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鹿原》发表三十周年
——读新发现的陈忠实致何启治的六封信
叶梅珂
发现六封信的惊喜

八十六岁高龄的何启治老师重新阅读这些来信,再次勾起对陈忠实先生的深切回忆。往昔的一个个场面、一个个情景清晰地呈现在他的面前,恍若就在昨天:
在我们交往的四十多年间,记不清我们到底通过多少封信,也记不清我们到底有过多少次会面。我们一直彼此信任、彼此关心,互相学习、互相欣赏,更多是互相鼓励。( 何启治、叶梅珂《新找到的陈忠实的六封信》,2022年7月29日《北京晚报》。)
在这些通信中,陈忠实先生只有在1974年8月20日的信中称“亲爱的老何”,通常只称“老何”。他们的来往是真正的君子之交。有一次,陈忠实先生在信中倾吐了他对何启治的真挚友情:“你17日的信收到,你热情洋溢的情感溢于字里行间,扑面而来,我激动难抑。”陈忠实先生也经常在信中倾吐他写作的甘苦,何启治的回信则多数是鼓励,有时也提一些修改的意见。两人相处如兄弟,以至于后来陈忠实先生专门为此写了一篇散文《何谓益友》。
“去年五月在您家接受款待,倍觉愉悦,之后再未联系,匆匆已过大半年了,听人说您上党校学习,搞不清究竟,如是,届满毕业了吗?念念。”这是陈忠实先生1992年2月25日致何启治信件的开头,提到《白鹿原》交稿前一年,何启治把陈忠实先生请到家里招待一事,足见二人早就非同一般编辑和作者的关系。十年前,1983年4月14日,陈忠实先生给何启治的信件结尾写道:“在京期间,老是给您添了许多麻烦,打乱了您的正常的工作和生活秩序,十分抱歉,我该怎样感激您的真诚和辛劳呢?问候秦兆阳同志好,龙、朱二位主任好,以及同志们好,并祝全家安健。”陈忠实先生还一次次在来信结尾请何启治转达对其他编辑的问候:“祝愉快,问朱盛昌、刘茵好!”(1992年2月25日)“请代问朱盛昌同志好!”“转告清波,我的谢忱!”“并问编辑部朋友们好!”(1992年4月24日)“问诸位编辑朋友好!”(1992年7月10日)足见他与人文社和《当代》的关系。
陈忠实先生在给何启治的信件中,常能掏心掏肺。比如1983年4月8日的信中提及:“那时夏收开始,我得帮老婆收种责任田,我想您要是能在本月底前给我回复,五月份我即可改完此稿。如不能,那就得六月下旬了,(收种可以完毕)。”当时已经是专业作家的陈忠实先生,还要帮老婆收种责任田,如此接地气的陈忠实先生才能写出《白鹿原》惊人的真实感。

《白鹿原》手稿
人民文学出版社《白鹿原》初版书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