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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还用婴儿嘴衔乳头
村头的木棉已经环搂着四个汉子
让他们用壮语叫自己——
谷料
谷料，老木棉树
我祖父一样沧桑的村名
在历史的脚印被一遍遍
亲切的呼唤，像云朵一样眷恋着
也像连绵的山密谋出走……
一座石拱桥攀着时光
横在老木棉树下的季节河
把我村和桥南连起来
唢呐同吹喜庆
丧服共闪寒光
我村是十里八乡嘴里的——
桥头
也是政府文书工工整整的——
桥北
战乱年代
陆少海囤积土地
占山蓄势，大发善心
养育外来的落慌者
山外人有难
心里自发向往陆少海的村
二十年前小堂叔依生发癫
在小镇里吃生肉，摸女人
向女护士展示残缺的雄根
三番五次到精神病院报备
我村生生改名为——
依生的村
有点黯然，有点窒息
父亲在我鞋底缝了白纸，刻了文字
我一步步走出山口，离开熟悉的炊烟
像蒲公英，在小城寻找陌生的土壤
偶尔回村看看老房子，看看老母亲
刚到进村路口，有人指着我的村问——
那是阿山的村吗？
是积德吗？是炫能吗？
像梦，像幻，像痴
我的后半生
居然成了我村明晃晃的名字——
刺得我眼睛发热，心神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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