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天云将军 郑潭口战斗 张天云 一 郑潭口，位于涟水县城东北30公里、大新集东南3公里处，地处一帆河和完蛮河交叉处的湾子里，西面有涟水至大新集、新安镇的公路。一条南北街，街长只有一华里，大约200多户人家。地方虽小，可位置很重要，东北两面依水，街道横在一帆河堤上，居高临下，易守难攻。这里既是我盐阜、淮海两抗日根据地联系纽带，也是日伪五港、大新集、新安镇一线据点互相联络的咽喉要地。 1939年，涟水城沦陷后，郑潭口的恶霸地主孙礼涛投降日寇，当上了伪挺进支队的支队长，支队部就设在郑潭口原顽第四区区公所的大院里。 郑潭口外围，有原国民党第四区区长金二板的两个中队，共有200多人的武装，领头的一个是恶霸地主王士珍，另一个是叛徒徐锦同。成员大多是土匪、兵痞、赌徒、恶棍，他们借口抗日，向老百姓敲诈勒索，欺压老百姓。皖南事变后，迎着国民党反动派掀起的反共逆流，金、王密谋杀害了我四区区委书记殷如杭、区长潘锦兰和宣传员朱雷夏等7位同志后，拉着队伍向日寇邀功请赏。日酋夸奖他们叛国有功，官升一级，王、徐两匪被送进了郑潭口孙礼涛的巢穴，分别担任了两个大队的大队长。 这两股匪徒共有800多人，被日寇编为一个伪挺进支队，下设两个大队，4个中队。拥有1挺重机枪，3挺轻机枪，八九百支长短枪。此外，日寇还经常供给补充，不断加强实力。 王、徐诸匪合流，郑潭口上空黑了天。这些匪徒想方设法蚕食我涟东抗日根据地，劫人拉牛，奸淫烧杀，数十里内百姓，家家遇难，户户遭殃。有一次，他们出动了五六百名匪徒到刘圩一带抢劫，沿途烧毁了十几个村庄难以计数的民房和草堆，浓烟滚滚，弥漫了半边天，抢去妇女数十人，猪200多头，牛驴近百头，粮食20多万斤。乡亲们扶老携幼，四处逃难，哭声十里可闻。匪徒们无恶不作，将掳去的妇女奸污后，还强迫人家用钱赎回，赎不起就抛到河里淹死。当时，匪巢里面日夜都传出受难者的呻吟，每天都有善良的百姓遭难。 为了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打击这一伙匪徒的凶焰，我涟东县地方武装，曾多次在郑潭口附近阻击出扰的匪徒，有两次还深入到据点内部与匪徒巷战。这使日伪大为惊怒，立即采取对策，强征大批民夫，构筑坚固的工事。用了整整3个月的功夫，把小小的郑潭口搞得像一只铁箍的桶：据点东西宽300米，南北长500米，四周筑有6米高的围墙，除东侧可依托的一帆河作为天然屏障，南、北、西三面均为两米厚的夹壁墙。墙本身很厚，可承受一般的迫击炮弹。围墙外有四道防线，最外一层是鹿砦，依次向内有水壕、土围、铁丝网各一道。墙内可行人，有对内对外射击孔，每隔一段距离，都用隔墙断开，墙下筑有地道，和90多个地堡、暗堡、炮楼相连通，从隔墙这一段通向另一段，必须经过地道和暗堡。南北水圩有吊桥，水圩外北侧有炮楼一座。据点内有炮楼6座，四角和北侧各一个，中间为高12米、直径9米的砖石水泥结构的三层中心炮楼，构成以炮楼为主体，与夹壁墙、地道、暗堡相互依托的坚固据点和所谓“模范工事”。此外，郑潭口与日伪据点大新集相距不远，两处炮楼悬挂的太阳旗遥遥相望，相互策应。西南10公里、西北15公里，还有五港和新安镇据点，它们与郑潭口形成犄角之势。这对匪徒们来说，又是强有力的靠山。由于有如此坚固的工事，优越的武器，充足的兵力，可靠的外援，匪徒们以为万无一失，孙匪曾得意忘形地吹嘘说：“郑潭口固若金汤，稳如泰山，一夫把守，万夫莫开。别说新四军，就是天兵天将也奈何不了我。” 