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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财和元宝是两条狗，是小区的保洁阿姨收养的两条流浪狗。 旺财是多年前收养的，是只柯基，性格温和笑眯眯的样子，一度像小区吉祥物似的。走哪儿都有人跟它打招呼叫它“旺财”，它会停下小短腿看看你，然后继续追随主人。 保洁阿姨冬天把手套扔在草地上晒，旺财会一直在旁边看着；保洁阿姨进楼梯口打扫楼道，旺财就在楼道门外面端坐着眼巴巴等着；保洁阿姨下班骑上电动车叫“旺财回家了”，旺财就甩着小短腿飞奔过来跳上电动车踏板。 旺财的眼神柔柔的。 前两年，保洁阿姨又多收养了一条狗，叫元宝。元宝应该是个串串，脸长得像巴哥。 元宝和旺财不一样，好像活泼很多，也好斗。有了元宝，小区里多了许多狗吠声，因为元宝爱招惹别人。 平时，旺财和元宝都跟着保洁阿姨满小区跑。旺财不声不响，元宝挑三逗四。没有其他狗狗的时候，元宝就会找旺财打闹。两只小狗看起来天天玩得很快活。 可是元宝不知是长相还是眼神，或者是喜欢叫，给人感觉比较凶。小区里怕狗的人也就多了些埋怨。 这两三个星期来，狗狗的吠声没了，常常看到元宝独自在后门附近懒洋洋地趴着。 偶尔走在路上，反复听到保洁阿姨跟邻居们说“旺财走了”，直到今天在楼道口遇到阿姨和元宝，细细听了她祥林嫂般的讲述。 “旺财走了唉。它知道它要死了，就吵着要出门。我以为它要出门拉尿，就放它出去了。它没回来了，它知道它要死了，出门走远了，怕我伤心唉。” 我问旺财是生病了吗？阿姨说，“它怕我花钱唉。就发烧嘛，带它去看，开了三天的针，才打了一天就走了唉。怕我花钱哦。旺财一直没生过病，就这次发烧。它也老了，一生病就知道自己不行了。” “缘分哦，都是缘分哦。旺财是来报恩的唉。我养了九年，来的时候两三岁。” “那是挺老的了。” “旺财是来报恩的。以前我住四楼，小偷把我们楼道一楼二楼三楼五楼六楼都偷遍了，就没偷我家唉。我家还没装防盗窗，都是旺财睡在床下面嘛，有动静它就叫嘛，小偷不敢进来。” 我拉着楼道门在门口跟保洁阿姨聊了好一会儿。元宝看我们说话，赶过来蹲在我们旁边。我这才细细看清了元宝的脸。 元宝大大的凸起的双眼里眼神有类似忧伤的东西，好像也在保洁阿姨的回忆里想念。 我问元宝多大，阿姨说才三四岁。 我却觉得元宝忽然老了，从眼神到步态都老了。 元宝从之前凶巴巴不敢看它到眼前这眼巴巴抬头看人的眼神，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如果旺财忽然回来，元宝一定激动地回到那个爱叫爱跳的狗子形象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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