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许应该习惯一个人 作者：李英
人是群居动物，但本质上，每个人都是孤独的存在。--题记 吃完晚饭，无甚爱好，唯有散步，活动活动筋骨，消化消化肠胃。每每饭后，要么是老伴，要么是同伴，邀上一二人，无处可去，绕着街道走两圈也是好的。 可是最近，种种原因，落单了。一个人不想走，但呆着不动又不甘心，无奈还是出了门。 入冬的夜晚，天色暗得早，不到6点，暮色已经四合。不敢走偏僻的小路，却也厌烦了车来人往的喧嚣大路。终于决定，去那条比较偏僻，有路灯，但是人很少的人行道走走。 沿着人行道，走过一截门面区，经过一段居民区，来到一座大桥上。 桥头空荡，万物静默。石桥横亘在长长的大河之上，平静的河面，倒映着路边的点点灯光，白的，黄的，红的，彩色的，在水面上铺开，形成一道道光柱，还没定住，又被微风吹出层层皱痕。夜色朦胧，那些行道树兀自矗立路旁，似乎也有些寂寞的神色。 只有空气是热的。已是立冬，炎炎的天气却逼得人们仍然可着短袖。是不是老天也在害怕，害怕凛冬一到，人们都会弃它而藏，不再愿到户外与它亲近？ 然而，这世界，谁又是谁的救赎？都不过是在完成各自的使命、完成各自的旅程罢了！ 记得经常走过的那片民居。密密麻麻的房子沿街而立，朝东朝西全看小街的走向，大多是两层小楼。傍晚，楼内灯光闪烁，空空的屋里却人声寂静。也有三三两两的人们围在屋外聊天，谈笑声很快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就消散了。走不了几步，却也总能看到一些老人独个搬把椅子坐在屋外乘凉，那种收敛的姿态，露着些怯意，也充满了落寞。 不知道为什么，散步走过了很多地方，却总是惦记着这样的情景。是不是我一个人散步的时候，在别人看来，也是这样的充满怯意与落寞呢？ 一直以来，我就不是一个喜欢独来独往的人，甚至，我很害怕独来独往，生怕自己被这个世界抛弃。孩提时，有姊妹作伴；读书时，有朋友同行；结婚了，有伴侣共度时光……好像只有这样，我的内心才是充满安全感的。然而，谁能保证这种安全感能永远的存在呢？ 最近，有点迷残雪的作品。读了她的《边疆》，内心里总感觉受着一点蛊惑，既有点害怕她笔下的边疆的沉寂，又有点向往那种神秘又凛烈的孤独。“边疆”那么辽远包容，又那么偏执古怪，它接纳来自全国各地甚至世界各地的寻梦的人们，它又让他们的梦在这里挣扎、困顿、搁浅或者终结。 然而，源源不断的，依然有人进入，还有人坚守。就如六瑾，即使一个人守着那个院子，她也不愿随父母离开。她在守候什么呢？事业吗？每天卖布，她的工作不过是周而复始。爱情吗？已婚的老石却从来不给她任何承诺。来自雪山的风，还有那些雪豹的影子，却总是在她的耳旁刮过，在她眼前晃动，她沉浸其中，似乎不再需要更多的安慰。每天独来独往的她，落寞得无比自在！ 或许，人生的本质就是如此。大多数人都曾是孤零零来到这世界的，那些双胞胎多胞胎的是少有的幸运儿。然后，人要使尽自己浑身解数去与亲人建立亲密关系，与同行者建立朋友关系，与各种生活中需要的人建立各种经济关系、事业关系……有的关系让你愉悦，也有的关系让你心累。然而，你逃避不了，只能勇敢面对！只有，当某个空间里只有你自己时，你才能暂时地安顿自己飘零的心，享受一会儿清静与孤独，这难得的孤独！ 突然就有点理解《凿空》中的张旺才了。作为边疆山村里唯一的汉人家庭，他受到过不少照顾，也遭受了许多排挤与冷待。于是，他把家搬到了河岸边，又把生命的后半部分都用来挖地洞，在洞里挖出一个一个房间，挖出床、桌的模样，还挖出来了一条长长的通道，直通到他曾在村里建筑的屋子。他想躲进自己的世界，但又并不想放弃自己曾经经营的美好家园。或许，他跟六瑾一样，他们都是热爱这世界的，只是在不同境遇下，他们又用自己的方式与这世界保持一些距离。保持这个距离是必要的，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不迷失自己！ 想一想，老母亲过世十多年了，即使再娶，父亲也应该早就习惯了心灵上的那份孤独！姑父去年离世，孤苦的姑妈也在慢慢习惯一个人的日子吧？前两天那个视频中，一个云南的小男孩，五天内相继失去爷爷和爸爸妈妈，哥哥也住进了医院，看着孤独的孩子，很多人伸出了援手。然而经济上的帮助终归不能代替精神上的豁免，这些生离死别都是生活强加给人们的孤独，人无可避，总需要去承受去消解。 事实上，更多的时候，不是孤独选择我们，而是我们自己主动地去寻找孤独，就如六瑾，就如张旺才，就如现实中的那个挣脱尿毒症恶魔，独自驾房车游遍全国的半百女人，就如一个人在桥头在小街散步的自己——我们用自己的方式出世又入世，用自己的方式认识着这世界，理解着这世界，然后与这个世界和解，和平共处，相安无事。 “一个人的孤独不是孤独，一个人找另一个人，一句话找另一句话，才是真正的孤独。”真是一句顶一万句！人生在世，一个人的时候其实是很多很多的。不得已一个人的时候，我们要学会承受，学会独处，不能在孤独中崩溃沦陷迷失自己；而当我们陷入“一句话找另一句话”的真正孤独时，我们更需要学会习惯一个人的自处，学会把握生命的节奏，学会享受这份生命的礼物！  作者简介 图片：网络 |
|
|
