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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5月，为了配合东北我军即将开始的夏季攻势，中共冀察热辽军区，在林西召开会议。 会议结束后，冀东代表团一行72人，在返回途中，在赤峰县柴胡栏子村，遭到1000多名土匪的偷袭。 激战中，代表团22人壮烈牺牲，其中包括苏林燕、王克如、冀光、王平民、胡里光等五名师级及以上的干部！另外还有两名女译电员，被土匪掳走后惨遭杀害。  冀东代表团遇袭前的合影 全国解放以后，在“柴胡栏子事件”中作恶的土匪纷纷落网，只有匪首牛刚和任芳伍下落不明。 牛刚1912年出生于围场县哈里哈村，自幼顽劣异常。他仗着自己身材高大，孔武有力，强男霸女，横行乡里，无恶不作。 日寇侵占热河后，牛刚数祖忘典，甘为日寇鹰犬，在乡里担任伪保长。帮着日本人，残酷镇压抗日军民。并大屯，抓壮丁，对普通百姓极尽盘剥。 日本投降以后，牛刚没了靠山，他知道自己作恶太多，当地百姓对他恨之入骨。所以没等受到清算，牛刚就上山做了土匪，还自封“自卫团”团长。 1946年春天，牛刚带领300多名土匪，偷袭了半截塔乡北沟村，八名村干部惨遭杀害。 这年冬天，我军两名侦察员，不幸落入牛刚手中，他将人绑在冰天雪地里，一个多月后，还不允许当地百姓掩埋烈士的遗体。 “柴胡栏子事件”中，牛刚表现的异乎寻常的积极，我军两名女译电员，就是被牛刚匪帮掳走的。两名女译电员被当众惨遭凌辱后，又是牛刚亲手用刺刀杀害了她们，手段极其残忍。  几个月后，牛刚股匪被我军剿匪部队一举全歼，但匪首牛刚却趁机逃脱了。 为了给牺牲的战友报仇，剿匪部队一直没有放弃对牛刚的追剿。 1949年7月，牛刚曾经来到内蒙古的三支箭村，在一个叫刘瑞的牧民家中，住了七八天，等剿匪部队追踪而至，牛刚这厮挺机警，不辞而别，竟然被他逃脱了。 刘瑞也不知牛刚的去向，只是偶然听他说过，在十二支箭村还有一个落脚点，具体位置却没有说。 两年后的1951年，牛刚又出现在内蒙古蓝旗的朝阳沟，在牧民刘老四家住了三天后，牛刚再次不告而别，去住在锡林浩特的表哥潘裕家中过春节。 后来据潘裕交代，牛刚带着妻子刘氏，正在张家口一带当瓦工。 张家口地广人稀，地形又非常复杂，在那里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剿匪部队在张家口进行了近一个月的搜索，没有得到任何关于牛刚的线索，大规模搜剿牛刚的行动，只能暂时告一段落。但是暗中对牛刚的找寻工作，一直没有中断。 直到1959年4月，在整理日伪时期档案时，发现一张照片，经知情人辨认，照片上的人正是牛刚。 另外据这位知情人透露，牛刚的下巴上有一颗明显的黑痣，这个秘密很少有人知道，因为他平时留着浓密的络腮胡子。  根据这条重要线索，也许就能把藏匿10年之久的匪首牛刚找出来。为了不打草惊蛇，秘密找寻牛刚的任务，交给了半截塔公社民兵教导员周景凤。 周景凤家住围场县半截塔镇那林沟村，1926年出生，自从他记事起，就知道牛刚的恶名。现在上级领导把追踪捕捉牛刚的任务，交到周景凤手中，他感到即兴奋又紧张。 关于牛刚，除了手中那张有些模糊不清的照片外，没有任何线索。周景凤殚精竭虑，也捋不出一点头绪来。 当年牛刚，曾经在家住三支箭村的刘瑞家住过一段时间，先找到刘瑞，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线索。 5月27日，周景凤和县公安局的民警兰福云，借来两匹马，从围场出发，经过五天的艰苦跋涉，行程600多里，终于来到三支箭村，见到了当年收留牛刚的刘瑞。 提起牛刚，刘瑞也是一肚子的委屈，他和牛刚素昧平生，只是出于好心，才收留他住了几天，哪知就是这短短的七八天，后来给刘瑞带来了数不清的麻烦。 说实话，这事刘瑞比窦娥还冤，周景凤看他义愤填膺的模样，就知道牛刚把这个老实人给坑惨了。 周景凤和兰福云告辞出来，准备去往十二支箭村。 屋漏偏逢连阴雨，兰福云的马跑丢了。这马是借来的，丢了没法交待，两个人在附近草原上找了大半天，也没找到走失的马。无奈之下，兰福云只得留下，继续找马。周景凤单人独骑，踏上去往十二支箭村的旅途。 三支箭村和十二支箭村，虽然名字看上去有些相似，可两个村子之间相隔千里，中间还有段路程是茫茫沙漠。 周景凤在过沙漠时，天空中突然下起冰雹，乒乓球大小的冰雹，铺天盖地的砸下来，转眼间就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 周景凤将行李顶在头上，总算没有被冰雹砸的鼻青脸肿。