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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苑】张非男||花开彼岸

 颍州文学 2022-12-27 发布于安徽





开 

/张非男‍

清晨去河坝上散步。

河道边的金鸡菊和松果菊全然没有了初夏时的风华,低眉顺眼地倒伏在初秋的时节里。开着粉色小花的月见草零星地点缀在草丛中,像个不服输的孩子对着已到来的秋天表达着最后的倔强。此时,河道两边已然是狼尾草的天下了,毛茸茸的穗儿壮实实地如狼尾一般在草丛中流畅着自然的曲线,有的已成熟为暗红色,密密实实地在晨光中散发出梦幻的色彩。谁能想像,仅那么一种植物,一簇簇或黄或绿地就编织出了秋天的模样。

微凉的晨风中渗着雾蒙蒙的小雨。平日里那些耐不住酷暑高温而早起的人们,此时可能更愿意躺在床上享受这盼望已久的清凉。河坝上几乎没有什么人,我在不知不觉间就又走远了些。日日年年,我熟知这河道边绿植的四季交替,却从不知道此时在大桥下的河滩上有那么一片花丛,没有任何准备的我就与它们撞了个满怀。

没错,是火红色的彼岸花。“花叶生生两相错”的彼岸花。我的院子里就种着一棵。每年抽叶时,绿油油的一丛,在你没留意时它就没了踪影,我在盼望中没有等来传说中“花叶不见面”的花儿,就在你认为它是已死去了时,来年的春天它又抽出新鲜的一丛绿叶。我已淡却了对它的祈盼,它却成片地开在你面前,如火如荼,寂寂无声地像无人多看一眼的野花一样散在草丛里。我怔在了那里。直至此时,我依然无法用语言描述当时的心情,眼是湿的,心是湿的……

感谢没有晨跑经过的人们看到我像个傻子一样坐在那里。彼岸花因其生长的环境常被人看作是不祥的冥界之花,而《法华经》中所言的“曼珠沙华”,就是彼岸花。那么作为佛教的四花之一,它是不是又是吉祥了的呢?所见所得,如是所想而已。

世上的美好传说似乎都与爱情有关,而中国传世的爱情都是虐到心疼直至死亡才触及人对美好的认知。“美”与“苦”近乎于阴阳两隔的彼岸花叶,那种近于绝决的绚烂似乎是拼尽了此生所有精华,只为在花叶轮回转世擦肩而过时,依然能在交错的期间让对方闻到自己的香味。这几年热播的网络仙侠剧之所以有热度,也是基于人心向善、神胜魔灭的美好愿望吧。几番轮回在人间渡劫才修得上仙,福得圆满方成神。人们渴望美好团圆的结局,才有了化蝶与鹊桥相会。

也正如此,《隐入尘烟》的现实才会有了那么多的争议。其实,现实就是如此,就象剧中疯子说的:“被风刮来刮去,麦子能说个啥,被飞过的麻雀啄食,麦子能说个啥,被自家驴啃了,麦子能说个啥,被镰刀割去,麦子能说个啥?”看过此剧的人都忘不了那朵印在并不柔美的手面上的小麦花。我曾在《紫藤花的寂寞》一文中写过一对为了能够在一起而合谋杀妻的恋人,从不否定或评判两个相爱人的情感。因为是是非非中有许多外人不知的故事。但我想,能让他人感动的还应是基于这种情感透出的善良吧。很多人都在评论《隐入尘烟》中的“苦”,但人间一回,最美不过的是遇见那个人,你的“劫数”就在此,那么又何苦之有呢?即便这样想,我依然很心疼。为那朵平凡而渺小的小麦花,为那些知眉眼懂冷暖、安分有骨而善念向阳的人们。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一颗麦子,却仍有人踩着别人的“不好”维持着自己的光鲜体面,浮沉不过他人嘴。谁,才是“疯子”呢?

……

断断续续,走到了冬天。匆匆忙忙,又踩住了岁末的尾巴。一篇随笔从秋天联想到冬至,我似乎在被别人删除时变得愈发繁忙了。记不起在哪看到一段话:人穷了,会明白很多,人苦了,会记住很多,人懒了,会忘记很多。可不敢忘记这人间四月,我只有更加努力工作和生活。

上个周末快下班时,老公打来电话被告知发烧一天了,没敢告诉我。他要回老房子独自隔离,让我自己回家。这怎么行呢:“不怕,这辈子能有几回共患难?一个疫情还能把日子过凉了?回家!”我们过着手机不离手的日子,微信群多了一个又一个,又有多少是跟自己的亲人在聊天和分享?谁能想到这几日的陪护最多的联系方式就是它了,“饭已Ok,可以米西”正是我们如常烟火的常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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