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无端的想起老家的一位老嫂子,打电话询问,被告知她早已经去世了。 这几年,回老家很少,每次回去也是来去匆匆,有很多熟悉的老人,即使有时候能够偶遇,也只是匆忙的打个照面。 我的那位老嫂子,以前是我家近邻,比我的母亲还要年长很多,只因她嫁给了和我平辈的老哥哥,所以,我得称呼她嫂子,她从来都很认真的叫我“大妹妹”。而她,因为娘家的原因,得称呼我的母亲“表妹妹”。 在老家有很多这样的情况,于是就“各论各的”。小时候我不明白这样的称呼,曾经很认真的问,“为什么你叫我大妹妹,管我妈叫表妹妹呀?”她和母亲哈哈大笑起来,但还是很认真的给我解释了一番。见我恍然大悟的样子,一起又笑了起来。 我从小就和我的家乡聚少离多,小时候经常在姥娘家,长大了外出求学,就业,所以,老家的很多人都不认识我,我熟识的也几乎只有近邻们。 那一年的秋天,母亲病重的日子里,我带着小娃在老家的那段时间,在小巷口偶尔能见到已经白发苍苍的老嫂子。 因为她早已经搬离了原来的老宅,所以那时候我其实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她。她已经苍老的像一棵在时光里老去的树,几乎弱不禁风了,行动迟缓,说话时气喘吁吁,哮喘,折磨着她已经苍老的身躯。 当我偶遇她的时候,我惊喜的停在她面前和她打招呼,她仔细地打量着我,有些迟疑的问,“你是大妹妹?” 然后有些吃力的要从坐着的大石头上起身,我握住她的手,让她坐着。她紧紧的回握,有些激动,说我不嫌弃她又老又脏。然后询问我的近况,感叹很多年没有见到了,那笑脸,还和我小时候一样真诚。 待我起身回家时,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叫住我,说,有个事我得嘱咐你,当老的都有走的那一天,到时候,别光顾着哭,别忘了自己喝点水。我那时候年轻,摊上的孬事又多,也没有人嘱咐我,留下了这个喘的毛病,可受了罪了。你别嫌弃我说的这些,人走了,再哭也哭不回来了,还得顾着自己和孩子。我这是为了你好,你可得想着。 我流着泪点着头,她又安慰了我一番。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我的老嫂子。每当我偶尔想起老家的一些人和事,都会回想起那些给予我亲切和温暖的时光。 有疼,有痛,有喜,也有伤感,留在记忆里的每一个或人、或物,已经都像是一个结,一个长在村子里的无法忘记的不会丢弃的结。 因为在我们曾经的村庄里有着最纯真的亲情,最纯正的味道,最友善的乡情。 是值得怀念值得记录的永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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