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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德黑兰读《洛丽塔》

 蘑菇蘑菇转圈圈 2023-01-06 发布于安徽

这几天睡眠时间挺长,但还是会半夜醒来,有时是喉咙难受醒,有时是梦中惊醒。近日的梦多是惶恐不安的,很多还是一些阔大场面的惊惶,应该是天天看到说各种痛的人太多了吧。偶尔抽离到半空,看满目病痛或者之前的满目禁闭,不真实地觉得自己在看一部历史书。

读阿扎尔·纳菲西的《在德黑兰读《洛丽塔》》,看她和她笔下上她的文学课的“丫头们”在被禁锢中想获取点什么的努力,很有认同和代入感。

纳菲西展现出两个身份的困境,一个是教授,一个是跟她的“丫头们”一样的女性。作为教授,她被限制:“在伊朗教书,一如其他行业,必须在政治的现实和法令的专治下低头。当政者强迫我们关切细枝末节……当教职员全神贯注于如何把海明威小说中的“葡萄酒”一词尽数删除,当他们认为勃朗特包容奸情而不教她的作品,试问老师如何专心从事自己的工作?”后来她忍无可忍地申请辞职却被百般阻挠,直到两年后才成功,只是因为“他们认为你没资格主动求去,他们才有权决定你的去留”。

纳菲西和她的“丫头们”一样是女性,伊朗女性。她们受到的检查由雅西叙述过,“他们先检查我的穿着打扮对不对,包括外套的颜色、制服的长度、头巾的厚度、鞋子的式样、袋子里的东西、哪怕是最浅的淡妆的痕迹、戒指的大小和它招摇的程度。这些都检查过了,我才可以进入大学的校园。同一所大学也有男生就读,大门连同各宽阔的入口、徽章和旗帜,对他们是慷慨开放的。”纳菲西作为女教师,一样要受检查。她们一边被屈辱被挫折,一边却被告知,这是在保护你们,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

每周聚在一起读《洛丽塔》,一个小小的叛逆?不,你眼中再小的叛逆都可能酿成大祸。比如头发露出头巾。更何况这坦诚的从文学、艺术到生活、理想的讨论。

关于《洛丽塔》,不仅是个恋童癖的故事,是让你看到一个人对另一个的整个生命的控制和剥夺。“纳博科夫透过对亨伯特的描写,揭发了所有侵占他人生命的唯我主义者的行径。”洛丽塔是不存在自我的,从她的名字到她的一切都依赖于亨伯特,亨伯特在洛丽塔身上找到了造物主的优越感,他反复摧毁“洛丽塔”的真实世界,再重塑一个他自己心目中的洛丽塔,从而将这个洛丽塔据为己有。“洛丽塔的形象永远与禁锢她的人相连”,也就是说,洛丽塔只是个影子。

纳菲西和这群女孩们想避免的,正是这种影子人生,即使有的女孩已在这样的境况之中了。值得庆幸的是,这些女孩有纳菲西领着在德黑兰读《洛丽塔》,而类似环境中的很多人,可能却是在批判《洛丽塔》、销毁《洛丽塔》、把《洛丽塔》看作洪水猛兽一般。  

书才看一小半却已经感受到生命中的顽强和抱团取暖的安慰。也隐隐想到眼前现实中希望所在。

天暗得好快呀。连续几天晴朗今天转阴天,冷得空气都稀薄了。冷且闲,又下单买些甜糯的食物来填充冷淡的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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