盘踞在郑潭口的这一小撮匪徒，他们灭绝人性的兽行，激起周围广大群众的无比愤怒，人们早已渴望把它连锅端掉。根据群众的恳切要求，指战员们的迫切愿望，我和团里几位负责同志作了研究，决定向师部提出请示：捣匪巢，除祸害，彻底消灭郑潭口这帮汉奸匪徒。 二 9月间，我们二十二团正在涟水顾大楼休整，突然接到师部通知：团的干部立刻前往领受任务。我们立即跨鞍上马，奔到师部。我们刚坐下，黄克诚师长就说：“师党委决定，你们二十二团准备执行一项任务，攻下郑潭口，端掉汉奸窝。” 地图摆开后，大家的眼睛不约而同地盯着郑潭口。黄师长的手指向一帆河西岸，严肃地说：“郑潭口据点是敌人的一个重要据点，是盐淮两个抗日根据地联系的一个重要的联络枢纽，把这根钉子拔掉，不仅对涟东县，而且对整个盐阜区的巩固和发展，有着重大的影响。由于它离日寇的据点太近，我们必须集中力量，速战速决，以防大新集、五港、新安镇和县城里的敌人的增援。”黄师长补充说，“你们一定要琢磨这个战斗的特点，采取相应的办法和措施，才能克敌制胜。”为了加强这次战斗的指挥，师党委决定，由彭参谋长同我们一起到前线去，并决定给我们配了一部电台，以便及时和师部取得联系。这一系列的周密安排，使我们对执行这项任务，更加充满了信心。屋里上灯了，我们要走，黄师长硬留我们五个人吃饭。他说：“今晚叫炊事班包一顿'万万顺’（水饺）给你们几个吃，算是我招待。” 两天以后，彭雄同志带着警卫员来到了我们二十二团驻地。指战员们一看师参谋长来了，都兴奋万分，因为首长是个身经百战的老红军，有丰富的战斗经验，他亲临我团，就为胜利完成这次战斗任务提供了更有力的保证。 9月20日凌晨两点，我二十二团全体指战员披着星光，迎着秋风，从集结地顾大楼，直向郑潭口扑去。5点，我全部人马已顺利到达一帆河东岸。这时，涟东县委书记李萍同志和附近两个区的区长、区委书记已带领担架队和民兵赶到了。李萍同志兴奋地说：“我方地下工作人员甫华同志从据点里送出重要情报，孙礼涛侧重注意防守据点南、西两侧，对我们的行动，尚无所知，我涟东大队第七连，也已在汪庄一线布防阻援。”我们同地方党委负责同志交换一下意见后，即下令按原计划行动。二营、三营各连从五路庄、穆王庄两侧，顺利通过一帆河，推进到敌据点附近，形成了对郑潭口的包围，并断绝行人，封锁了消息；一营和特务连也进入了前、后嵇锅甄和大陈庄一带的阻击位置。 下午两点，团部在穆王庄召开总攻击会议。命令迅速传达到每个战士，驱除了大家深夜行军带来的疲劳，紧张地投入了突击挖战壕的战斗。 晚7时整，我立即抓起电话耳机：“攻击开始——打！”炮兵开始射击，随着一阵阵巨大的炮击声，郑潭口据点里，升起团团黑烟！乘着敌人慌乱，我命令司号员吹响冲锋号。随着急骤的号声，三营和二营分别从东南和东北两个方向实施突破，积压在战士们胸中的怒火爆发了，他们冲出战壕，像猛虎扑羊似地扑向敌人。 敌据点东南角，是这次战斗的主攻方向，三营长郑本炎同志带着满腔的怒火，手中举着驳壳枪，腰上挂了10多个手榴弹，高叫一声：“跟我来！”他亲自率领担负突击的第九连，带着向导，由4辆“土坦克”开路，迅速排除鹿砦，越过水壕、土圩，砍断铁丝网，勇猛地冲到东南角，把梯子架到围墙上，向据点里边直冲。这时，炮楼上和据点里的敌人，集中火力向我九连射击，我方地形不利，兵力又无法展开，伤亡较大。 我在阵地前沿和营干部商量了一下，决定先拿下据点东南角炮楼。命令一下，一面用机枪封锁敌人火力点，一面让一排副排长李小虎带了12名经过挑选的战士，在机枪火力的掩护下，运动到炮楼周围，把成捆的集束手榴弹塞进炮楼，随着一声巨响，浓烟滚滚，炮楼上层连同十几个伪军都飞上了半空。