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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情家乡的猴脊山

 鄂中京山 2023-01-01 发布于湖北

钟情猴脊山

张大清

一生也算游历过不少名山,也曾踏足过许多大山,那种壮美、险奇、养眼,入心自不必说,给我的感受是开过眼界,令人赞叹。但直到老来,我还是钟情于我家乡的山——猴脊山。
猴脊山坐落在湖北京山市雁门口镇瓦庙集的西边,山势迤逦,起起伏伏,绵延近二十公里,一直延伸到天门市的佛子山镇,恰似江汉平原北部边沿的一座围栏,一道屏障。山首和主体在我们瓦庙集,紧邻德国人始修的汉宜(汉口到宜昌)公路。山体最高处达一千多米。其背隆起,形如坐猴,我们称之为猴脊山。而在佛子山镇,人们习惯称其为龙尾山。
猴脊山山坡平缓,草势丰茂。从半山腰起,赭色怪石,嶙峋多姿,直至山顶,此起彼伏,形如猴群聚会,又如只猴觅食,或龇牙于山头之上,或嬉戏于草丛之中,惟妙惟肖,煞是壮观。
猴脊山是我们自小玩耍的地方。每当春风又度,青草泛绿,我们这些放牛郎们就会骑在牛背上,进军猴脊山。到了山坡,把牛绳挽在牛角上,给了牛儿自由,我们就可以攀石觅缝,尽情嬉戏,与满山的石猴们共享欢乐。每每忆及于此,我就想起唐代栖蟾的诗《牧童》:“牛得自由骑,春风细雨飞。青山青草里,一笛一蓑衣。日出唱歌去,月明抚掌归。何人得似尔,无是亦无非。”这种快乐,我曾享受过,可惜现在已无人复得矣。
猴脊山是我们年年收获的地方。由于雨水丰沛,山上的茅草长得非常茂盛。每到秋冬季节,水冷草枯,乡亲们都会到猴脊山去割柴。我的家乡不产煤,那个时代有煤也买不起,更不说什么天燃气了。我们家家户户生火做饭的就是茅草和稻草。因此,割柴成了我们每年必做的事情,猴脊山也成了我们收获的地方。大家把一片一片的茅草割倒,收起来用草䌁捆成一捆一捆,然后一担一担地挑回家,晾干堆放成堆,以备一年之用。人说靠山吃山,我们就是这样年年吃着猴脊山,抑或说是猴脊山一年一年地养育着我们。
除了放牛割柴,我们吃猴脊山的赏赐还很多很多。每到春夏,我们就上山捡茅草菌子。后来国家把猴脊山变成了林场,在山上栽植了松树,随着松树的长大,满山青翠葱茏,不仅绿化了猴脊山,而且我们每年还可以捡松菌,耙松毛了。特别是在山上耙松毛的时候,如果遇到一个野猪窝,我们就会欣喜若狂。因为一个野猪窝的松毛就可以够我们几个人各挑一担回家了。
凡天下者, 有山就有水,这可能是大自然的标配。山下有一条蜿蜒绵长的小河,一年四季,水流不断,宽窄随性,清澈见底。虽没有大的波浪,但静无声息,颇有柔情。特别是小河上游的侧畔有一汪清泉,常年涌流,甘之如饴。每当人们渴了,累了,就会放下肩上的柴担或手中的工具,到泉边饱饮甘泉,稍事歇息。那时候没有冷饮,每到夏天,乡亲们就会提着水桶或者土茶壶,到那里去沽饮泉水,去享受清凉。这股清泉,不知为多少乡亲解渴呈凉,止汗送爽。我想如果现在把这股清泉罐装成饮料,绝对比好多矿泉水更有市场,更能造福于广大人民群众。
日新月异,沧海桑田。现在的猴脊山,已经完全改变了昔日的模样。满山苍松,如盖如天;满眼青翠,似碧似海,再不见满山嬉戏的猴群,也不见过去的放牛娃,更不见以往的割柴人。有的只是赏景的游人和听涛的过客,还有那再也寻觅不到的儿时的记忆与乡情。
作者张大清

附一:

古道秋风

文\佘锁林

雁门口镇有一条千年古道,过去被称为官道。这条官道呈南北向,南接江汉平原,北通鄂西北,雁门口是这条官道上的一个要冲。因为从平原到丘陵地带再到山区,第一道关口在位于大观桥水库大坝下右侧的猴脊山上,所以,官道至雁门一带,又被称为猴脊山官道。
从前,官道南端的天、沔一带因汉水时常泛滥,灾区人就沿官道北上避灾,北端因地处山区,匪患猖獗,人们也常经官道口到南边逃难。南灾北难,猴脊山是人们的必经之路。若要知道这条古道在历史上的名声,在历史长河中所扮演过何种角色,故事多多。相传,曹操败走华容道,刘豫州败走汉津口,都路过此地。据《京山县志》记载,雁门口这个名字,就是曹操败走华容道时取的。曹氏率败军雨夜兼程北归,至雁门口时,黑灯瞎火,迷失了方向。突闻大雁鸣叫,才知,正是大雁南归时,就判定,北归,朝大雁去向相反,没错!于是,就将此地命名为雁鸣口。
我的老家离猴脊山不远,儿时放牛,就常在猴脊山一带,偶在苍郁翠柏间的石头铺成的道旁捡回了几枚生锈腐的弹夹弹壳,成为颇为珍贵的回忆。参加工作,当上乡邮员后,我负责的邮路一直是在瓦庙一带。但是,沧海桑田,千年古道如今已不成道,被汉宜公路所取代,如果不为寻幽,实在是难得上一次猴脊山。千年古道渐被人遗忘了。就连附近乡村的年轻人,从来没有走过古道的,恐怕也不是奇事。
又到菊黄叶落时,重访古道的欲望在我心里特别强烈,于是,利用周末,骑着摩托来到了猴脊山下。
车停靠在山脚下,信步踏上古道,树木遮天蔽日,不一会儿,秋日就不见了踪影,秋风吹来,松涛低鸣,宛如千百战士在齐吼,落叶像一层厚厚的毯子,将古道、将山林萝盖得严严实实,仿佛是有意为后人封存着一部内容丰富的书。我顺着铺满“戎毯”的石阶缓慢拾级上走,想像着当年曹操、刘备丢盔弃甲路经此地的情形,寻找进京应试的学子、肩挑家当的灾民、衣锦还乡的将军,还有马革裹尸的士兵等等先人们的足迹,心里别有一番滋味。
山凹里还有少许农田,从事农耕的,都是一些上了岁数的老农。一位曾在古道上抬运过红军伤员的老人告诉我,“瓦庙集战斗”是一场拉锯战,双方阵地犬牙交错,还发生过错抬回敌方伤员的事情。另一位老人的讲述更让我刻骨铭心:他的家里就驻扎过一个红军连队,当时由于缺医少药,许多伤员的伤口上竟长了蛆虫。前线下来的战士们就着木桶吃粗面疙瘩,马也在桶里喝汤。他印象深刻的是,这个连队的指导员只有十八岁,与他同庚,全连只有他一人识字,上级的来信,连长都要他读。小伙子在这次战斗中牺牲了。牺牲后是老人用一条行军被掩埋的。就是在这条古道旁,连队集体向小指导员简陋的坟墓行了军礼,就开拔了。临别时,连长还把小指导员的一件毛衣送给老人做纪念。老人介绍,假如是现在,小指导员是肯定能活下来的,因为他只炸断了一条腿,失血过多,是活活疼死的!
山顶竟是一片的秃。秋风吹过,山坡上半黄的野草泛起一层层波浪。放眼望去,这座小山就是一个分水岭,南面是平原,是粮仓。湖广熟,天下足,江汉平原,就是湖广这个大粮仓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北边是大洪山余脉,山岚叠翠。西面独有一番风景:绵延起伏的丘陵地带,晚霞似锦,袅袅炊烟在天地铺设的锦帛上描绘出恬静、祥和,这是雁门口镇台岭管理区一带美丽的田园风光。
直到秋月升起,我才循着古道下山。沿着石阶漫行,秋月像在和我捉迷藏,时隐时现。松涛阵阵,也许是在为逝去的将士呼号!踏着凄婉的涛声摸索前行,突然,我的手机响了,妻子呼我:该归家了。
(作者通联:京山雁门口邮政局)

附二:

【大石山】
大石山,又名大脊山和太石山,东北距京山县城26公里,海拔235米,面积约2平方公里。其山怪石嶙峋,险巇峥嵘,故称大石山。
大石山雄踞雁门口,地势十分险要。山北群峰连绵,山南丘岗起伏,伸入江汉平原。大石山和“九个山”象一把巨钳紧紧卡住汉宜公路,是汉宜公路上的一处咽喉要道。这里历代为兵家必争之地。据《京山县志》(光绪八年版)记载:“《宋史·理宗纪》淳祐十二年二月,元兵攻随、郢、安、复,京西马步军副总管马荣战于子陵大脊山,即此。”足见大石山的地理位置何等重要。
大石山是京山西南山区和江汉平原的分界线。登上山巅,极目远眺,辽阔的江汉平原象碧绿的海洋朝山边涌来,静静的汉江水似一条玉带飘向天际;放眼近处,众山苍茫,松杉满坡,山下五三农场果树成行。大石山为石灰岩结构,生产的石灰远近闻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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