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探索诗歌】黄锡锋：梦母亲（外二首） ||摘星照梦217期

     

      

诗人简介：

黄锡锋，有作品发表于国内的《诗刊》《诗歌月刊》《散文诗》《诗潮》《诗林》《南方日报》和印度尼西亚的《千岛日报》菲律宾的《世界日报》等报刊；入选《2019第二届现代诗经100首》《2013—2014中国新诗年鉴》《世界华文散文诗年选》等十多个选本；系广东省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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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母亲（外二首）

广东  黄锡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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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母亲

母亲去逝四年

偶尔还会回到我梦里

有时坐在门槛上

愁眉苦脸的样子

有时在厨房里

生火做饭

可等饭菜做好了

又提着篮子走了

梦中的母亲

总是一声不响

走起路来

风生水起

不像生过病

用旧的样子

有时走得飞快

喊也喊不停

好几次

却把妻子喊醒了

妻子摸摸我的额头

以为我发高烧、说胡话

但我不敢告诉她

母亲回来过

不是担心吓着她

母亲说过

母子之间的秘密

有时不能透露给媳妇

石头不说话

一块石头不说话

两块石头不说话

就是一堆石头

堆在一起，依旧不说话

石头里一定有啥秘密

石匠左瞧瞧、右瞧瞧

用铁棍撬开它的嘴巴

企图让它说话

可是撬烂它的嘴巴

石头依旧不说话

石匠，一重锤咂下去

又咂下去

更多更小的石头

依旧握紧小拳头，一声不吭

我家那条黑毛狗

我家那条狗，全身黑色

那时我们都叫它黑毛狗

是父亲到四十华里外的亲戚家买来的

刚买回来时，不声不响

大家都猜它是条哑巴狗

怕它逃走，就圈养着

后来以为习惯了，就放养

可谁知第二天就不见了

父亲四处寻找

直到亲戚打来电话，才知又跑回去了

父亲好生奇怪

买回来时，是装在箩筐里的

四十华里，翻山越岭

黑毛狗又怎么认识路的

再次把它载回来时

父亲买来最好的狗粮

比如饼干好生喂养

有空就带到山上遛一遛

狗懂得感恩

慢慢习惯，就不逃走了

但还是免不了遭邻家狗欺生

邻居三条狗围攻它

结果都被它咬得全身是血，落荒而逃

黑毛狗平时就守在老屋背后的山冈上

遇到陌生人，就紧紧跟随

一旦拿我家的东西

就会咬住对方的裤腿

直到主人发声才松口

那时狂犬病人特别多

政府组织打狗

邻家狗一条条被打死了

可黑毛狗总能冲出重重包围圈

记得有一次

围在水田里，我们都为它捏一把汗

可它沿着田埂

居然箭一样直射过去

差点把打狗队员冲倒在田里

第二天晚上才敢摸黑回来

拖着后腿，一拐一瘸

眼泪汪汪的

后来父亲生病，日子越来越不好过

父亲决定把黑毛狗送人送给一户比较有钱的人家

可第二天黑毛狗又回来了

第二次送人时，父亲

就用黑布蒙住它的双眼

可他还是回来了

神情颓废，拖着尾巴，可怜巴巴的，似在哀求

父亲蹲下来

一边摸着它凌乱的毛发一边骂它犯贱，有福不享

宁愿跟着我们一起饿肚子

后来父亲去世，埋在屋后山冈上

黑毛狗七天七夜不吃不喝

蹲在父亲坟头边

宁可饿死，都要给父亲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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