可他骑的那匹马就惨了，被砸的尥蹶子打滚，向前一步也走不了。 周景凤只得打开行李，将马盖住，他自己躲在马肚子底下，冻得瑟瑟发抖。 好不容易等到冰雹停了，天也黑了下来。人困马乏的周景凤，还要强打精神，手提冲锋枪骑在马背上，提防遭到狼群的袭击。  7天以后，周景凤有惊无险的来到12支箭村，稍事休息，就立即展开调查。一连查了好几天，最后才知道，牛刚根本没有来过十二支箭村。 周景凤性格倔强，不服输，在十二支箭村没有发现牛刚的行踪，他又马不停蹄的赶往蓝旗朝阳沟。 朝阳沟的牧民刘老四，是解放后才搬来的外来户。刘老四的侄女，嫁的丈夫就是牛刚。 刘老四也是个老实人，对牛刚曾经的所作所为，他一无所知。 牛刚夫妇落难后，竟然找到了朝阳沟刘老四家里。 刘老四看在侄女的面上，收留了他们。刘老四坦坦荡荡，可牛刚暗藏机心，第三天早晨，刘老四起床后才发现，牛刚夫妇竟然连夜逃走了。 牛刚这一走就是八年多。再也没有和刘老四联系过。 周景凤一路奔波，竟然病倒在朝阳沟，他骑的马更惨，现在不要说驮人，就是站都站不起来了。 偏巧在这个时候，有个叫一支箭的村子，送来一份情报，说村里有个叫王宝山的人，来历不明，与传说中的牛刚非常相像，请周景凤马上赶往一支箭村，暗中辨认王宝山是不是牛刚。 周景凤拖着沉重的病体，登上长途汽车，哪知在半路上突遭暴雨，将路给冲毁了。长途汽车被迫抛锚。周景凤背负着沉重的行李下了车，徒步在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上走了整整两天一夜，终于成功穿越了这片将近200里的无人区。在傍晚时分，顺利的抵达了目的地。 而病恹恹的周景凤，奇迹般的康复了。 在当地公安机关的配合下，周景凤来到王宝山工作的地方，经过暗中观察，这个王宝山个子很高，身材瘦削，不是牛刚。 但是周景凤对王宝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他是热河惯匪韩继功，多年前作恶多端，没想到这么多年了，韩继功竟然化名王宝山，躲在这偏僻所在。  周景凤无意中立下大功一件，两天后，他乘坐顺路的卡车，去往锡林浩特，试图寻找牛刚的表哥潘裕，看看能不能收集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哪知这个潘裕，也是一名在逃的惯匪，已经被收监了。 潘裕这厮嘴很严，没有什么口供，当地公安机关派了侦察员李希友做卧底，和潘裕住进同一个监室里。 潘裕把李希友视为知己，无意中说起，1951年有个叫李兆楼的人，在他家里住过一段时间，后来通过关系，到市运输站里做了瓦工。 周景凤来到市运输站，见到了李兆楼。 虽然李兆楼和牛刚外表有几分相似，但他明显是外地口音。周景凤从李兆楼的谈吐中，感觉他身上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通过旁敲侧击的问询，李兆楼说，当年牛刚确实冒用他的名字，先是在潘裕家住了几天，然后来到市运输站做瓦匠，但是运输站人多眼杂，牛刚感觉不安全，就来了个金蝉脱壳。让真的李兆楼顶替自己进了运输站，而牛刚独自去了张家口，据说还是做泥瓦匠。 周景凤又风尘仆仆的赶往张家口，先是到街区派出所查户口。结果找到了三个牛刚，还有两个叫牛发的，因为年龄差不多，也被列为排查对象。 经过仔细排查，这些人的嫌疑被一一解除。周景凤还是不甘心，冒着酷暑，走遍了整个张家口市区，对当地60多个施工现场，一个个的去看，一个个的去查，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8月22日，周景凤经过将近3个月的奔波，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围场。 现在所有关于牛刚的线索都断了，有时周景凤甚至怀疑，这个牛刚是不是还活在人世。 上级领导善解人意，也懂得周景凤所受的辛苦委屈，可牛刚罪大恶极，一定要把他调查个水落石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为了节省经费，上级安排周景凤，对牛刚进行单独追捕。 周景凤苦思冥想：牛刚诡计多端，他在外地所做的一切，会不会都是障眼法。牛刚得势时，在围场狐朋狗友不少，他会不会就躲在这些人家中。 