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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故事中，不论过程有多曲折，结局其实都是大同小异的，身为正派的主角必然会是笑到最后的人，而那些奸恶势力则必然会被除灭，一方面是迎合读者心中的“武侠梦”，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宣扬“邪不胜正”的价值观，所以即便这结局略显俗套，却也是必要的“俗套”。 但金庸的故事中，那些反派的结局却不一定只有死路一条，比如《天龙八部》中的萧远山这个大魔头后来的结局就还算不错，他最终是被那扫地神僧收服，继而在少林寺中守着青灯古佛终此一生。  （萧远山剧照） 不过金庸为何要如此善待一个魔头？从创作者的角度而言，最有可能的一种解释就是“埋伏笔”，那么留萧远山会对后世武林带来什么影响？这背后或许藏着一段有趣的故事。 一、恶贯满盈之人 武侠故事中都难免有个通病，那就是一个角色登场过早，即便他被吹得格外强大，随着剧情的发展，他也难免越来越掉价，至少《天龙八部》中的四大恶人就是如此，早期登场时，他们仿佛就是书中最强的反派，可随着丁春秋、天山童姥、李秋水、萧远山、慕容博等人登场，他们便不够看了。 甚至段延庆那“恶贯满盈”的称号都应该让给萧远山，因为从萧远山的所作所为来看，他才配得上恶贯满盈的称号。 早年间的萧远山的确是个受害者，由于他曾得汉人师父指点，于是下定决心不杀汉人，并且还极力维护宋辽和平，哪料那慕容博放出谣言，挑拨中原群雄围攻萧远山一家，制造了雁门关惨案，自那一战后，萧远山彻底黑化。  （萧峰、萧远山剧照） 其实他找当年围攻他的人报仇是合情合理的，但后来他杀萧峰的恩师玄苦便说不过去，杀害萧峰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更是天理难容，他们甚至都不是武林人士，何罪之有？ 可以说后来的萧远山已经从一个受害者转变成了加害者，他这种人若不死，便不符合武侠故事“惩恶扬善”的主题了。 二、魔头之“死” 到了少室山大战，萧远山与慕容博这两大魔头双双登场，剧情也被推向了最高潮，藏经阁中，眼看萧远山父子与慕容博父子加鸠摩智的大战一触即发，这场战斗若爆发，只怕群雄会血染藏经阁，谁能活下来，真不好说。 奈何扫地僧在此时登场，阻止了这场战斗，其实这段剧情说来有些突兀，扫地僧这种角色是典型的“机械降神”，毫无铺垫，纯粹只是为了破解死局而登场。 不过金庸安排扫地僧点化萧远山与慕容博的设定却未必能让所有读者满意，事实上当扫地僧先将慕容博弄死之后，萧远山已经万念俱灰，此时让他在绝望中死去，就是对这魔头最好的惩罚，然而金庸却不走寻常路，安排了一出起死回生的好戏，原本已死的萧远山和慕容博在他那一番神奇的操作之后又活了过来，更离谱的是两大魔头在“睡了一觉”之后立马忘却了过往的仇怨，就这么立地成佛了。 哪怕是作为资深金庸迷的笔者初读这段剧情的时候，内心最真实的感受也是“真扯”。  （萧远山、慕容博剧照） 顺着剧情读下去，其实萧远山和慕容博是否死去，已经对后续剧情没有影响了，萧峰是深明大义之人，即便扫地僧处死了萧远山，他也会理解扫地僧为何要这么做，毕竟他爹的确是恶贯满盈。 所以金庸选择留萧远山一命，只会是在埋伏笔，为后世登场的角色做铺垫，而从剧情逻辑承接《天龙八部》的“射雕三部曲”来看，晚年的萧远山可能收了一位弟子，不卖关子，笔者所指即是“剑魔”独孤求败。 三、赎罪之路 萧远山为何会收独孤求败为徒？这里要解释两个问题，其一是萧远山收徒的动机是什么？其二则是萧远山是否有能力教出独孤求败这等高徒？ 然而从书中的细节来看，这两个问题，书中都可以找到合理的解释。 首先看萧远山收徒的动机，其实从萧远山早年间的所作所为来看，他其实是个内心善良之人，只是遭遇雁门关大劫之后，他内心变得扭曲了，而当扫地僧将他点化之后，他内心善良的一面又重新主导了他的思维，他会真心悔改也很正常，但他潜伏少林寺的这三十年间的确是作恶多端，此时的他应该怎么做？即便守着青灯古佛，也难以赎罪，若你是他，你会怎么做？最简单的方法，收个徒儿，让徒儿代劳，替自己赎罪。  （杨过剧照） 其实这一点从独孤求败的墓志铭也能看出来，独孤求败不是无差别的猎杀武林高手，他是有选择性的，杨过在剑冢中就看到了他的墓志铭：“纵横江湖三十余载，杀尽仇寇奸人，败尽英雄豪杰。” 对于英雄，他不过是点到为止，击败对方即可，对于仇寇，他则毫不留情，如此看来，他并非魔头，而是惩奸除恶的游侠，败尽群雄，只是顺带着去做的一件事。 接着看萧远山是否有这个能力，这也很简单，风清扬曾说过，独孤求败的独孤九剑之所以能破尽天下武功，不是所谓的“因果律武功”，它的原理其实很简单，就是“有进无退”这四个字，其精髓就在于一个“快”字，只有快到极致，才能在敌人出招的瞬间找到破敌之道，继而“后发先至”，攻击敌人的破绽，而独孤九剑所谓的“九式”，也只是对抗不同兵器时的应对策略而已，本质还是以“快”克敌。  （独孤求败剧照） 而萧远山就是一位身法快到极致的人，这一点从他在雁门关大战时的表现就能看出来：“那辽人双臂斜兜，不知用什么擒拿手法，便夺到了我们两位兄弟的兵刃，跟着一刺一劈，当场杀了二人。他有时从马背上飞纵而下，有时又跃回马背，兔起鹘落，行如鬼魅。不错，他真如是个魔鬼化身，东边一冲，杀了一人；西面这么一转，又杀了一人。” 论身法，萧远山可以算是金庸全书最快的几个人之一，完全有能力教出独孤求败这等高徒。 所以若无意外的话，金庸留这魔头一命，不过是为了给独孤求败的登场埋伏笔，如此一来，一切的线索便形成了闭环，只可惜金庸没将这段剧情直接写出来，若有部《天龙后传》，想必萧远山传功独孤求败的故事也是十分精彩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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