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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春囊是司棋的吗?有没有可能是香菱的?

 栖鸿看红楼 2022-12-26 发布于山西

肯定不是香菱的。理由呢,王熙凤已经说过了:“这东西也不是常带着的,我纵有,也只好在家里,焉肯带在身上各处去?况且又在园里,个个姊妹我们都肯拉拉扯扯,倘或露出来,不但在姊妹前,就是奴才看见,我有什么意思?”

香菱和王熙凤一样,并不是长住在大观园里的——薛蟠远行时跟着宝钗住了一段时间,六十六回薛蟠回来,香菱肯定要搬回去。这时候已经是第七十四回了。

以薛蟠的粗鄙,弄个这类的“劳什子”,强迫香菱带着,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人家夫妻,“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这也没什么不妥。但是香菱“为人行事,却又比别的女孩儿不同,温柔安静,差不多的主子姑娘也跟他不上呢”,怎么可能进大观园走亲戚时,还把这“闺房私意”带着?又怎么可能不小心丢在园子里?

司棋是丫鬟,更兼为人轻狂、勇敢追求爱情。当然她自己是没有渠道获得这类东西的,原因也正如王熙凤分析的:“是外头雇工仿着内工绣的,带这穗子一概是市买货”,司棋偶然请假回一趟家是可能的,但还有机会逛街购物吗?而这种色情用品,又不会随便摆在马路边售卖的。

如果司棋有这样的东西,唯一的来源就是潘又安送的。相比于丫鬟,小厮多少有点儿自主性。王一贴说的“滋助的药”,宝玉不懂,小厮茗烟不是一听就明白了吗?

如果是潘又安送给司棋的,能解释来源问题,却又解释不了去向的问题了:这么要紧的东西,司棋不小心丢了,难道自己竟不知道?知道了竟会不去寻找?傻大姐是“掏促织,在山石上拣的”,是比较偏僻之处,被人拣走的可能性相比较小。司棋为什么不去找?

好吧,就算恰好那么巧,司棋去找了,却找不到,只好“丢开手”,可是她真能忘了这件事吗?到抄检大观园时,在她箱中发现了“同心如意”、“大红双喜笺帖”,明显和丢失了的绣春囊是一回事,司棋怎么还能做到“低头不语,也并无畏惧惭愧之意”?这心理得有多强大!

这绣春囊,既不会是香菱的,也不可能是司棋的。当然更不可能是宝钗等人的——想污蔑宝钗,也得靠谱点儿!

有可能是在园子里服侍的婆子媳妇们的。她们白天在园中,晚上回自己家,进出得多了,习以为常,偶然带着违禁之物,又偶然丢在园中,又偶然被傻大姐拣到。虽然是偶然之偶然,也不能绝对排除这样的可能。

但是可能性更大的,还不是她们,而是那个偶然进园一次的潘又安——想送给司棋,却还没来得及送出。

潘又安是为幽会而来,当然可能携带“作案工具”;恰好被鸳鸯惊散,慌乱中可能丢失物品;丢了之后肯定会发现,可是再也没机会进园来找回了。

不仅是自己没办法来找,也不可能告诉司棋、托司棋去找回。一来消息传递不便,二来当时没来得及送出,事后却告诉司棋,更给司棋加重了暴露的危险。

但是,如果不找回,也后患无穷。这又不像花儿朵儿点心果子,过一段时间就会腐坏,自己“毁尸灭迹”。香囊呢,如果不刻意剪碎烧化,放在那里几年,也还清晰可辨。一旦被人发现,追根溯源,还有可能找到潘又安——外面的小厮偷入大观园,“虽不免大家赖一回,终不免水落石出”。而一旦查到潘又安,就又一定会牵连出司棋。

潘又安出园之后,翻天覆地想这后果,越想越怕,寝食难安。为了避祸,他索性一走了之。反正他走之后,就算追查起来,线索到他这里中断,总不能把不知情的司棋入罪吧?

司棋听说潘又安逃走,非常生气失望:“纵是闹了出来,也该死在一处。他自为是男人,先就走了,可见是个没情意的”。我们读者看了,也深觉潘又安胆小怯懦,独自逃脱,不顾爱人,辜负了司棋大胆勇敢的爱。

但,如果加上绣春囊一节,潘又安的逃走既是避祸,也有了保护爱人的成分,他的形象就没那么猥琐了。司棋大胆的爱情,总算没有“所遇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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