可是炮楼底层的火力点仍在顽抗，在激战中，李小虎和另外两个战士英勇牺牲。这时，九连长许凤章同志带领二排战士，机智勇猛地迂回到底层炮楼的东北角，把3颗手榴弹塞了进去，炸得里面的敌人血肉横飞。接着，乘敌人丧魂之机，飞梯登上炮楼，随即用机枪、手榴弹开路，冲向底层，吓得未曾丧命的残敌连滚带爬钻进了夹壁墙。我九连乘胜扩战果，又攻下了周围的几个地堡，打开了缺口，完成了突击任务。这次突击，共歼灭敌人40余名，缴获机枪一挺，步机30余支。至此，我九连完全占领了东南角炮楼和其两侧的几个地堡，从而，与南夹壁墙之敌形成对峙局面。 二营在战斗打响后，兵分两路：一路由营长何文清同志率领五连，消灭据点外北侧炮楼之敌；另一路由教导员尹培良同志率领六连，在攻下东北角炮楼后，直插进去，配合三营消灭中心炮楼之敌。五连是二营的尖刀连，作战勇猛，擅打硬仗，武器装备也好，营里让他们首先突击拿下据点外北侧的炮楼，加上营长何文清同志亲临前线，更使他们信心百倍。黄昏时分，敌北侧炮楼已被五连围得水泄不通，枪声喊杀声如同风吼雨啸，大海怒涛，压向敌人，狡猾的敌人在五连发挥火力的时候不还手，但等我火力一停，战士向炮楼冲击时，他们就集中机枪、手榴弹进行猛烈反击，五连被迫停止攻击。 这时，天已漆黑，二营长立即指挥火力，压住敌人炮楼上的射击孔，五连长李广之带领一个排战士，冲上土圩，接近炮楼，向里面投掷手榴弹，逼得敌人丢弃炮楼，夺路逃命。五连战士没有辜负他们尖刀连的荣誉，他们紧追不放，奋勇地冲上去，与敌展开肉搏战，把敌人消灭大半，剩下少数敌人，拼死命地逃进据点里去。我军胜利地占领了这座炮楼，完成了突破任务。 就在五连打响的同时，二营教导员尹培良率领的六连战士，在轻重机枪火力的掩护下，向敌据点东北角发起了猛攻。敌军总头目伪支队长孔礼涛亲自指挥着一个中队，外加上支队警卫排共140多人扼守在这里。一部分伪军埋伏在土圩里，一部分把守着东北角炮楼。当我六连接近时，敌人的步枪、机枪、手榴弹一齐开火，向我冲锋部队猛烈射击，子弹把水圩里的水打得“扑通扑通”、“吱溜吱溜”地直响，但这密集的火力并没有吓倒六连的战士们。在硝烟迷漫、一片火海中，六连战士们，仍然高喊“冲呀！”“杀呀！”往前冲。二排六班长，他的姓名我已经想不起来了，只知道他外号叫“小铁蛋”，是个有名的不怕苦、不怕死的硬汉子。在水壕边，他的腹部被手榴弹碎片击中，肠子流了出来。英勇顽强的六班长把肠子又塞进肚子，一手捂着，一手举枪，带领全班战士向前冲，冲过水壕，冲过土圩，冲过敌人的层层设防，直到攻下了东北角炮楼，他才倒下。烈士的鲜血洒进了河水，浸润着郑潭口的土地。在六班长这种无产阶级革命英勇主义的崇高精神鼓舞下，五班小战士马道连，冲锋中右大腿中了两发子弹，鲜血像泉水般往外涌，他撕下衣襟，塞住伤口，继续往上冲，直至昏迷摔倒，才被担架抬下战场。 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二营的一个小通讯员穿过封锁线，跑来了，这个口齿流利的小鬼，见了我就开口说：“报告团长，二营六连发动了七次冲锋，突破五道防线，拼了刺刀，杀伤敌人80多人，最后一鼓作气拿下了东北角炮楼……尹教导员说，完全有信心配合三营拿下中心炮楼……。” 夜里10点半钟，十连长范得胜同志率领3个排的战士，乘敌人不备时杀人夹壁墙内，里面一片漆黑，战士们先摔了几颗手榴弹，打了一排机枪，然后用手电筒照明，由东向西，轮番攻击，跟敌人展开了激烈的白刃肉搏。攻下一段，巩固一段。夹壁墙内吼杀声，枪击声，爆炸声，杂乱地搅成一团。双方拼杀了半个多小时，敌人被十连赶至南门。