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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协奏曲

 薯塔先生的晚安 2023-01-11 发布于河北

2022年农历十月初六,天阴,间有小雨。

天空飞鸟阵阵,穿过泛黄的树林消失于远方。空气中弥漫的香味扑鼻而来,像极了固体香膏挥发时的浓烈。

我以为时空穿梭者的钟表是停止的,即使滴答声不停的在左右耳廓间游荡,可那尖锐的时针还是应景的晃动着。

表弟属猪,今年虚岁28。在我们这里,这个年纪已经属于大龄剩男了,所以他的婚礼对我们来说,基本已经算是为家除害了(又了了大家一桩心事)。

他的媳妇不是本地人。之前就听老妈说表弟媳妇长相平平,但是身材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于是在我的脑海里不自觉的形成了一副模样,准确来说,是形成了一堵墙。

但是今天看到本人才发现,压根儿就不是老妈她们说的那么回事。胖是胖了点,但还在承受范围,至少我个人这么觉得。

我想,这可能跟现在人的追求有关,无论男女老少,都争先恐后的减肥,全民以瘦为美。几个人聚在一起,聊天内容肯定会或多或少的把这个话题牵扯进来。

我想,这应该算是一种病态。无论我们胖瘦,前提应该是健康,而不是一味地追求瘦下来。那些因为减肥使身体潜伏各种毛病的反面教材不胜枚举,可即使这样,大家依然依依不饶地追求着,无论餐前饭后,还是工作间余,都乐此不彼津津乐道地讨论着,效仿着。

所以,很多时候我宁愿承认我有病,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总能作为一个异类存在于现实里。

世人皆醉,唯我独醒?亦或世人皆醒我独醉?

无论醉或醒,我只知道我还活着,这么现实地活着,有血有肉。

婚礼形式是就亲,也就是把新娘以及女方亲戚接到表弟村里的老庄,婚房放在村边的新民居里,按照村里“出东门进西门”的规矩,把新娘接到新民居里,然后再拜天地完成婚礼。可是由于女方家距离太远,所以由我们几个“娘家人”充当女方的亲戚。

这可是个闲差事,“娘家人”的我们名正言顺的做了一回“大爷”。

完成送亲任务后,一伙人都挤在新房客厅的沙发上,你一言我一语地闹腾起来。一家人本来就爱开玩笑,再加上许久未见,聊起天来更是不相上下,不说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谁也不肯罢休。

其间我弟提议,最近的新电影《独行月球》很不错,建议大家一起观看,就当是家庭影视档了,然后大家开始从电视里搜索。

我走过去拍了拍弟的背,说这个电影我昨天刚下载到硬盘,如果他想看,随时可以借给他。弟会心一笑,说这部电影他也早就看过了,只是听旁边的艳明说没有看过,所以才会有这么个提议。我接下他的话说,她看过什么啊…

话没说完,艳明不乐意了,倒在沙发上撒娇:“是啊…我什么也没看过…”赌气中带着一种倔强,愤怒也不失礼节。虽说都已经是有家有室的人了,但也能够把作为一个表妹的稚嫩矫情发挥的淋漓尽致。

我这才意识到,虽然我的话连起来没有毛病,但如果只听最后一句,确实有些不妥。于是,我也闭了嘴。

典礼,应该算是这场婚礼中的重头戏。传统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加上西方的礼服婚纱,这种中西结合的模式已经深入了中国现代人的骨髓,再没有人愿意去细究其中的不和谐。

全场欢呼雀跃,无不为此刻感激涕零,虽然各怀鬼胎,至少表面上大家都是“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该掉泪的,谁也没有吝啬。

我看到小十二也是满脸的期盼与向往,仿佛自己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第一视角。果然,女人们的心思都一样,即使活到一百岁,也依然一副“老娘永远十八岁”的心态。

说来也奇怪,最近的她仿佛跟我划清了界线,不再有太多的纠缠了。这样也好,只要她开心,无论结局怎样,都是最好的安排。

典礼结束,大家开开心心的聚在一起合照留念。上代人的皱纹满屏、中生代的褒贬不一以及娃儿代的懵懂杂乱,每一张照片都参差不齐各有千秋不相上下。

还有人适时把以往的老照片也放了出来,大家都一齐回忆着曾经,脑海里那首古老的歌词伴随着大家脸上形状各异的表情漂扬开来。“有过多少往事,仿佛就在昨天。有过多少朋友,仿佛就在身边”…

我看着老妈他们姐妹几个凑在一起跟孩子们一样谈论着过往,突然想到,自己到了他们的年龄,可能就不会再有他们这样的心情了吧,毕竟现在的社会,孩子五六个的基本上已经消失了。

坐席的时候,我们几个和村里的亲戚们喝起了酒。酒过三巡,我这才弄明白,明里说的是村里的亲戚,其实不过是村委安排的“监控”而已。

吃过主食,这些所谓的“村里的亲戚们”交代完一干事情后,抹嘴走人,只剩我们“嫡系部队”在维持着场面。

微醺的四姨夫拉住我,侃侃地聊着人生。从刚撤席村干部到目前正在紧锣密鼓进行的十二大里的中央领导人,从目前你来我往的觥筹交错到往后余生每年的定时定点聚会,从一杯水的礼仪到中华五千年的儒家思想。

我云里雾里的听,有时也插上两句似是而非的敷衍,其余更多的是哼哼哈哈地应允。我想,此刻的他应该是清醒的,因为他把我们这个大家庭从上至下认认真真地分析了一遍,头头是道字字珠玑,听得我口服心服。但我想此刻的他也是醉话连篇,因为他早已分不清楚谁家的谁谁谁当初做了什么什么样的事情。

旁边,弟和妹夫(舅舅的女婿)还在划着拳,声音此起彼伏抑扬顿挫,把手机里弟妹三番五次的叮嘱他少喝酒的声音压制的死死的,连单位几个同事的电话都置若罔闻。

我因为刚拔了牙,所以没有参与这场战斗,不然肯定又是另一番景象。

妹夫喝多了,声音提高了十来个分贝,有种“激昂江山挥斥方遒”的味道,最后抱着我,哥长哥短的倾诉着囫囵不全的字句。我扶着他满口答应。我知道,等明天的太阳升起,他会对此时此刻的心情一无所知。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再难分难舍也终将会被割离。你看那天空那抹浓烈的云彩,不也是在一场暴雨之后变得稀稀散散吗?

我不想去深虑表弟结婚后的生活,就像曾经他一直找不到女朋友我跟老妈说的那样,不结婚就不结婚吧,反正结了还得离,老妈说我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人嘛,各有各的活法,谁也没有权力去评说别人的悲欢离合,做好自己就行。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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