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左右为难】乾隆二十一年（1756），浙江湖州人徐翼伸，其叔岳（妻子的叔父）刘民牧，担任长洲主簿，住在当年康熙皇帝赐给礼部侍郎孙岳颁的宅子里。徐翼伸回湖州，顺路探望刘民牧。时值酷暑，在书斋沐浴，月色微明，忽觉窗外有气喷入，房间烟气缭绕，如同早上行在臭雾之中，桌上的鸡毛掸子也盘旋不定。徐翼伸拍床喝叱，见床上悬挂的浴布和茶杯飞出窗外。窗外有黄杨树，茶杯撞到树上，摔得粉碎，声音铿锵清脆。徐翼伸大骇，唤家奴出门一探究竟，家奴在院子里瞥见一团黑影，绕瓦徘徊，咯吱有声，很久才平息下来。徐翼伸坐在床上，片刻间，鸡毛掸子又动了起来。他连忙起身，手握掸子，感觉不像平日旧物，湿漉柔软，犹如妇人的乱发，散发着恶臭，令人不敢靠近。 寒气从手心直贯胳膊，直达肩膀。徐翼伸强忍不适，紧握不放。墙角有声音，像从坛内传出来，起初似鹦鹉学语，接着似小儿啼音，称道：“在下姓吴，名中，从洪泽湖而来，被天雷惊吓，所以藏匿于此，求恩人放我归去。”徐翼伸问道：“现在吴地爆发瘟疫，你莫非是瘟鬼？”其人答道：“正是。”徐翼伸坚定道：“你是瘟鬼，那我愈加不能放你，以免你去害人。”其人求饶道：“瘟疫虽然可怕，但我有防治瘟疫的良方，冒昧献给先生，只求先生开恩。”徐翼伸一手握着鸡毛掸子、一手执笔，命瘟鬼口述药名，自己记录下来。录完后，不胜其臭，而且胳膊冷不可耐。打算放走它，又怕它作祟。家奴在一旁，各持坛罐，提议将鸡毛掸子装入封闭起来。 徐翼伸欣然从之，将掸子封入坛罐，然后投到太湖。他记载的药方如下：：雷丸四两，飞金三十张，朱砂三钱，明矾一两，大黄四两，水法煎制成丸，每次服用三钱。苏州知府赵文山闻讯，求来药方，救济百姓，按方服药的人，没有不保全性命的。 译自《子不语》中【瘟鬼】一篇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