周景凤铁了心，从此风餐露宿，一个村一个村的去打听，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那年秋雨连绵，周景凤过河时，曾经几次被山洪冲走，他依仗良好的水性，带着墙爬上岸来，可是行李和帽子，早被冲得无影无踪。 两个多月，从秋风萧瑟到漫天飞雪，周景凤愣是凭着两只脚，把围场县境内所有的村子，都走了一遍。 要知道，围场县面积有近万平方公里，许多村子都藏在深山沟里，去上一趟殊非易事。 连日的劳苦奔波，把这个钢铁般的汉子折磨的骨瘦如柴。  周景凤 当他把围场县境内所有的村子都排查完以后，周景凤又把目光投向周围几个县。 周景凤的妹妹嫁到隆化县的韩麻营，她心疼大哥，差遣丈夫，将周景凤找了回来，请他吃一顿饱饭。 周景凤和妹夫喝了几杯闷酒，他妹夫突然开口道：“牛刚已经改名字了，名叫牛自强”。 周景凤眼睛一亮，问道：“这消息你听谁说的”。 他妹夫说：“你都几个月没回家了，嫂子托我们，帮忙搜集一下有用的线索。” 周景凤道：“你收集到什么线索，不妨说说看。” 他妹夫说：“牛刚改名牛自强，几年前他曾经回来过一次，到大王庄找了一个叫贾春生的人”。 周景凤顿感柳暗花明，酒也不喝了，饭也不吃了，在妹夫的陪同下一起来到大王庄，找到了贾春生。 贾春生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平时少言寡语，也不喜欢凑热闹。 周景凤登门拜访，贾春生感到非常害怕。周景凤安慰他说：不用担心，只要他提供的情报足够真实，以后出了问题，保证不会牵连他。 贾春生这才如释重负，犹犹豫豫的说：“那年牛刚突然来找我，让我去张家口，帮他找一个叫王金山的复员军人，从王金山那里借了钱后，牛刚就去了北京”。 周景凤一天都没耽误，立即出发，赶往北京。  在当地民警的协助下，一共发现了三个叫牛自强的市民，其中两个在北京已经住了许多年了，只有一个，刚搬来北京没有几年。 牛自强住在一个叫袁家大院的大杂院里，周景凤来到袁家大院，正赶上牛自强不在家，根据邻居的描述，这个牛志强无论在年龄、长相、身材都与牛刚十分相似。 而且据邻居们反映，牛自强和老婆吵架时，他老婆曾经威胁他说：“你做的事要是让政府知道了，非得掉脑袋不可。” 周景凤和当地民警听了邻居们的话，都非常高兴，当天夜里，当地派出所就对牛自强实施了逮捕。 周景凤看着戴着手铐，垂头丧气的牛自强，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这个牛自强和牛刚是有几分神似，可他浓重的山西口音，证明这个人不是周景凤要找的牛刚。 办案民警详加审讯，这个人果然不是牛刚，问到牛自强和老婆吵架时，到底犯过什么“掉脑袋的罪”时。 牛自强也只得坦白交代，他是山西某单位的现金保管，几年前贪污了一笔巨款，和妻子跑到北京来，准备过和皇帝一样的日子。 周景凤歪打正着，又帮山西抓获了一个负案在逃多年的贪污犯。可关于牛刚的下落，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解铃还须系铃人，周景凤二进张家口，很快找到了那个名叫王金山的复员军人。 王金山相貌堂堂，一脸的正气，他闻知牛刚的所作所为后，不禁勃然大怒。 王金山说他和牛刚只是一面之缘，在宣化工地上认识的。牛刚说自己也当过兵，还能够说出一连串的军事术语。 王金山将牛刚视为知己、战友，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可没过多久，王金山发现牛自强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自己，王金山将牛自强视为好朋友，一直想找个时间，问一问牛自强，对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可这个机会始终没等来，牛自强就不告而别，托关系调走了。为此王金山还郁闷了好长时间，不知道自己怎么把对方得罪了。 再后来牛自强托人带信找自己借钱，王金山没有任何犹豫，就将省吃俭用，攒下来的110元钱，借给了牛自强。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牛自强既没有还钱，也没有再来看望过王金山。 王金山受了委屈，喋喋不休的抱怨自己瞎了眼睛，错把敌人当战友，要是把牛自强抓住，王金山发誓，要亲自动手，非把那个满口胡柴的家伙脑袋拧下来不可。 对于王金山的愤怒，大家都能理解，可周景凤更关心的，是这条线索千万不能再断了。 等王金山发过了脾气，周景凤才问他：“当年牛自强是通过谁，调离宣化工程局的”。 