这时，守敌突然摔过一排手榴弹，趁着硝烟迷漫的时候，迅速将通道堵塞，然后以火力向我疯狂地射击，十连前进受阻。三营长郑本炎同志立即命令机枪压住敌人的火力，同时组织力量以异常迅猛的动作，很快排除了通道中的障碍。十连战士立即摔过去一排手榴弹，接着就猛虎般地向敌人冲过去，一举消灭了20多名顽抗的敌人，经过逐段争夺，激战一个半小时，至午夜12点整，十连全部攻占了南夹壁墙。固守西南角炮楼之敌，在我进攻面前，退至西夹壁墙内继续顽抗。十连快进到西南角炮楼时，发现夹墙外的暗堡，仍向我南面的进攻部队猛烈射击，阻我接近。这时，我令三营的十一、十二两个连队加入战斗，各以一个排分别从东南和西南两个方向，掏地洞向敌人发动剪形攻势，最后将暗堡之敌消灭大半，其余逃入中心炮楼。这时我命令十一连接替十连，立即发起猛攻，要求必须把夹壁墙内之敌全部吃掉！ 十一连连长周东接到任务，马上带了全连战士扑了上去。战士们冒着敌人疯狂的钢铁火焰，杀进了西夹壁墙。经过将近4个小时的恶斗，到21日凌晨4点钟，十一连彻底肃清了西夹壁墙内之敌。此是，二营八连经过顽强战斗，攻占了西北角炮楼，与十一连胜利会合。另外，一梯队的二营六连和三营九连，采取东西打，两面夹攻的办法，攻占了伪支队部东侧一排瓦房，逼近了敌指挥核心。至此，对龟缩在中心炮楼的500多名敌人，形成了四面包围之势。 三 一待布置妥当，我喊了一声：“打！”随着轻重机枪和手榴弹的爆炸声，我迅速地登上了瓦房，但司号长党全昌不幸中弹倒下，他挣扎着对我说：“团长，不要管我，赶快让小魏接替我执行任务！”说罢他说紧闭了双眼。党全昌是个好同志，作战勇敢顽强，工作任劳任怨，在部队屡立战功，他的死重于泰山，此时，我强忍住悲痛，调转脸对魏心花说：“吹冲锋号！” 这时，侦察排长气喘吁吁跑了过来。我问他：“有什么情况？”他平了口气说：“报告团长，日本鬼子佐腾小队长带领40名日军，纠集涟水伪保安队两个连，大约300余人，又是汽车，又是马队，赶来增援，现正向我西面一线阻击阵地急进。”我赶紧拿电话筒与一营长王治国同志联系：“一营长，援敌快到了，你们准备怎样？”我清楚地听到，他把拳头往桌子上一砸：“请团长放心，只要有一个人在，他们就休想跨过我阵地一步！” 就在我放下电话不久，西线阻援阵地就展开了一场激战。敌人发动的三次冲击，都被我打援部队的铁拳挡住了。这一回，敌人不仅未能跨过我阻击线一步，反而白送了几十条人命，被俘30多人。眼睁睁地看着郑潭口据点被我新四军拔掉，毫无办法。 就在这时，敌30余人，掏洞冲出中心炮楼，向西突围，在我二营八连和三营十二连的夹击下，全部被歼灭在水壕里。 接着，我和周围几个同志商量了一下，决定各连抽调优秀射手，组成火力队，专门封锁敌人火力点。指战员们又纷纷向我请战，要求再次强攻，情绪非常激昂。我看火候到了，就把进攻的部署重新安排了一下，随即发出了攻击的命令：“同志们，冲啊！” 一场壮烈残酷的斗争，首先由三营十一连打响了！战士们在3挺重机枪、10挺轻机枪的火力掩护下，从西侧一跃而起，直扑到中心炮楼跟前，架上云梯就争先恐后往上爬。敌人被我机枪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只有盲目地向外扔手榴弹。我们爬在前头的几个战士，爬到窗口又被打下来了，后面的还是继续往上爬。一排长倒下去了，一排副立即率领全排战士向上冲。眼看就要登上炮楼了，只听炮楼里的伪军官狂叫了一声“掀！”三四架梯子同时被掀到半空中，战士们从半空中被摔了下来。接着，梯子又扑上去，又被掀倒，这样激战两个多小时，我十一连连续3次冲锋均未见效。到中午12点，我看部队连续冲锋受挫，感到单靠勇猛不能解决问题，于是经彭参谋长批准，又命十一连暂时撤下来休息，准备重新组织战斗。 