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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成长需要一副铠甲
谁小时候没有被大点的孩子欺负过呢，如果你没有一个高大威猛的哥哥，一个精明泼辣的姐姐，一个跺跺脚地都忽闪忽闪的霸道老爹，恰好你上学的年龄又小点，你看起来又那么软弱一点，那么你可能被欺凌的机会就多一点。 师太小时候，就遇到了。 被揍了多少次师太记不清了，欺负师太的都有谁也记不清了。只记得有哥两个对师太最凶，师太和其中的弟弟是一个班，他哥哥在高年级。弟弟堵住桌子不让师太上厕所，哥俩挡在路上不让师太走，揪着师太的头发叫师太喊他们爷爷，是经常的事。 终于有一天，又在放学路上被揍了一顿后，师太自己问自己：我错了吗？木错。是我惹他们了吗？木惹。为什么他们老打我，为什么我不能打回来？和他们拼了会死吗？会。死会了不起吗？没什么了不起。没什么了不起——那就拼了！ 隔着四十年的时光，师太依然看到那个被怒火点燃的小女孩，放下书包就往街上跑去，她要单枪匹马地去做她来到这个世界上以来最伟大的事业：打回来。 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街上，此时街上只有那个弟弟在玩。她只记得弟弟看见了她居然朝她微笑，但她根本不理会这个微笑的善意或是恶意。扑上去，对准他的前胸就是一拳，然后飞起一脚踢他在腿上，再狠狠地将他推倒在地……在弟弟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转身跑开，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她也没有说一句话。 如果用动画再现当时的情景效果，应该会是这样：一个鼓足气的河豚，怒发冲冠，目眦尽裂，五官内冒出滚滚的浓烟，飞速出击，周身闪烁着极速的光波，然后一招制敌。 第二天上学，师太没有等来预想中的报复。此后整个小学时段，师太一直安安静静做自己的事情。除了偶尔会为了一本小人书奴颜婢膝地去讨好书的主人外，师太不去挑事，也没有谁再来找师太的麻烦。 师太揍了那个弟弟一顿的事情，老师和家长都不知道。那一群欺负过师太的孩子，也没有对师太提起过此事。可是师太敢肯定，他们一定知道了，这个小死妮子不好惹。 那时，师太八九岁。 初中住校，有一次和同学到河对面的一个饭店里买大饼。空荡荡的柜台边只有师太和师太的同学，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进来后紧挨着师太站住了。师太往后退了退，他又靠过来，如此三次，师太再也不退了，抬起头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男人懵了，一下不知所措。恰好售货员也发现了异常，在柜台里面说：谁没有个大男小女，吓唬个孩子咋。 多年以后，师太在一出电视剧里看到了相同的桥段：一个女子，面对挑衅，目光平静无畏，又冷若冰霜，然后挑衅者不自在地慢慢后退。 那一年，师太十二三岁。 高中时去北方还算有名的一个城市考专业，住的学校宿舍内没有开水，又热又渴。到一个路边餐馆吃饭，问老板有没有水，老板说只有啤酒，于是要了一碗拉面，请老板不要放盐，结果那一碗拉面又辣又咸。 那时候还没有矿泉水之类的饮料出卖，渴极了的师太只好到街上买几个水果解渴。问了一个摊位的梨子，摊主一听是外地口音，价格贵得离谱。刚要走，摊主磨着水果刀霍霍地追上来，凶神恶煞地说：你不买问什么问！旁边的几个摊主也跑上来将师太和同学围住。好吧，是师太多嘴不该问，怕连累了同学，师太掏钱随便买了几个。 那一刻发誓：即使考上这里的大学师太也不上，此生此世不再踏进这个城市半步。惹不起，还能躲得起。 那一年，师太二十岁。 函授时坐午夜的火车到潍坊，凌晨3点左右再坐汽车回家，坐上汽车以后，师太和同学们都在车里睡着了。狭窄的依维柯里，师太对面的同学忽然问师太，你怎么摸我的鼻子？ 师太醒来，发觉右面的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将头靠在师太肩膀上。师太挪了挪，他又靠过来，师太就知道是这个东西不地道，肯定是他在动手脚。并没有声张，师太高声问司机：师傅到哪里了？这一嗓子把很多同学都喊醒了，他们不再睡觉，吱吱喳喳说到了哪里哪里。 师太的包是自己做的，提梁是布包着的两根比大拇指还粗的木棍，就是师太预备外出防身的工具。此时正放在师太的腿上，于是师太将木棍对着右边的那人的腰推过去——狠狠地推，直到那个男人身体偏到一边去，不能再偏，师太还是下死劲推着他，他不能动，也一声不吭。 师太和同学们随意谈笑，就像师太的右边没有什么人存在。 那一年，师太二十七岁。 后记： 那个被师太暴力反击过的弟弟，长大后到南方当了兵，好像留在了四川，到现在有三十多年不见了。师太懒得记仇，那以后有时还在一起玩耍，客客气气，像什么事也没发生。 真得感谢那个曾经欺负过师太被师太反击后收手的那个弟弟，他成功地激发了师太的斗志。师太在以后所有走到绝境里时，大不了拼死一搏，越战越强的孤勇，就是从这件事情开始的。 那两个天津市井里的小民，非常彻底地毁掉了这个城市市民在师太心中的印像，也完美地粉碎了师太对诗意和远方的梦想和渴望。 那些面目可憎的人，师太转身后会很快将他们忘记，师太怕见到跟他们相像的面孔后，会顺便讨厌不相干的人。 2018年12月17日。 作者：末道茶
◆末道茶：生命中的那些人（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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