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屋旁有片池塘,池塘里种有莲藕。深秋过后,荷花渐渐凋零,渐至初冬,荷叶也慢慢变得枯黄,但它们依旧倔强地挺立在水面。 那年深冬的一个雨夜,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便到池塘去观赏残荷。那时的荷叶已枯萎,细若发丝的雨线落到叶面上发出清脆的“咚咚”声,有节奏、有规律、有情感,像铿锵有力的摇滚音乐。荷叶随着雨滴的击打上下沉浮,一会儿匍匐水面,一会儿昂头悬于半空,像一截残旧的弹簧,虽破败不堪,依然满怀斗志,有股刻在骨子里的韧劲儿。它将雨的无情打击看作一场嬉戏,将雨的一次次折磨当成难得的有趣,将雨的欺辱化作提升自我的淬炼经历。 这是我第一次通过荷叶聆听冬雨,与莺啼婉转的柔情春雨、滂沱急骤的强劲夏雨、缱绻缠绵的呜咽秋雨大不相同。冬雨通过残荷发出的声音略带刚劲而不生硬,看似力弱却藏暗骨,表面妥协但仍倔强。不知道是残荷成就了它,还是它成就了残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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