境越来越好……越来越好，幸福的笑容天天挂眉梢，哎，越来越好……唐亚，社旗县太和镇唐岗人，2000年参加工作，已过不惑，仍在奔波，爱好旅游，但诗和远方不属于自己，偶有灵感之际才觉“书到用时方恨少”，忙里偷闲记下只言片语为生活增添些许情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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