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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提辖为弱女子惩凶,无悔丢官逃亡,赵太祖:你和我一样

 陈想读名著 2022-12-30 发布于浙江

接下来说说鲁达严惩“镇关西”,完成解救弱女行动的过程。
那郑屠虽说只是杀猪的,倒的确也有“大官人”的派头:
且说郑屠开着两间门面,两副肉案,悬挂着三五片猪肉。郑屠正在门前柜身内坐定,看那十来个刀手卖肉。
鲁达可不是上来就动手。
助人可以没有理由,打人却还是要找点依据的。
当然他可以一把揪住郑屠,一边揍他,一边痛说他为非作歹之事。但是鲁达考虑得更全面,有更好的办法。
他搬出经略相公来,说奉了相公钧旨,要这个郑大官人亲自为他服务。先“要十斤精肉,切做臊子,不要见半点肥的在上头”。
郑屠能开这么大门面的店,又能号称“镇关西”,就像那个被武松痛打的“蒋门神”一样,除了自身有点狠力,背后还得有人撑腰。而给他撑腰的人,基本上是地方衙门,而不是属于驻防性质的经略府。
当然了,对郑屠之类的人来说,地方衙门和经略府都是菩萨,能烧香就烧香,没烧那也尽量不得罪。所以他对鲁达也还是表现得很尊重,就依鲁达的吩咐,亲自操刀,足足切了半个时辰。
他原以为这就行了,不料接着鲁达又要十斤肥的,“不要见些精的在上面,也要切作臊子”。郑屠对把肥肉切成臊子有什么用提了一点质疑,鲁达马上搬出经略相公来训斥他。
于是郑屠又忍气吞声照办。这就整弄了一早晨,都到要吃罢午饭的时候了。
鲁达这番操作,可谓“一石三鸟”。
其一是借此折一折郑屠的骄气,你狗屁“镇关西”郑大官人,见到了我经略府的鲁提辖,还不是像狗一样乖乖听话?
其二是整一上午的时间叫“镇关西”在那里切臊子,没办法知道金氏父女已经离开渭州的消息,而那个赶来报信的店小二还不敢走进来报告呢,等他知道了也来不及赶(打人是安排,打死却是意外)。
其三是消磨郑屠的耐性,最好引得他先动手,为自己教训他找到直接依据。
当时那郑屠估计心里想这下总可以了吧,哪知道鲁达又吩咐“再要十斤寸金软骨,也要细细地剁作臊子,不要见些肉在上面”。
果然,鲁达期待的情况出现了。
这下郑屠忍无可忍, 干笑着说了一句“却不是特地来消遣我”,鲁达却正等着这句话啊——
听罢,跳起身来,拿着那两包臊子在手里,睁眼看着郑屠说道:“洒家特地要消遣你!”把两包臊子劈面打将去,却似下了一阵的肉雨。
那郑大官人底子里终究也是地痞流氓,这时哪里忍耐得住,彻底脱下了大官人的外套,回复了屠夫本色,从肉案上抢了一把剔骨尖刀,就要与鲁达刺刀见红。