我返回指挥所和团政委、参谋长商议，决定由二营六连和三营九连里，抽出精悍人员，组成奋勇队，以少数兵力，从东北角底下挖洞，突入炮楼下层，配合正面攻击。我叫六连和九连连长分别从连里各挑选出精悍战士20名，指定六连三排排长做奋勇队队长，每10个人为一个突击小组。 21日下午1点，我再次发出总攻击的命令。火力队一齐开火，把敌人所有的枪眼封死。战士们在山炮、轻重机枪的火力掩护下，顶着狂风，迎着飞沙，像怒不可遏的洪流，从东南西北四面，一齐扑向中心炮楼。枪声、喊杀声压倒了狂风的呼啸，震撼着长空。那声势如劈雷，如闪电，打向敌人。八连长率领奋勇队战士飞奔向炮楼，架好云梯就向上猛冲，爬上去被掀翻下来，又冲上又被掀翻下来，第三次从窗口摔进一束手榴弹，把炮楼炸开一个缺口，趁着硝烟，战士们飞快地爬上了炮楼顶，我也乘势一起爬到顶上。这时，九连、十一连的奋勇队也登上了炮楼顶。形势发生了根本变化，我们从上往下扔手榴弹，把窝藏在里面的敌人打乱了。 就在这同时，六、九连组成的另一支奋勇队，从地下挖通下层炮楼，突进到里边。等敌人发觉时，战士们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那个奋勇队长，机智勇敢，眼尖手快，打出一颗手榴弹，把敌人炸得慌了手脚。接着，他一个箭步冲到敌重机枪后面，飞起一脚踢倒了机枪射手，顺手把机枪夺了过来。但不幸中了一颗子弹，他强忍剧痛，调转机枪口，扫了一梭子，敌人倒了一大片。这位奋勇队长也倒了下去。其余的奋勇队员趁势消灭了残余敌人。 战士们冲进炮楼后，就猛往里面摔手榴弹，敌人动摇了，里面骚乱起来。双手沾满人民鲜血的汉奸大队长王士珍，看到大势已去，众叛亲离，拿起手枪对准自己脑袋开了一枪，倒在一滩污血中。树倒猢狲散，拥挤在中层炮楼的伪军，见头目已经自杀，就举手投降了。伪军中队长谭元修、缪锦生带了一部分伪军，钻进地道，负隅顽抗。我们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采用了火攻烟熏的办法，把棉絮浇下煤油，烧着了扔进地道，然后摔进成束手榴弹猛炸一通，浓烟烈火迫使敌人一个个乖乖地爬出来投降了。 21日下午3点钟，战斗胜利结束。这次战斗，共打伤打死日伪军300余名，生俘510余名。缴获重机枪一挺，轻机枪3挺，步枪800多支，手枪30支，弹药一部分。救出男女百姓100余人。汉奸头子、伪支队长孙礼涛，在战斗中途化装逃跑，惊忧成疾，不久病死。和他一起为非作歹的那两个伪大队长，王士珍自杀，徐锦同被活捉。以后在郑潭口举行的公审大会上，和另一些作恶多端的中小头目一起被处决，得到他们应有的下场。 拔除了郑潭口据点，不仅打开了涟东的新局面，而且把一度被敌人分割开的盐阜、淮海两个抗日根据地，连成了一片。上级领导机关为了鼓励我们，在战斗结束后，奖给我们一面红旗，上面写着“百战百胜”四个大字。 郑潭口战斗胜利了。金色的阳光，照耀着一帆河、完蛮河水，照耀着战士们的笑脸。我们押着500多名俘虏，带着缴获的战利品，排成整齐的队形，借着落日的余晖，浩浩荡荡，奔向新的战场。从此，“百战百胜”的鲜红奖旗，一直鼓舞着我们二十二团全体指战员，在广阔的苏北抗日战场上，纵横驰骋，继续狠狠地打击日本法西斯强盗！（选自《淮阴地区革命斗争史料》下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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