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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子上坐了一拨人，左边一拨人交头接耳，“我还发了一个大衣，一个长大衣……”“我还发了一壶油，一袋大米。”“可大一壶油。”男人的妻子补充着。“那油挺好哩。”“我们那破单位也就发那些东西。”突然来了一个男人，哎呀，你在这凉快哩啊。啊，这个小伙子。寒暄了之后，男人走了。“不能和他一起走，他走可快，那天和他一起走，赶不上，累得满头大汗。”声音变小：“人家离婚了……又娶了一个。”“前年娶的吧。”“人家谁谁谁三个孩子，一个北京，一个上海，一个老家。过年时候，北京的来上海，下一年，上海的来北京，老夫妻俩也跟着跑。”“人家谁谁谁孩子都优秀，都是名牌大学。”这里我知道为何父亲总让我结婚，还有工作的事“你这工作在外头就是上不了台面”“黑户”，其实就是想在外头聊天时候会有炫耀的资本和底气……他们终于走了。边上坐着的夫妻俩开始占据两个椅子，一人一个，头对头躺下来了。等过了半天，女人意欲起身，我便说，我想躺下，你要走了吗？女人赶紧给我让让，我躺下了。脚伸出去很长。女人说，往这边来点，不舒服吧。没事。女人坐着，突然来了电话。你接嘛。男人说你接，女人一看，怎么是xx来的电话。男人接住了……我妈呢。女人接了电话。我们都在这大桥边凉快哩。你们没出去凉快啊。我们出去凉快回来了，顿了一会儿，那头的男人说，7月5号涵涵和浩浩要上补习班哩。妞妞还没考试哩，快考试了，我们这一黑就出来，就是腾出来地方让她在家写作业哩，那闺女写作业写得可慢，写着玩着，都能写到11点多。对话那头的男人显然并没啥兴趣听。只是说哎呀，挤到一块去了。女人说，妞妞要考试哩，哎呀，挤到一块去了。那头的男人说，挤到一块去了。那让涵涵来这边，浩浩去我大姐那边吧。让浩浩来这边，涵涵去那边吧。浩浩和妞妞……不咋搭话。好，那让浩浩来这边。我们也急着回去哩，不想搁这儿。又说了半天。女人咕哝着，浩浩爱看电视。电话那头才嘟嘟嘟挂了。女人埋怨男人道，你咋不挂，老是亮着。哎呀，浩浩爱看电视，这一来，妞妞咋学习哩。躺着的男人低声说着什么。女人直叹气。躺着的男人说，那白天在家里玩，晚上带出来玩。嗯，女人说，晚上带出来玩，叫妞妞好好写写作业。浩浩就是可爱看电视，女人又重复着。我大概听懂了，和女人聊起来。你们都是哪里的人啊。登封哩。那你们现在是在你女儿家啊。嗯。刚才你儿子打来的电话。嗯。我孙子和孙女想来玩哩，我们也不能说不让来。两个人聊了半天，女人对男人说，你起来转转，我躺下歇会。男人也听话，起身走了。我俩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半天，安静的时候，各自想着心事，或者是怎么和对方说话，组织着语言，或者是半昧着，这时候，蚂蚁悄悄爬上我的身，间或jian我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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