王金山气呼呼的道：“是张万仓”。 周景凤在沙城工程局的一处工地上，找到了张万仓，50多岁，看上去年龄更大一些。 提起牛自强，张万仓也是一肚子委屈，痛骂这小子忘恩负义。 当年牛自强找到张万仓，诉苦说自己在宣化工程局受排挤，求他带自己尽早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张万仓也是一念之差，受了牛自强的蛊惑，两个人一起，离开原单位，来到沙城工程局。张万仓有个亲戚在沙城工程局，所以他俩很快就顺利的入职了。  来到沙城后，牛自强就故意疏远张万仓，没过多久，两个人之间就断了联系。 但是张万仓非常肯定，牛自强并没有离开沙城工程局，一年多以前，张万仓去局里办事儿，意外发现牛自强给同事写的一封信。 张万仓这才知道，原来牛自强还是同一个单位的工友，只是这小子的行为，就是过河拆桥。 周景凤又马不停蹄的来到沙城工程局办事处，找到了张万仓所说的那个收信人。并顺利的找到了那封信。 寄信人是牛自强，地址是内蒙古白旗工程队。因为牛自强在工作中表现出色，现在已经是工程队的组长了。 沙城距离白旗有600来里路，周景凤早饭都没顾上吃，在长途汽车上整整饿了一天，直到傍晚时分，终于抵达目的地。 周景凤先来到当地派出所，派出所派了三名便衣，暗中带了武器，骑马来到工程队的办事处。 民警简单的将情况介绍了一下，工程队的队长说：“我现在就把牛自强叫过来，你们看他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我估计你们十有八九是找错人了”。 这个牛自强到底是不是牛刚，周景凤心里也没底，毕竟类似的误会已经出现好几次了。因此他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牛自强来了，这家伙警惕性很高，立在门口，打量着屋里的几个不速之客。这个牛自强体型彪悍，长方脸，满脸的横肉，没有胡子，两只眼睛挺大，但是看人时从不抬头。 工程队的队长嬉皮笑脸道：“牛师傅今天好精神，怎么舍得把胡子剃了。” 牛自强讪讪的道：“我以为有什么新任务呢，所以才换了件衣服，刮了胡子”。 工程队长阴阳怪气的道：“这几位同志要找你谈谈，我还有事，先走了，有什么问题，你们自己聊吧。” 工程队长走了，周景凤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熟悉的乡音，牛志强警惕的瞟了周景凤一眼，然后闷声闷气的回答：“我叫牛自强”。 周景凤道：“你还用过其他名字吗？” “没有，我从小就叫牛自强。” “你怎么一直低着头？” “你还有别的事吗？我现在工作忙，没时间跟你们在这闲扯。”牛自强说着扭头就走。 周景凤高声断喝道：“牛刚，你认识我吗？” 牛自强一愣，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周景凤。 他俩从来没有见过面，可周景凤就是为了看一下，这个牛自强，下巴上到底有没有黑痣。而那块黑痣，就是牛刚的重要标志。 牛自强不经意的回头，大家都清楚的看到，他下巴上果然有一小块黑痣。 周景凤再不迟疑，他跳起来，伸手抓住牛刚的衣服，黑洞洞的枪口同时也顶在牛刚的后腰上，然后厉声问道：“牛刚，你知罪吗？” 牛刚面如死灰，瘫坐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道：“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牛刚没有得到答案，一副冰凉的手铐，牢牢的扣在他的手腕上。身上担负着70多条命案的匪首牛刚，终于落网了。 1959年11月15日，牛刚被押解回围场。 周景凤从5月7日开始，历时190多天，前后行程24,000多里，历尽重重困难险阻，终于将罪大恶极的匪首牛刚捉拿归案。 血债血偿，正义的枪声，足以告慰逝去先烈的英灵。 1960年5月1日，周景凤作为民兵代表，去北京出席了全国民兵代表大会，并上台发言。还当场奖励给他一支半自动步枪，以及200发子弹。  周景凤锲而不舍，不远万里追踪悍匪牛刚，过度的劳累，极大的侵害了周景凤的健康。1961年9月26日，周景凤突发重病，牺牲在工作岗位上，年仅35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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