可惜他碰到的是鲁提辖,干净利落,一招制敌,然后三拳就要了命。
还得说一下,“鲁提辖三拳打死镇关西”的描写极其精彩,因与本文主旨关联度较小,就不展开,请朋友们自行读原著欣赏。
只说当时鲁达并不曾想过打死他,一看他“挺在地下,口里只有出的气,没了入的气,动掸不得”,情况有点不对,他还假意道:“你这厮诈死,洒家再打。” 免得围观的热心群众,立马报案。
又见郑屠面皮渐渐变了,他心里想“俺只指望痛打这厮一顿,不想三拳真个打死了他。洒家须吃官司,又没人送饭,不如及早撒开”,于是拔步便走,还不忘回头指着郑屠尸道:“你诈死,洒家和你慢慢理会。”一头骂,一头大踏步去了。“回到下处,急急卷了些衣服盘缠,细软银两,但是旧衣粗重都弃了。提了一条齐眉短棒,奔出南门,一道烟走了”。
他所想的只是,打死人后果挺严重,但只因要吃官司,没人送饭,却并没有为打抱不平而后悔打死郑屠,也没有后悔为此丢掉自己颇有身份自豪感的岗位。
要知道,鲁达在经略府是颇受重用的,这一点可以从小种经略相公从府尹那里听到他犯事的反应可知:
“鲁达这人,原是我父亲老经略处军官。为因俺这里无人帮护,拨他来做提辖。既然犯了人命罪过,你可拿他依法度取问。如若供招明白,拟罪已定,也须教我父亲知道,方可断决,怕日后父亲处边上要这个人时,却不好看。”
你看,尽管鲁达犯了杀人大罪,小经略相公仍然未用“那厮”之类来撇清关系,又表示他是父亲专门派来帮扶自己的,表明是很受父亲的重视并且在自己这边作用重要;犯了法当然是要法办的,但是拟定了罪责后,不要立即定罪,而要先让父亲知道才可断决,以免日后万一父亲又要起鲁达来,他交不出来。
言下之意,鲁达怎么定罪,还是要看他们父子俩的态度,也基本上可知,小种经略相公是要保护鲁达的;“不好看”三字分量极重。
也可见,鲁达的身份自豪感是实实在在的。但他为了给素昧平生的父女俩打抱不平,也没把这太放心上。
他逃亡的路上,与金家父女重逢,尽管毫不掩饰自己从武官成了逃犯全是因为帮他们出头,但同样不见抱怨和后悔:
“洒家不瞒你说,因为你上,就那日回到状元桥下,正迎着郑屠那厮,被洒家三拳打死了。因此上在逃,一到处撞了四五十日,不想来到这里。你缘何不回东京去,也来到这里?”
鲁达并不讳言,打死郑屠逃亡,确实是因为他们父女俩。但在一句带过自己逃亡经历后,马上就问询金老的情况:明明说是要回东京的,怎么又出现在了这里?
就是说,他并不需要金氏父女对他被迫逃亡“负责”。
金老是知恩图报的人,盛情相邀鲁达回家,到时再商议怎么办。鲁达到他家见到了那金翠莲,她作为赵员外的外室,已不再是当时初见的模样了,“浓妆艳裹”,“另是一般丰韵”,除了比以前更美了,还跟她父亲一样感恩,说自己没有恩人哪有今日,除了“请鲁达居中坐了,插烛也似拜了六拜”,还要鲁达上楼去坐。
鲁达不是不会欣赏美,也知道上女孩儿的楼那是非常亲近的人才有的权利,不过他的回应却是:
“不须生受,洒家便要去。”
我来,只是依你父亲之言见上一面,看看近况,可并不是来要求你回报的。因为他心里,并不特别强化自己是这个女子的“救命恩人”。
只是金氏父女实在太感恩了,所以坚决不肯放他走,坚决要他上楼喝酒。到这时,鲁达也只是说:
“不消多事,随分便好。”
如果是在酒楼里,鲁提辖一般是要求至少打两角或四角酒来,把你们最好的菜只管端上来的。但这时,他不想麻烦别人,只想赶快走,尽管自己对眼前这两个人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有意思的是,这期间一段时间,那金老去整治菜肴,就让女儿单独陪鲁达聊天。
你想那场景,在女子的楼上,一男一女相对喝酒,总是让我免不了要想起潘金莲陪着武松聊说话喝酒的情景。
幸好金翠莲不是潘金莲,鲁达恐也没有武松那么敏感。
不过有人就敏感了,那就是赵员外,正当他们三人喝着酒,赵员外率领着二三十人打将过来了——他以为金翠莲给他戴绿帽子了。
当然这只是个有意思的插曲,金老一解释,误会尽消,赵员外也深感于鲁达的大义,带他回自己庄上住了几日,不多久推荐他去了五台山出家。

从上可知,扶危济困已经刻在鲁达的基因里,这本身就是目的,无须他求。
在此我也想起了《赵太祖千里送京娘》,尽管故事不同,结局不同,但两个“救美”的英雄,精神是相同的:让我“该出手时就出手”的并不是女色,而是正义。
有关鲁提辖解救金氏父女、严惩“镇关西”的话题就聊到这里,朋友们有任何想法,欢迎留言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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