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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秋捡来的两个苹果塞进草垛里不见了,腊月里扒开草垛才找到

 钜平秀才 2023-01-01 发布于山东


1977年秋捡来的两个苹果塞进草垛里不见了,腊月里扒开草垛才找到

原创 2021-12-14 19:44·大汶河文化故事会首发

本图选自今日头条网

上个世纪70年代,计划经济时代,市场经济不活,农作物季节分明,跨季节的瓜果基本上没有。冬天里,城市人能吃到苹果的机会不多,农村人更是想都不敢想。

我们村里有个苹果园,是村大队集体的。每年秋天收了苹果,不分给社员,也不零卖,全都卖给了外地人,村里人一般吃不到本村果园里的苹果。每隔几天就见有卡车开进果园,一筐筐苹果装满车厢拉走。除了管事的,谁也不知道一车车苹果都运往了哪里。

深秋时节,收完了苹果,果园里允许个人到果园里捡苹果,那叫放圈儿。果园很大,几百棵果树,树上都有浓密的叶子,总会有苹果遗留在树上。树下到处是茂密的野草,草窝里也会有落下的苹果。每年苹果园里放圈儿,村里人都要去果园里寻找好几天,那叫阑(土话读luan)苹果。在很多人都觉得果园里被人找了无数遍,再也很难找到苹果的时候,小孩子还会一次次去找,没有完好的,那些带疤的,甚至烂了一部分的苹果,也都觉得难得。

记得1977年秋天,果园放圈儿的那几天,我和村里很多孩子一样,天天去果园里阑苹果。先看树上,再看树下,哪怕树再高,只要上面挂着个苹果,就想办法攀着树杈上去摘下来。后来,果园里几乎再也不见有苹果了,也就很少有人去了。但我觉得那么大个果园,那么多果树,人们找得再仔细,也不可能一个都没有了。一天中午放学后,我又拿着空书包去了果园。

这回我来找苹果,不再漫无目的地去找,那样是很难找到苹果的。我顺着一行行果树,一棵树一棵树地看,找完一棵树,再去另一棵树上树下去找,不放过一棵树,不放过一个树杈,特别是那些树冠高大、枝叶稠密,位置又偏僻的果树。

当我爬上一棵高大的苹果树的时候,猛然间发现两个金黄的苹果藏在一丛浓密的树叶里。

这是两个名叫金帅的苹果。金帅苹果有一种很浓的香甜味,成熟得越好,放的时间越长,香甜味越浓,只要没有碰伤,能放好几个月不坏。人们往往在衣柜里放几个金帅苹果熏衣裳,穿着金帅苹果熏过的衣裳,老远都能闻到香甜的苹果味。

因为几乎是地毯式的搜寻,那天除了收获了两个金帅苹果,我还在树下的草窝里找到一个国光苹果和一个红星苹果。红星苹果水分少,有些干面,回家的路上我就吃了。回到家里我把一个金帅苹果给奶奶吃了,另一个金帅苹果和一个国光苹果我没吃,也没再给其他家人吃,把它们放进了衣柜里薰衣裳。

过了一个多月,天已经冷了,我担心衣柜里的苹果被冻坏,便拿了出来,想给它们换个暖和的地方。

本图为清华美院郑艺教授布面油画《早春》

我家院子里西屋门前有个干草垛,足有四米高,垛围十几米,是母亲平日里割了青草晒干后垛在那里的。每年冬天到开春,生产队都会将各家各户晒的青草收起来去喂牲口,一斤干草折三分工分给报酬。那时候工分参与分配粮食,每年夏天到秋天母亲都要割很多草,晒干卖给队里换工分。

想到冬天干草垛里保暖,我便选了个对着西屋门的地方,将两个苹果塞进了草垛里。

开始的一段日子里,隔几天我就伸手去摸一摸,后来摸的次数多了,两个苹果都在,也就不再经常去摸。

腊月里,有一天我再伸手到草垛里去摸苹果,却发现一个也摸不到了。

这就奇怪了,地方是我选的,苹果是我塞进去的,这是我一个人的秘密,奶奶、父母、兄弟,一家七口人,除了我之外,谁也不知道草垛里有苹果,怎么就没了呢?

我开始怀疑自己记错了地方,将草垛对着西屋门的那一面,抽空我就挨着伸手去摸,结果摸遍了半个草垛,就是没摸到那两个苹果。

冬天草垛里有老鼠是不稀罕的,估计那两个苹果被老鼠吃了。我很后悔把苹果塞进草垛里,但后悔已经没有用了。我对那草垛里的苹果也不再抱什么希望。

进了腊月,生产队就开始挨家挨户收青草。我问母亲哪天来收我们家的青草,母亲说从街西头开始收,估计腊月底就能收到我们家。我想要是苹果还在草垛里,收草的时候肯定能扒出来的。

终于等到来收我们家干草的那一天。

吃过早饭,收我们家青草的几个社员来了。我怕那些人从草垛里扒出苹果来,悄悄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拿走了。于是我守在草垛边上,看着他们揭掉草垛顶上的苫子,一层层往下扒,扒下草来,他们就捆起来,然后装车拉走。

半个草垛扒完了,一捆捆干草被运走了,我却一直没看见有苹果掉出来。看来,那两个苹果很有可能真被老鼠吃了。

就在我快要彻底放弃希望的时候,对着西屋门的那一面草垛上,大约在我头顶上方的位置,随着一层干草被扒开,一个金黄的苹果突然骨碌了出来,接着又骨碌出来一个。

“苹果!”我激动得几乎喊了出来。

但我没喊,只在心里说:谢天谢地,苹果还在哩!

原来,真的是我记错了位置,两个苹果完好无损,全都骨碌了出来。

我拿起两个苹果,快速地跑进屋里。

快到吃午饭的时候,全家人都在,我把两个苹果放在家里的大桌子上。

“这寒冬腊月里,哪来的苹果?”奶奶说。

我把那两个苹果的来历告诉了全家人。

最后,两个苹果,一个金帅苹果给了奶奶吃;另一个国光苹果,让父亲和母亲分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切成四瓣儿,我们兄弟四个,每人一小瓣儿……

那是我,也是我们一家人第一次在腊月里吃到苹果,童年的记忆就是这么深刻,过去了四十多年,至今没有忘记,每次想起来都历历在目!

(选自《半百岁月》文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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